第99章 局
当我把斗笠踹飞的那一瞬间,我就意识到不对劲了。
因为这戴斗笠的家伙太轻了。
好像斗笠下面只有蓑衣,所以里面根本没有裹着人。
砰的一声,斗笠和蓑衣都掉在地上。
我借着月光认真看了看,里面果然是空的。
可是……我刚才明明看到,里面有一个人来着。
我正思索这些的时候,蓑衣忽然猛地跳了起来,要套在我身上。
我大吃了一惊。
我身上的女尸寿衣,不就经常这么对付我吗?
一回生,二回熟,我也算是有经验了。
我拿出改锥来,趁着蓑衣还没有完全穿在我身上,狠狠的扎了下去。
我心里清楚,等蓑衣真的套住我的胳膊腿,我就别想动弹了。
在我的想象中,改锥一旦扎进去,蓑衣就会委顿在地。
然而,这场面并没有出现。
改锥从所以的孔眼中钻出去了,等于是扎了一个空。
我暗骂了一声,一脚踩住蓑衣,双手握住改锥,猛地往上一提。
刺啦一声,改锥直接把蓑衣割开了一个大口子。
我听到旁边墙头上传来一声闷/哼,然后有人低声骂了一句。
我心中一动:这东西是有人控制着的?
我还没想明白,掉在地上的斗笠忽然飞起来了,像是暗器一样,旋转着朝我的脖子削过来了。
它的速度太快了,我根本来不及躲闪。
我只能伸出胳膊,挡住脖子。
刺啦一声。
我的外衣被削开了一个大口子。
外衣里面就是寿衣,还好,寿衣把斗笠挡下来了。
而我也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倒在地上。
我仰面朝天躺在那里,没等我爬起来,我就看见一道黑影从墙头上跳下来了。
他快的像是猿猴一样,一脚踩在我胸/口上。
“踏马的,你还真嚣张啊。”那黑影骂了一声,弯下腰来,伸手就要打我耳光。
其实这时候,我心中的惧意已经消失了一大半。
因为我也看明白了,这家伙虽然很诡异,但是……抛去控制蓑衣斗笠那些诡异的部分之外,他也就是打架的水平。
打架?那我可是从小打到大的。
小时候我生活在山村,父母失踪,这就成了坏孩子欺负我的理由。
几乎每天晚上放学,总有人在半路上等着我揍我。
而且每一次都是群殴。
我从小学开始,先学挨揍,再学打人。
等我上初中的时候,已经没有人再敢欺负我了。
胆大心黑,这是坏孩子们给我的评价。
他们不知道的是,我的胆大心黑,都是被他们逼出来的。
几十个人的围殴我都能挺过来,就不用说从墙头上跳下来的这小子了。
眼看着他的巴掌就要到我脸上了,我直接一拳干进了他裤裆里。
他惨叫了一声,捂着要害蹦蹦跳跳的向后退。
他一边退,一边破口大骂。
我慢吞吞的从地上站起来,幽幽的说:“小子,我刚才用拳头打你,已经手下留情了。”
“我要是用改锥,你已经断子绝孙了。”
“你是什么人?干嘛埋伏我?”
对面的人骂了一声:“草/泥/马!”
他拿出来一把刀,朝着我心口捅过来了。
我吃了一惊。
刚才我确实留手了,因为我感觉这个人像是活人,不是邪祟。
所以我想问清楚,他到底是谁。
如果就是个小混混,我还真没有必要要了他的命。
谁知道他现在直接动刀了,而且一刀就朝着我的要害扎过来。
这踏马的是想要我的命啊。
那我就不能客气了。
我掉头就跑。
这小子拽着刀就开始追。
我一边跑,一边观察后边。
心说这小子真踏马的没打过架啊。
人拿着刀捅人的时候,刀肯定是在前面。
但是你拿着刀追人的时候,就不可能保持这个姿势了。
这小子就这么拖着刀,没头没脑的冲上来,简直是找死。
我一溜烟跑出大门。
其实我跑出去之后,并没有再继续跑,而是一闪身躲到了大门后边。
这小子顾头不顾腚的冲出来,一看街上没有我了,开始东张西望。
我也没客气,直接绕到他背后,握着改锥狠狠的捅了下去。
我这么一动,这小子明显注意到了,他的反应也够快,立刻向旁边躲了一下。
他避开了要害,但是被我一改锥捅到了肩胛骨上。
他疼的惨叫了一声,而我也没再留手。
我一手抓住他的肩膀,另一手抓着改锥,狠狠的向下按。
“啊……啊……啊……”
这小子的尖叫声在夜空中响起,传出去了老远老远。
然后,我看见四面八方亮起来手电,都打在我们身上。
这小子大叫:“老大,救我,救我啊。”
然后那些手电全向我们跑过来了。
我心说:“卧槽,这小子还有同伙?”
我不知道他们同伙是什么水平,但是如果人人都和这小子一样,动不动就用刀捅人,那我还真有点悬了。
功夫再高,也怕菜刀啊。
所以,我没有放开眼前这小子,我手里的改锥又往深处捅了捅。
我要把这小子当人质。
“把他放开。”对面的人说话了。
用的是命令式的语气,让人十分的不爽。
这些人全都用手电照着我的眼睛,刺的我根本睁不开。
我现在就是个半瞎/子。
我骂道:“把你们手里踏马的手电都踏马的给我关了,要不然我踏马的把这小子踏马的捅死。”
我一连说了五个六踏马的。
对面的人愣了一下,然后把手电关了。
饶是如此,我也反应了好一会,才能适应眼前的光线。
我看见对面的几个人全都戴着斗笠,穿着蓑衣。
好家伙,这幅渔夫打扮是他们的工作服吗?
这些人当中,有一个人身材格外高大,可能是他们当中领头的。
他幽幽的说:“把他放开,我只要你一只手。不然的话,我要你的命。”
我心说,我踏马年纪轻轻,手当然不能给你了。
我根本没有放开人质的打算。
我只是问他:“你们到底是谁啊?劫道的?”
其实,我心里也清楚,他们不可能是劫道的。
劫道的没本事控制着蓑衣伤我。
他们不是邪祟,就是和司马蓝一样的人。
对面的人冷笑了一声,用特别骄傲的语气说:“我们是547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