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首门菜市场。
一辆人力三轮车载着两铁笼子老母鸡。
阎埠贵怀着无比兴奋的心情,和车夫一起把鸡笼卸了下来。
“师傅,中午的时候来接我们,到时候一起给你钱。”
阎埠贵身上不是没有钱,他就是想把主动权把握在自己手上。
“我们这是小本生意,你还是先把这趟钱结了吧,中午我指定来接你们。”
落袋为安。
车夫不乐意等到中午。
阎埠贵指着两个鸡笼:“怎么着,我们这么大的生意,还怕黑了你这两毛钱?”
这么大的生意不差钱,那你倒是痛快点,先把这趟车钱结了呀。
车夫无奈,只得离开。
阎埠贵喜眉悦目地瞅瞅菜市场。
草!
大意了。
街对面就是两家贩卖活鸡的摊位,二者相距十几米。
两家摊位的鸡应该和自家的鸡数量相当。
而且远远看去,鸡的模样似乎和自家鸡相差无几。
都是又嫩又肥的样子。
车夫己经走了。
这一笼子鸡得有二三百斤重吧,根本挪不了啊。
阎埠贵也不是很担心。
卖鸡嘛,各卖各的,就自己边口舌功夫,不逞相让。
“新鲜的老母鸡,九毛钱一只啦,数量有限,想买鸡的赶快来瞧瞧啦!”
阎埠贵刚要准备开始做生意,就听见对面的摊位喊道。
九毛钱一只?
玩呢!
这么的老母鸡,你卖九毛钱一只?
阎埠贵在心里把他一家人问候了一遍。
这一嗓子还真管用,立刻就有几个人围了过去。
另一家摊贩着急了,扯着嗓子吆喝,赔本大甩卖,九毛钱一只老母鸡。
“爸,他们都卖九毛钱一只,咱们还卖一块钱吗?”
纵然是阎解成,都觉得应该随行就势。
一块钱一只老母鸡,怕是卖不动。
“你懂个屁!小孩子别多嘴,你招呼好鸡就行了。”
一只鸡少卖一毛钱,那这一百只鸡就是少卖十块钱,自己半个月的工资啊!
他阎埠贵可舍不得。
“老大,傻站着干什么?吆喝呀!”
阎埠贵看着对面两个摊贩吆喝着起劲,买菜的人都往他们那里去,心里有些着急。
可自己一个当老师的,实在张不开嘴。
“爸,你刚才还说让我别多嘴,看好鸡别丢了就行。”
阎解成辩解道。
阎埠贵瞪了他一眼:“你不吆喝,别人怎么知道我们卖的是什么?”
“他们不会看吗?这鸡笼里装的难道还是兔子?”
阎解成很认真地指着鸡笼回道。
“明天你不用来了,老子一个人卖!”
阎埠贵最看不得老大死倔的怂样子。
老话讲的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照这样下去,有他吃亏的时候。
“这母鸡不错呀,怎么卖的?”
正在阎埠贵生闷气的时候,一个大妈挎着竹篮问道。
“一块钱一只,您瞅瞅,哪一只也不会低于五斤重……”
“有病吧,对面都卖九毛钱一只了,还死咬着一块不松口呢。”
不等阎埠贵把话说完,大妈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哎,你不买也不能骂人呀,我看你才是有病!”
阎埠贵咬着牙低声骂道。
这都什么人呀,买卖不情在。
嫌贵了你可以不买呀,犯不着骂人吧。
一扭头,又一位大妈站在了鸡笼旁:“你这鸡也是九毛钱一只吧?”
“是的,九毛钱一只。”旁边的阎解成回道。
阎埠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那行,给我来一只。”大妈开始掏钱。
阎解成麻利地抓出一只母鸡。
一手交钱,一手交鸡。
等买鸡的大妈走远了,阎埠贵:“你别再说话了,又少赚了一毛钱!”
阎解成装作没听见,把九毛钱交给了老爸。
阎埠贵收好钱,也行,算是赚了三毛钱。
“八毛钱一只老母鸡,你没有听错,不卖一块,也不卖九毛,八毛钱你就可以带走一只又肥又嫩的老母鸡!”
对面的鸡贩子又降价了。
姥姥的,这些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吧?
买鸡的没有砍价,卖鸡的先起内讧了。
阎埠贵一屁股坐在鸡笼上:“让他们降价吧,等他们卖完了,咱们卖一块。”
刚才九毛钱一只自己都没卖,难道现在要跟着他们卖八毛钱一只?
这种事情傻子才干的出来。
一旦开始降价,就刹不住车了,很快另一家鸡贩子七毛钱一只鸡。
“继续降,五毛钱一只更好,赔死你个龟孙!”
阎埠贵嘟囔着。
“六毛钱一只,六毛钱一只老母鸡!”
草!
半个菜市场的人都朝着两个鸡贩子的摊位涌去。
“爸,要不咱们也去买几只?”
阎解成说话了。
从鱼塘拉过来是六毛钱一只,在市场买也是六毛钱一只。
那肯定在菜市场这边买呀。
“闭嘴!咱们是卖鸡的,不是来买鸡的!”阎埠贵眼圈有些发红。
都快要中午了,菜市场的人越来越少。
他有点担心自家的鸡了。
两个鸡贩子己经收拾东西准备撤了。
阎埠贵强打精神,现在的菜市场上,只有自己一家卖鸡的。
相当于垄断呀。
“你这两笼子母鸡今天不卖吗?”一个糙汉子问道。
阎埠贵一瞅来生意了,急忙招呼:“卖卖卖,一块钱一只。”
抬头看到汉子,他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
这哪是买鸡的,分明是早上送自己的那个车夫。
那汉子嘿嘿一乐:“是我,蹬三轮的,来接你们了。”
“不用你接。”
阎埠贵没好气道。
掏出钱数了两毛扔给他:“你走吧,我们自己回去。”
车夫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最终还是骑着三轮车离开了。
“爸,我饿了。”阎解成伸手要钱。
“你小子能干什么事情,早上让你多喝点玉米糊糊,就是不听话,给,这里还有半个窝窝头。”
阎埠贵从口袋里掏出剩下的半个窝窝头。
“爸,要不咱们也便宜点卖吧,只要有钱赚就行,要不然这两笼子鸡怎么办?”
阎解成没有接窝窝头。
他早上没怎么吃饭,就是想着卖鸡赚了钱,买个烧饼吃。
也算是改善伙食了。
“还用你多嘴!”
阎埠贵啃了一嘴窝窝头。
少赚点就少赚点吧,总比把这些母鸡砸到手里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