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好久不见呐!”
“陆公!晚辈没来迟吧?”
陆家宴席门口,一位身着道袍看上去豪迈不羁的老者,与一名白发黑瞳、飘逸出尘的青年并肩走了进来,引得在场众人一阵惊叹。
这便是如今站在异人界顶点的两大宗师了,平常想要见上其中一人一面都是千难万难。
也就是威望极深的陆家老太爷有这个排面能让这两位齐齐来贺寿。
“天师和左门主能大驾光临,陆家蓬荜生辉啊!”
见这两位到来,陆家老太爷哈哈大笑,主动迎了上去,将他们引入席中。
年轻的陆瑾见到师父到来,也一脸兴奋地凑了上去上前攀谈。
小一辈也对这两位宗师充满了好奇,特别是在一众上了年纪的人显得鹤立鸡群的左若童。
“这个左门长看着好年轻啊?”
王蔼惊讶地感叹道。
一旁见多识广的吕慈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你别傻了行不行?年轻?他都跟咱们的老爹一个辈分的人了。”
“传闻这位左门主将三一门的绝技逆生三重练到一个极高的境界,可以随时保持功法运转的状态,因此实现了青春常驻的效果。”
“哼,你瞧陆瑾那个傻样,估计这辈子都达不到左门主的境界!”
无视身边的几位小辈的评价,陆遥低垂着头,用眼角的余光悄悄观察着这两人。
张静清,天师府第六十四代天师。
由于同辈有左若童这位惊才绝艳的宗师,继承人更是光芒万丈的张之维,这位上一代天师的实力往往会被人小觑。
但直接简单地从外表观察,陆遥便知晓,这名老道士的性命修为究竟有多高。
虽然无法和将来的张之维对标,但至少绝不会弱于他身旁那位还未将逆生三重修炼至最高境界的左若童。
而至于这位亢龙先生、大盈仙人,陆遥微微眯起了眼。
先前,在天师度中的陆遥通过红红之口警告过自已,务必要小心左若童,说他可能已经不是原先的他了。
但就自已这么远远地观察下来看,无论是从外表,还是他的炁来看,左若童此刻表现得并无丝毫的异常。
是此时此刻的左若童还未遭遇意外?又或者他用了什么能遮蔽自身气息的手段。
陆遥沉吟了一番,还是决定今晚找个机会去试探一下。
宴席还在继续,直接持续到了大半夜。
这一厢小一辈们还在拼酒逗乐,那一厢长辈们在微醺之间已经定下了明天来上一场微型的“罗天大醮”,由小辈们相互进行演武,一较高下。
出人意料的,其中又以老天师张敬清最为积极。
“这次我出门带了一个徒弟,让他也游历游历。”
“他修行路上太顺,我担心这孽障变得骄狂,已经几番提点于他了,他嘴上倒是虚心,不过唾沫星子总是乏力,得找个人好好敲打敲打他一番才好!”
闻言,左若童也哈哈大笑。
“巧了!天师,您和我想一块儿去了!蠢徒陆瑾入我门来也没吃半点亏,我也有早有敲打他的意思!”
“好!那就找机会让他俩碰碰?”
“碰碰!”
“赢了的,就当助他扬名!”
“输了的,让他知道海阔天高!”
月光之下,两位老硬币就这样定下明日如何坑自家徒弟的计划。
不过,这一幕并没有被陆遥亲眼目睹。
只因他此刻遇上了一位极为棘手的人物。
“呦!想不到陆家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位青年才俊,只是大半夜的在这荡来荡去的,不会是在打什么鬼主意吧?”
一位身材高大,身上穿着松松垮垮的青年道人拦在了正欲潜行去探听左若童情况的陆遥身前。
他慵懒的一笑,吐掉了口中叼着的狗尾巴草,向陆遥做了一个极为标准的揖。
“龙虎山,天师府,张之维,未请问?”
得,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青春版的张之维。
陆遥只觉得有些流年不利。
原先本想着众人还在宴会上,自已悄悄跟在左若童身旁,待他单独行动时再去会会他。
没想到刚潜伏到一半,便被这位不知从哪儿冒出的张之维所认出。
自已眼前的张之维虽未取得天通道人的称号,但也已经初露锋芒。
甫一见面,自已就能感受到对方那身浑厚的金光。
和自已一样,老天师年纪轻轻便将金光咒修炼至大圆满境界,为日后的百尺竿头更进一步打下了扎实的基础。
只是不知道眼下的他被授予了半部雷法没有。
陆遥仔细观察着眼前的青年,也冲着年轻的张之维回了个礼。
“陆遥,见过张道长。瞧张道长这意思,是想和在下碰一碰?
“虽说在下看着行迹有些可疑,但实际可真留着陆家的血,还请张道长不要误会。”
哦?陆家的人?
听师父说过,陆家小辈中最惊才绝艳的当属那位陆瑾。
但自已观察陆遥刚刚那身法,便知道对方是自已平生除师父外仅见的大敌。
若对方所说为真,难道那陆瑾比他还要厉害?那真要对上他自已可要全力以赴了。
张之维仔细想了想,还是冲着陆遥说道:
“陆兄也请别误会,不管你是真陆家人还是假陆家人,我其实并不在意。”
“只是适才观陆兄身法飘逸俊秀,见猎心喜,希望和陆兄过上一招而已。”
这,没想到年轻时候的张之维这么好战。
陆遥皱了皱眉头,看着不远处因宴会结束,正慢慢散去的人群,心知今晚恐怕已经不再适合探听左若童的情况。
“也罢,但在下眼下还有其他事要办,那便只过上一招如何?”
“善!”
看着眼前摆好架势,已经露出一身金光的张之维,陆遥轻轻一叹。
眼下天师府和三一门的人都在这里,金光咒和逆生三重还是先暂时隐藏一下吧。
那么,自已能用的手段也就剩下那些了……
片刻之后,一声巨大轰鸣在陆府之外响起。
张静清与左若童第一时间便赶到现场,却只见到张之维一人独自仰望着月色,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孽畜!刚刚发了什么事?”
张静清怒发冲冠,还以为是这位不省心的徒弟又闹出了什么幺蛾子。
“嘿嘿师傅,没事!”
张之维轻轻地甩掉覆盖了大半只手臂的冰晶。
“就是,刚刚遇到了个有意思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