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语婳心头一紧，视线一移，看到了约克夏。
小狗无声地趴在沙发上，两只后腿软软地垂着，一动不动。
“怎么会这样！”她眼眶顿时红了，声音都有些发颤。
张伟连连鞠躬：“陆小姐，真的对不起，它昨天突然从办公桌跳下来……结果摔了……我不是故意的……”
陆语婳将约克夏紧紧抱进怀里，她不想随便对陌生人发火，但她控制不住。
“顾瑾衡不是让你好好照看它吗？你到底是怎么照看的？！”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张伟只会连连道歉。
陆语婳强迫自己深呼吸，告诉自己，张伟不是某人，不能随便抽。
这时，小狗虚弱地舔了舔她的手指，像是在安慰她。
那一刻，她的心都快碎了。
而那抹从心底升起的愤怒，终于找到了目标，全部朝着顾瑾衡袭去。
陆语婳抱着约克夏回家，怀里的小狗一动不动，像个脆弱的小婴儿。
她满腔的怒火正烧得汹涌，眼前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她一抬头，顾瑾衡正站在门口，西装随意敞着，领带被他扯得凌乱，眼神里疲惫交织着懊悔。
她什么话都没说，走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啪的一声，格外刺耳。
顾瑾衡的头被打偏了，脸上迅速浮起红痕。
他刚要转头看她，陆语婳的手再次扬起，这次，他闭上了眼。
她看着他的沉默，手定在了半空中。
最后，她咬紧牙，慢慢把手握成拳，强行压下那股几乎控制不住的情绪。
她转过身去：“滚！”
声音冷得刺骨，像冰锥一样戳进顾瑾衡心口。
顾瑾衡愧疚万分：“语婳，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陆语婳面无表情：“不全是你的错，我也有错。我最大的错，就是一次次相信你。”
顾瑾衡被这句话刺得心口一痛，脸上的自责瞬间染上了更浓的色彩。
他忽然感到喉咙干涩，像是被一把无形的刀刮擦着。
最终，他选择了沉默，不再辩解。
她看到他眼里浮现的受伤神情，心里反而升起一股快意。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减轻她那锥心的愤怒和疼痛。
“我早该知道的，你总是让我失望。”她步步紧逼，“从我们认识到现在，你答应过我的事，有哪一件你做到过？连个小狗都照顾不好，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我面前？”
顾瑾衡拳头握得死紧，骨节都泛白了，他强撑着开口：“约克夏受伤，我跟你一样难过……”
“不要假惺惺了！”她怒吼着打断他，“我没空听你说这些恶心的话。你马上滚！”
她正说着，怀里的约克夏突然发出痛苦的呜咽，声音尖锐又颤抖，一声比一声凄厉。
陆语婳心一下就揪住了，连气都不敢喘。
顾瑾衡也瞬间变了脸色，立刻说：“我开车，我们现在去医院。”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只剩小狗断断续续的低鸣像是在控诉。
到了医院，两人守在手术室外，顾瑾衡一首盯着那扇门，整个人如临大敌。
终于，医生走了出来，脸色凝重，看了看两人，眼神中带着探究与迟疑。
“医生，它怎么样？”陆语婳立刻迎上去。
医生冷冷问：“你们的狗，是怎么受伤的？”
“从办公桌上摔下来的。”陆语婳回答。
医生冷笑一声，缓缓摇头：“摔伤可不是这样的。”
陆语婳脸色一变：“什么意思？”
“它的两条后腿，不是自己摔的，是被人用力折断的。”医生目光锐利，“碎骨没及时处理，己经扎进了肉里。”
那一瞬间，陆语婳仿佛被雷劈中，瞳孔剧烈收缩。
她猛地扯住顾瑾衡的衣领，歇斯底里地朝他怒吼：“这就是你说的好好照顾？你就是这么贴身守护的？！”
顾瑾衡整个人僵住，神色里也写满了震惊。
他根本不知道会是这样，脑子一片混乱。
“畜生！混蛋！骗子！你怎么不去死！”陆语婳完全失控了，巴掌一下一下砸在他脸上，眼泪也一滴滴砸下来。
顾瑾衡没躲，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任由她发泄怒火。
脸上、脖子上很快挂了彩，嘴角也被打破了。
这下，连医生都觉得顾瑾衡被家暴得有点惨，连忙伸手拉住陆语婳：
“好了好了，伤口己经处理好了，只要好好养，还是能恢复的。”
医生又补了一句：“爸爸妈妈吵架，也会影响小狗的心情。”
陆语婳停下了动作，胸口仍然剧烈起伏。
眼睛还死死盯着顾瑾衡，恨不能将他烧穿。
顾瑾衡眼眶通红，嗓子像被什么哽住似的：“这件事，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但这句迟来的承诺，于她而言，毫无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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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裁办公室气压低得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
张伟站在办公室中央，脸色惨白，冷汗己经浸透了后背。
顾瑾衡倚在办公桌前，长腿支地，声线低沉懒散，却带着逼人的压迫感：“说吧，我的狗，是怎么受伤的？”
张伟语气发抖：“是……是我没抱好……狗摔地上了……”
顾瑾衡微微一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是说，是从办公桌上摔下去的吗？怎么，现在又成了没抱稳？”
张伟脸色更白，嘴唇都哆嗦起来：“我……我一时情急，说错了……”
顾瑾衡笑意渐淡，站起身，单手插兜，修长身形步步逼近。
他走到张伟面前，俯身低语：“哪只手没抱稳？”
张伟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咔嚓”一声清脆响起，右手中指被掰断，惨叫声顿时划破空气。
陆语婳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皱了皱眉却没开口。
顾瑾衡轻飘飘问：“疼吗？”
张伟跪倒在地，脸色惨白，嘴里不停喊着：
“顾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只是一时鬼迷心窍……”
顾瑾衡低头看他，冷声说：“你折断约克夏腿的时候，有想过它也会疼吗？”
说罢，他蹲下身，又去抓另一只手的食指，张伟像触电一样大叫，却突然改口：
“顾总！不是我干的！不是我干的！我就算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动您的狗啊！”
陆语婳冷冷开口：“那是谁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