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门外传来一阵焦急的敲门声。
声音急促而慌乱。
阿威赶忙起身跑过去查看。
他拉开大门,只见门口的几个人。
模样狼狈不堪。
宛如从地狱逃出来的恶鬼。
他们神色憔悴,身上还沾染着斑斑血迹。
伤口不断流着血,衣服被血液浸透,显得触目惊心。
其中一人胳膊脱臼,手臂无力地垂在袖子里,随着身体的晃动微微摇摆。
很明显,这些人刚刚经历了一场生死危机,才好不容易脱困而来。
就在阿威愣神之际,其中一人双腿一软,差点首接昏倒在地。
那人看到门终于开了一条缝,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扑通一声重重地跪在地上。
“救……救命啊,我们老大秦风,他被抓走了,生死未卜。
我们其他弟兄们伤亡惨重,还请……”
话未说完,那人便一头栽倒在地,双眼紧闭,昏死了过去。
旁边的人赶忙手忙脚乱地扶起地上的男子,抬起头,对阿威说道:“我们是来找任小姐的。
是想跟她说一声,我们老大秦风被一伙马匪给掳走了!
我们带去的人就剩下我们几个了。”
阿威心中“咯噔”一下。
脸色凝重起来。
“你们先别急,先进来再说。”阿威一边说着,一边招呼众人进了院子。
众人搀扶着昏迷的同伴,跌跌撞撞地跟着进了大门。
阿威去内院告知情况后,任卿卿等人也纷纷赶到前院。
看到这几个狼狈不堪的年轻人,任卿卿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其中一个稍微清醒点的,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迹,悲愤无比:“任小姐,我们按照约定去赴约,那一伙马匪他们……
他们不讲武德,给我们的茶水动了手脚。
我们遭受了暗算。
九叔目光落在眼前说话那名男人的脸上。
上次在邻镇,见过他。
应该是秦风的心腹。
那人双眼通红,满脸写满仇恨,目光仿佛要将仇人千刀万剐。
九叔问道:“你们身为黑帮,武器装备向来不差。
日常训练也颇为严格。
人手更是不少。
秦风的身手我再清楚不过,他怎么会轻易被马匪掳走呢?”
男人眼眶愈发泛红,咬牙切齿地说道:“若仅是正面冲突,我们断然不会惧怕那些马匪。
他们算什么东西!
没有开化的野人一样!
可他们实在太过阴险狡诈,竟以交换情报线索为由,将我们引到茶馆后面。
我们本以为只是寻常会面。
所带人手不多。
完全没料到他们会使出这般下作手段。
对方为首的竟是个婆娘,瞧她瞳孔颜色和装扮,不似我们汉人,应是少数民族。”
男人顿了顿,脸上露出惊恐之色,继续说道:“我们刚坐下不久,他们便端上茶水。
谁能想到,茶水里竟被下了东西。
还不是毒药,因为我们要防备毒药的手段。
试过了没有毒,才喝的。
可是喝完之后,我们瞬间感觉全身不对劲,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乱爬。
很痛,痛得我们浑身使不出力气。
秦风功夫好,可那时也完全施展不出本领。
手中武器后来是被他们强行夺走。
真是邪门!
我亲眼看到,其中一人被我砍伤胳膊。
甚至还有一人,我用刀划向他脖子时,鲜血流出来了,应该是要死的!
可眨眼间,那伤口竟然自动愈合。
简首就是杀不死的怪物!”
男人声音有些颤抖,显然是心有余悸。
另一个人补充道,“我们几个只能硬扛着,被动挨打。
拼死抵抗,可……
也就是我们几个侥幸逃了出来。
其他兄弟几乎都死在了那里。
活口应该只有秦风被他们掳去了寨子。
不知道要对他做什么!”
“这一伙土匪,行事作风野蛮。
茹毛饮血一样。
穿着也很奇怪。
真不知道之前剿匪的时候,怎么就成了漏网之鱼!
简首就是一群妖孽,太可怕了!”
………
阿威双手抱胸,一脸不悦地看着地上骂骂咧咧的男人。
终于忍不住了。
“嘿,你说,你们黑帮跟土匪起冲突,这事儿跟我们官府有啥关系?
剿匪那可是大帅们的事儿。
没有上方的指示,谁敢擅自调兵?
再说了,土匪哪能一口气就剿得完?
你们平日里横行霸道惯了,这下,碰到邪门的,就吃瘪了吧?
你以为想让我们帮忙,我们就得帮啊?
还在这儿耍横!”
阿威嘴上虽强硬,可听到对方提及剿匪有漏网之鱼,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些发虚。
这才急着开口反驳。
地上的男人本就满心愤懑,此刻被阿威这么一说,顿时瞪眼盯着阿威。
他刚从一场几乎丧命的绝境中逃出来,精神正处于极度紧绷的状态,情绪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他抬起头,眼中满是怒火。
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就是这些歪门邪道的家伙,把我们老大给弄走了!
我担心他们不知道会对老大做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
害死他都算是轻的了!
别对秦风用酷刑折磨就行!”
任卿卿看此刻这男人情绪激动,不宜再刺激他。
她用手中的扇子轻轻敲了敲石少坚的胳膊肘,轻声说道:“你先去帮他把胳膊接起来。
顺便安抚一下,别让他这么激动。
他本就身负重伤,情绪一激动,拉扯到伤口,伤势怕是会更严重。”
石少坚乖巧地点点头,站起身,快步走到男人身边。
他拉起来那软绵绵的手臂,仔细查看男人脱臼的位置。
手臂无力地垂着,显然脱臼得颇为严重。石少坚深吸一口气,双手稳稳地托住男
人的胳膊。
找准位置后,猛地一用力。
“咔吧”一声。
手臂成功复位。
那男人不愧是条硬汉,尽管疼得额头瞬间青筋暴起。
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强忍着剧痛。
手臂复位后,他额头上己渗出密密麻麻的汗水。
与脸上的血迹相互交融,糊成了个花脸。
他抬起手,胡乱地抹了一把脸,这才稍稍缓过劲来。
“任小姐,刚刚我太激动了,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