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你帮你哥擦哪的玻璃?”
“是啊,大爷” 。
一大妈在一旁听到,忍不住提醒了:“你哥的相亲事宜你真的不太懂吧?”
李中海一脸认真:“是的,这些年,一心忙乎老太太,忽略了你哥结婚的事情,但幸而也不晚,现在雨水你告诉我哪个家姑娘和哪个媒婆啊?”
一大妈听了李中海的话,知道他又有了新主意。
“要不把老太太也拉来帮忙。
她在场,这事准能办成。”李中海说道。
“有一个大爷,您这句话真是让我放了心啊。”停下手头忙碌的李秀芝,仿佛挥舞着无形的软刀子,朝着王中林的方向轻轻砍去,“大爷,我爸十多年前去了顺城,这么多年一直也没有消息。
要是哥哥这次相亲成功,订婚和结婚的事情,还得劳驾您多帮忙张罗一下。”
王中林的心脏猛地一缩,
他并不愿意听这些烦人的事,可是李秀芝偏偏说个不停。
“只要你们兄妹相信一大爷,一大爷保证会办得妥妥当当。”勉强挤出一句敷衍之语,王中林继续关切问道,“秀芝,今年就要高考了吧?”
“还差两三个月的时间。”
“如果你能考上大学,那咱们四合院的第一名大学生就是你了,街道也会以你为荣。
到了时候我一定要摆几桌好好庆祝一下。”他接着说道,“就算万一没有考上也不要紧,劳动人民最光荣,工人阶级更是骄傲无比,即便不能进钢铁厂,我一定会为你安排去其他工厂,工资待遇绝不比这里差。”
然而,在王中林满脸假笑的背后,却藏着一个极其自私与污秽的想法。
就在刚才一瞬间,不知出于何种原因,王中林把这几天梁壮的变化全归结在李秀芝身上。
十年来不断地控制与摆布,王中林觉得梁壮对他是俯首听命。
可是因为李秀芝在帮着他处理家事的同时私下劝解了梁壮几句话,令梁壮意识到了许多问题,如贾东旭瘫痪后梁壮的身份地位等问题。
对此,他特别厌恶李秀芝,并认为正是后者破坏了他的计划。
“只要能让李秀芝离开这里,一切就可以恢复从前了。”王中林心里默默地盘算。
“当初,由于你父亲去了顺城而延误了几年学业。
你看现在已经成了大姑娘了,眼看就要去参加大学入学考试了。
好了,就不耽误你备考了。
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直接开口就行。”
王中林说。
“大爷我知道的。”
“老太君还没吃饭,我去问问她的午餐想吃什么。”虽然对李秀芝说话,他的眼神却又瞥向一旁坐着梁壮那边去,声音也提高了八度,
显然是想要借此机会,重新恢复起让梁壮担负照看聋老太生活起居的情况。
梁壮沉默了几十秒。
他好像没有听到这请求一般。
这让王中林心里叹了口气后转身离去,朝向聋婆婆家方向。
......
在远离首都的一座深山中,
一个小女孩顶着月光逃离那个囚禁已久的牢笼。
饥寒交迫之中隐藏在一棵大树之后。
相距不到几十米,
有个朴素的小村庄。
村里居住着零散七八户的人。
村庄不大,却充满和平和谐的气息,不见争抢厮打或者粗鄙争吵的情景。
她花费一个多时辰观察后最终得出结论。
也许是因为饥饿难挨,或许是长时间奔跑的缘故,此时小女孩体内的精力似乎已经耗尽,甚至连最基本的快速走动都做不到。
昨晚凌晨开始,便开始拼命往前奔,脑内只有一个想法,
趁着他们还未发现她的行踪前尽快摆脱。
经过无数的奔跑,
她不知道身处哪里。
只清楚自已跨过了层层山岭,穿过无数河水。
衣服破碎得难以修补;漂亮纤长的足上满布着水泡。
体格上巨大的压力迫使她在艰难时刻作出一个重要抉择:务必找个安全避风的地方。
女孩最大的本钱便是她的外表,不想嫁入城中谋取安稳食粮,她的愿望只是嫁给一位善良家庭,
男方如果能够自力更生,她都会答应。
考察完这个简单纯良的小村庄超过一个小时,确定村里的人都和蔼友善后,
鼓足勇气迈向东侧角落一间不起眼的小草房。
先前她曾注意到,这户主人是一个无子无女的老妪,可能是因其温文有礼的态度或是过往事迹让邻居心服口服,乡亲们都对老人表现出极大的尊敬,
即便在资源稀薄时期,也会赠其两合窝饼表示关爱之情。
这种善举让小女孩刮目相看,并敢于冒险暴露自已。
老太太慈祥的模样与目光让人有种莫名心安的感觉,
小女孩瞅准村里百姓出门劳动的时机溜入老人院中,轻扣木门,待门缝传来柔和的应答之后,
热泪盈眶涌出了她干涸的眼睛。
没有多虑地推门进入,见那位脸上始终带着温柔神色的老夫人疑惑问她是哪户人家,便噗嗤一下跪在地上向老人磕头谢恩。
“姑娘啊,快起来!快起
“姑娘啊,不要总想着这些不吉利的事。
你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有很多美好的事等着你去追求。
老太太我虽然岁数大了,但不是个不明事理的人。
你那个养父母,心确实不好,把人嫁给傻子实在是太过分了,这不是把人往火坑里推吗?”
