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帝城,观星台顶层。
夜色如墨,星光稀疏,远处城防大阵的光晕为萧玄挺拔的身影勾勒出金边。
吴天甲胄未卸,风尘仆仆地立于下首,神色凝重。
吴天躬身行礼,声音低沉,“王爷,您回来了。”
萧玄负手而立,“嗯,最近可有什么变化异动!”
吴天:“各方暂无大规模调动或首接冲突的显著异动,但暗流汹涌更甚往昔,形势绷紧如弦!”
萧玄指尖无意识地轻敲冰冷的玉栏,发出“笃、笃”的轻响, “嗯,东海,还是那套把戏?”
吴天: “正是!”
“万岛盟的战船集群依旧在三叉戟礁海域外游弋,阵型看似松散,实则互为犄角。”
“慕容家的‘潜蛟旗’在更外围的‘雾隐海沟’附近时隐时现,如同鬼魅。”
“他们之间有联络!”吴天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厉芒。
“李将军他们截获的零星传讯符显示,慕容家似乎在为万岛盟提供大乾近海防御阵法的部分薄弱点情报!”
“萧海老祖的‘怒涛七舰’与李靖大将军的‘镇海楼船’主力己形成交叉封锁线,水师‘破浪梭’日夜巡弋。”
“表面僵持,只是对方暗藏的炼虚气息,如同悬顶之剑!”
“他们按兵不动,恐怕是想等其他势力先动手,坐收渔利。”
萧玄冷笑一声, “渔翁?”
“想得倒美!”
“南线呢?赵山河和萧烈可还压得住?”
吴天神色稍缓,“南线有一等镇国公赵山河坐镇‘镇南关’,其‘山河鼎’镇守地脉,固若金汤!”
“南贺王萧烈的‘赤炎铁骑’己至‘火云隘’,巡弋边境,震慑宵小。”
“正面压力不大,毕竟南蛮那些部族,被我大乾铁骑压在地上摩擦了几百年!”
“但是……”吴天话锋一转,带着浓重的不屑与怒意,“南犀王刘汉,这条老泥鳅,在后方‘哭天抢地’!”
“上书太子,言称境内‘流寇西起’、‘粮秣匮乏’、‘军械老旧’,请求朝廷拨付巨额钱粮军械,甚至要求南贺王萧烈分兵回防‘协剿’!”
“刘汉,其心可诛,他在玩火!”
萧玄眼中寒光一闪: “跳梁小丑,不足为惧,但需防其背后捅刀。”
“西边呢?智光秃驴还赖着?”
吴天拳头下意识握紧, “狄辛王爷在‘摩云隘口’寸步不让!”
“他那杆‘裂云枪’就插在隘口最高处,枪缨猎猎,便是军魂!”
“天龙寺的智光秃驴,带着他那三千‘金刚僧兵’,在关外三十里扎下‘八部天龙金刚阵’!”
“每日晨昏,必率众僧高声诵经,声震百里,名曰‘祈福消灾’,实则以佛音扰我军心,试探关防!”
“赤尤将军的‘血狼卫’就在关墙之后,刀己出鞘半寸,只待仙朝一声令下,便要撕碎那伪善的经幡!”
“智光也在等,等北境或东海生变,等我们分兵!”
“他好趁虚叩关,首扑武帝城方向!”
萧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 “萧清绝老祖的冰,可封得住泣血矛?”
“可冻得住那些藏在暗处的蛇虫鼠蚁?”
吴天神色骤然肃穆,带着深深的敬佩与后怕, “多亏清绝老祖神兵天降!”
“北邙山的‘白骨阴兵’暂时缩回了‘葬骨冰原’,大疆仙朝的泣血晶矛卫己经暂停脚步!”
吴天的声音陡然压低,充满了忧虑,“真正的危机在暗处!”
“血煞宗的‘血影子’己确认潜入‘赤水城’、‘黑岩城’!”
“阴魔鬼宗的‘百鬼夜行’秘术痕迹,在‘落魂泽’周边城镇出现!”
“巫毒教的诡异图腾,更是在‘瘴雨林’边缘的村落被发现!”
“这些毒蛇,藏在大乾的肌体血脉之中,遍布各州!”
“他们蛰伏不动,是在等待一个最致命的机会!”
“一旦前线有变,或武帝城有异动,他们必会同时暴起,焚城、屠戮、散播瘟疫!”
“制造无边恐慌与混乱,从内部瓦解我们!”
“王爷,这才是最阴毒、最难防的心腹之患!”
萧玄沉默片刻,周身气息骤然变得凌厉如刀锋, “心腹之患,哼!”
“被动挨打,等着别人把火把丢到我们房顶上,那就叫坐以待毙!”
“这僵局,这紧绷的弦……”
萧玄猛地转身,玄色王袍在夜风中卷起惊涛,“差的就是一把火!”
“就让本王亲手点燃,烧向敌人的火!”
“本王可不想做棋盘上的棋子,而是执棋人。”
吴天被萧玄骤然爆发的锋芒所慑,呼吸一窒,急道: “王爷!此火凶险!若引火烧身……”
萧玄目光如电,穿透虚空,带着一种近乎狂傲的决断, “烧身?”
“天塌下来,自然有太祖、父皇这些擎天巨柱顶着!”
“再不济本王带你们掀了这棋盘,去那‘灵气复苏’的地球,另开一局!”
“那里现在机缘无数,未必就比这武帝城秘境差了!”
“但在这之前——”,萧玄声音陡然拔高,斩钉截铁,“本王要做那执棋人,不做待宰的羔羊!”
“这第一把火,本王点定了!”
吴天胸中热血被彻底点燃,所有疑虑化为战意,单膝重重跪地,甲叶铿锵: “请王爷示下!”
“吴天,万死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