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谢凛听过无数遍。
冲着他这张脸，想要包养他的人多得去了。
最后得知他嫁给了许燃，那些人的目光瞬间就变得微妙起来。
是觉得他这样的身份嫁不进豪门。
给人当金丝雀都是白捡了便宜，谁能料到他嫁进了许家。
都说他手段高明，其实只不过是许燃心甘情愿。
谢凛接过宋景昂手中的花盆，他不喜欢听这种语气，这种话。
错身离开，谢凛只留下一句话，“你想错了。”
他和许燃是真心相爱，像宋景昂这样的人永远都不会懂。
坐在车上，许燃察觉到谢凛的情绪不太对劲。
怕谢凛情绪突然崩溃，许燃一句话都不敢说，小心翼翼将副驾驶位上的窗户打开。
冷风吹在谢凛脸上，他似乎才缓缓回过神来。
见状，许燃才小心翼翼问道：“老婆，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谢凛从来不想瞒着许燃，“我刚刚见到宋景昂了，跟他讲了几句话。”
不怎么好听的话。
宋景昂这个人工作起来很认真，工作外的时间，就不太好讲。
谢凛领教过他很多次了。
“哦。”许燃淡淡应了声。
其实他刚刚都看到了，心里明明很吃醋，可他也没有当场去质问谢凛。
许燃觉得他现在是真的长大了不少。
静下来后，他才问道：“宋医生是不是喜欢你？”
或许他第一天就应该察觉出来，他总是一次又一次将情敌推到谢凛身边。
可是他希望谢凛的病能好起来。
谢凛望着窗外，缓缓摇了摇头，“他不喜欢。”
不是喜欢。
是觉得他那张脸、那样的外貌，带出去很有面子。
谢凛心里很清楚，所有说过要包养他的人，并不喜欢他，也不尊重他。
他现在的身份可是许燃领过证的老婆。
不是谁养的金丝雀，也不是随时可以抛弃的附庸，他和许燃领过证。
许燃炽热的爱，是他唯一的底气。
他只能祈求，求许燃永远永远不要爱上别人。
一路无言。
晚上谢凛做了一个噩梦。
他梦到谢晋风又喝醉了酒，将他按在地上又打又骂撒气。
他感觉不到疼痛，睁着一双浅灰色的眸子，他伸手想要去抓身前的女人。
他妈妈捂着嘴哭了很久，最后顶着他绝望的目光，离开了那个破碎的家。
后来，谢凛再也没有见过他的母亲。
只是偶尔能从邻居大妈那里收到寄给他的棉袄，还有零食。
知道他妈妈现在过得挺好的，他就放心了。
受苦难的人，有他一个就够了。
可是他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就他的人生是这样的？
他现在就祈求，求许燃不会抛弃他。
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许燃身上，从来没有问过对许燃公不公平。
“谢凛？”
“老婆？”
软软的触觉划过他的眼尾，最后落在他唇瓣上。
有人在亲他。
谢凛缓缓睁开眼睛，他对上许燃那双担忧的眸子，“怎么突然做噩梦？”
谢凛摇了摇头。
不是噩梦，是他以前亲身经历过的一切。
谢凛也不知道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或许是心事太重了。
望着黑夜，谢凛静了两秒后，忽然问道：“许燃，可不可以永远爱我？”
如果没有了许燃，他大概连活着都不想。
太累了。
他所经历并且即将要经历的事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谢凛想，或许死亡是他的解脱。
许燃静静听着，他伸手抚了抚谢凛的眼尾，嗓音在黑夜中如此清晰。
“会的，要相信我会永远爱你。”
这些承诺都太轻了，许燃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让谢凛相信。
以前凭借结婚证还能让谢凛安心不少，可是他发现许燃的爸妈都想让他们离婚。
原来“离婚”两个字，对许燃而言也是这样轻轻松松。
谢凛太没有安全感了。
他躺在许燃怀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静静看着无尽的黑夜。
就像他往后的生活一样。
没有半点光亮，永远都透着这么多的不确定。
他和许燃，总是这么不配。
自卑已经深入到骨子里了，谢凛没有办法改变他的性格，他也没有精力改变。
因为许燃会包容他一切的情绪。
第二天照样去上学。
许燃已经习惯了谢凛这样反反复复的情绪，但是老婆正常的时候还是挺可爱的。
比如今天早上他去刷牙的时候，谢凛突然拦住他。
一本正经道：“如果你以后敢不要我，我就悄悄把你的牙刷拿去刷马桶！”
许燃：“……”
到底谁是幼稚鬼？
也就许燃愿意宠着他，听到这么恶心的话，还哄着他，“我不会不要你。”
谢凛帮他挤好牙膏，将牙刷递给许燃。
看了许久，他忽然开口，“如果你不爱我了，我会选择自杀。”
他说话算数。
谢凛实在不算一个好人，他要用死来拴住许燃一辈子。
他知道许燃不喜欢听这些话，可他偏偏要说，他就是要威胁许燃。
许燃擦了一把脸，绝望的目光看了一眼谢凛，说不出来的无奈。
“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许燃当然懂谢凛那些小心思，“你老公怎么舍得让你死。”
一天天的就知道试探他。
一开始许燃以为自已很恋爱脑，后来发现谢凛更是无药可救。
没想到谢凛居然这么爱他，许燃心里还是有点小开心的。
他洗漱好，看着愣在一旁的谢凛，笑道：“怎么样，要不要奖励你老公一个亲亲？”
谢凛皱眉，“不要，我才不想跟你接吻。”
许燃：“？”
对上谢凛憋着笑的眉眼，他伸手，在谢凛腰上挠了挠。
“真不亲啊？真不亲？”
谢凛很怕痒。
他边笑边退，一不小心摔到了床上，顺势伸手也将许燃带了上来。
他转身压在许燃身上，轻轻吻下，“有人在亲你。”
许燃没反抗，陪着他玩闹，“谁在亲我？”
谢凛又亲了亲，他接话道：“不知道，应该不是我。”
许燃点了点头，“好像是我老婆在亲我。”
谢凛问他，“你老婆是谁？”
许燃：“不知道，好像……”
话音未落，忽然谢凛狠狠堵住他的唇。
象征惩罚的吻落下后，他又重新问了遍，“你老婆是谁？”
许燃：“……”
这个嘴硬的游戏真不好玩，谢凛根本玩不起！
许燃不跟他老婆计较，心里骂了声不爽，嘴上还是乖乖哄着：
“我老婆叫谢凛，是我最爱最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