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衡只觉胸口一团火首冲脑门，理不清，压不住。
偏偏雷逸还不嫌事大地点了点头：“倒也不是不可以。”
男人几乎要当场爆炸，心里千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酒店门前阳光正好，白色大理石地面泛起一层淡淡的金光，唯有某人心情阴郁，脸色黑沉。
顾瑾衡强压着怒气，对陆语婳说：“你还想不想让我签字了？”
陆语婳听到这话，动作顿了顿，眼神轻微一闪。
她没说话，但那一瞬的沉默，被顾瑾衡捕捉得清清楚楚。
他心底冷哼一声，嘴角甚至浮起一抹不动声色的笑意。
果然，三年的床单不是白滚的。
虽然他在“离婚”和“陪她过生日”这两件事上都摔了跟头，但陆语婳的心思依然不难猜。
他知道，用什么方式能让她动摇。
“飞机上有十几个小时，”顾瑾衡继续忽悠，“我们可以好好谈谈。”
陆语婳没接话。
他趁热打铁：“你要是能说服我，下了飞机我立刻签字。”
话说得漂亮，又给了希望，姿态也放得足够低。
陆语婳垂下眼眸：“你让我好好想想。”
顾瑾衡的眼底闪过一抹得意。
阳光洒在他轮廓深邃的脸上，暖金勾勒出他英俊五官的线条，他的笑容柔和迷人。
他侧头扫了雷逸一眼，眼神隐隐透着胜利的傲慢。
可没过多久，陆语婳抬起头，对雷逸说：“我跟你一起走。”
顾瑾衡的笑容僵在脸上，然后一点点裂开。
陆语婳看着他：“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他咬牙，脸色铁青：“没有惊喜，只有意外。”
她笑了，眼神挑衅。
三年夫妻，顾瑾衡自以为能拿捏她，其实她也早就摸透了他的性情。
十几小时就能说服他签字？
那猪都能飞上天了。
她不过是想让他尝一尝那种“不被选择”的滋味。
就像这些年，她一遍遍经历过的那样。
顾瑾衡把心一横，彻底不要脸地转头看向雷逸：“你的飞机再多带一个人，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雷逸挑眉：“但我的飞机上，只有两张床。”
顾瑾衡看向陆语婳：“我不介意跟你挤一张床。”
陆语婳说：“但我介意。”
顾瑾衡咬牙：“那我睡沙发。”
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自己心爱的老婆跟别的男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的。
陆语婳是真没想到，离个婚，居然能看到顾瑾衡这么不要脸的一面。
雷逸最终无奈点头。
毕竟，顾氏集团的总裁都放下身段到这份儿上了，他再拒绝就不礼貌了。
这次的巴黎之行，陆语婳收获了雷逸这个朋友。
她觉得自己跟雷家的人，除了雷亚司，似乎都特别投缘。
这对于朋友不多的她来说，是件值得开心的事。
而顾瑾衡的心情就不怎么美妙了，他觉得自己多了一个情敌。
-
回国后，顾瑾衡和陆语婳之间再次上演“他逃她追”的戏码。
他头一次意识到自由职业的弊端。
陆语婳最近时间实在太多了，让他无处可躲。
这天，顾氏集团顶楼办公室再次上演熟悉的一幕。
陆语婳不顾秘书阻拦，首接闯进了总裁办公室。
“顾瑾衡，你快点——”
话音戛然而止。
她脚步微顿，视线落在沙发上的身影。
高惜月坐在一侧，怀里抱着的雷亚司，眼圈泛红，明显是刚哭过。
顾瑾衡则靠在办公桌边，薄唇紧抿，神情冷淡。
陆语婳扫了一眼：“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
顾瑾衡额角跳动，太阳穴一跳一跳的，头疼得不行。
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偏头看向高惜月，语气冷淡：“你们先回去吧。”
高惜月没动，雷亚司却迈着小短腿跑到顾瑾衡边上，拉着他的手不放：“舅舅，我不想走。”
顾瑾衡原本要弯腰去抱，却在余光扫到陆语婳的时候，动作一顿，手默默收了回来。
陆语婳斜靠在门边，嗓音平静：“你想抱就抱啊，没人拦着你。”
顾瑾衡不动声色：“我不想抱。”
说完，他朝雷亚司扯出一个笑容，以示安抚。
然后转头对高惜月说：“我不是让你们以后有事去找瑾昭吗？”
雷亚司撅嘴：“我不要小舅舅，我要大舅舅。”
顾瑾衡张口就来：“亚司，如果你不喜欢小舅舅，那以后就叫他大舅舅。舅舅都是一样的。”
雷亚司懵了。
陆语婳忍不住笑出了声。
高惜月一脸受伤的表情，眼眶又红了一圈，抱着雷亚司默默离开了办公室。
等门一关上，顾瑾衡立刻看向陆语婳，颇有几分邀功的意味：“我今天表现不错吧？”
陆语婳一脸冷漠：“嗯，所以现在更想离婚了。”
顾瑾衡：“你什么意思？”
陆语婳：“早知道跟你离婚就能看到高惜月碰钉子，我应该早点提的。”
顾瑾衡：“……”
说完，她把离婚协议扔他桌上。
顾瑾衡盯着那几张纸看了几秒，眼神复杂。
她怎么就那么迫不及待呢？
他向后靠在椅子里，假装不经意地说：“你最近跟雷逸走得很近？”
陆语婳随口回了句：“还行吧，我跟他挺聊得来的。”
“你跟他都聊什么？说给我听听，让我学习学习。”
“你学不会的，我跟你气场不和。你赶紧签字！”
他忍不住讽刺：“你这么急着逼我签字，是看上雷逸了？”
陆语婳：“为什么就不能是他看上我？”
顾瑾衡一噎，感觉自己年纪轻轻可能要心梗了：“你关注的点为什么总是这么奇怪？”
她一脸不耐：“别废话了，你快点签字，其他的事你少管。”
“我现在还是你老公，你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我就得管。”
陆语婳火了：“你有什么资格管我？你以前跟高惜月可不止眉来眼去！”
顾瑾衡喉结滚动，后悔自己干嘛作死，逞一时口舌之快。
陆语婳又急了：“我不想再跟你啰嗦，你快点签字，签完我立刻走人。”
他却偏偏不让她如愿：“我是真不明白，雷逸那个妇女之友到底有什么好的？说两句场面话，就能把你哄得团团转。”
“你别乱给我朋友起绰号。”陆语婳瞪他。
一会儿野男人，一会儿妇女之友，一点礼貌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