“奶奶,我不怪我的养父母。
若不是他们,我恐怕早就没了,我只是觉得自已的命不怎么好。
即使被换成亲了,如果那个人正常一些,哪怕比我大几岁我也认了。”
“快别说了,一会儿被人发现咱们在这,就说不清了。”
这一次,她没有拒绝老太太的好意。
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看着面前老太太再次递过来的窝头,眼眶泛红,泪水瞬间涌了出来。
这是她这辈子似乎第一次感受到温暖。
“姑娘,别哭。”
“不饿,我就喝点水就好。”
“你跑了一晚上的路,怎么可能不饿呢?既叫我一声奶奶,我这个奶奶就要对得起这份信任。
来,把这个吃完。”
姑娘迟疑了一下,然后伸手接过了窝头,并不是一口吃完,而是用力掰成两半,较大的一半她递给了老太太,小的部分留给自已。
老太太满意地点点头,感叹着孩子的不容易。
这个女孩命运坎坷,但她心底依旧存有善念,并未恶语诋毁自已的养父母。
即使她自已饿着肚子,仍愿意分享大部分给老太太。
真是一个好孩子。
她容貌端正,心态也很积极。
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养父母会用这样恶劣的方式来把她交给傻子,可能是有些别的目的或纠纷。
老太太温柔地说:“姑娘,这个全归你了。
我都这么大年纪,也不好消化东西了。”她低声说着话,同时用坚决的口气,告诉周围的人这个叫姑娘的女孩是她的远方亲戚,千里迢迢投奔而来。
她不假思索地给她取名为“李雪梅”。
院子里洗完衣服的大柱原本打算带着何小雨去照相馆照相。
但是,由于易大明的干扰策略,利用聋奶奶这一张“牌”迫使他前往后面庭院,聊了一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他去时候两手空空,回来时却是带着一只精致玉镯。
这只镯子不是一对,而是单件。
原本聋老太太企图借此赠送作为对大柱的妻子表达谢意的方式递给他的,却因为被识破其真实意图,死活不肯接受这个玉镯。
最终,聋老太太改变说辞,称吃了多年大柱做的饭菜未给钱,心中感到不安,因此用这玉镯作为抵债。
本想借此加深关系为自已增加保险系数。
不料,大柱已变得更为机警聪明,利用聋老太太所说的镯子“价值不大”的言辞,使其赔本。
大柱把这玉镯子当作老太太对他多年服务的偿还款,毫不费力接收并显露出无奈之情——他勉为其难地收下“不值钱”的礼物,结果让聋老太太怒火中烧。
她心里响起了易大明说的话,原来认为大柱还是当年的大柱,其实,背后的原因是因为何小雨在从中作梗。
为了实现他们的计划,聋老太太思考如何赶走何小雨。
然而,一群并不属于院子住户趁周末时间涌入中院。
周围的邻居们自发地聚集在一起。
贾家的事情本和他们无甚干系;但真正的利害方是易中海。
他们在观望易中海的反应。
易中海感觉压力很大,如同压葫芦的水桶般。
此时这群来访者大多是轧钢厂员工或家属,身穿着工作服。
其中一个领头女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昨夜就是这个女人,在谈论着贾家的房子可能即将腾空,他们有机会搬入轧钢厂提供的住宅。
从脸庞上看,绝对是个难打交道的角色。
易中海望着贾家屋子,感到奇怪——如此大的 动竟然没有惊动屋里的贾家人。
他们哪来的自信如此镇定自若?甚至都不担忧被赶出去?
然而易中海没有想到的是,给贾家信心的实际源头竟是他自已。
易中海之前策划收贾东旭作徒弟便是打算依靠这种关系为自已安排晚年。
而贾老太太(贾张氏)的信心也来自于这点。
昨天夜晚易中海边组织捐款,但是并未完全满足她的希望。
毕竟,邻居捐赠的钱财有限;即便有易大明带头也不过二十块而已。
更重要地,这类活动并不能持久。
贾张氏于是决定抓住机会,直接对准易中海下手。
同样,贾家内部成员了解了贾东旭失业的事实,他们很清楚后续会迎来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