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句谢谢也不愿意给哥哥说吗

简柏意穿着一身休闲服,袖子挽到肘关节,露出精壮有力线条紧实的小臂,平时含笑的眉眼也冷寂下来。

简禾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因为之前的衣服上沾染了血迹,好心的警察姐姐借了她一身衣服。

衣服有些大,穿在她身上显的空荡荡的,露出了半截锁骨,简禾捧着一杯水,手臂和脸上都有显而易见的淤青和伤痕。

此时她听到了声音,抬起了脸,简柏意这才发现她的眼圈红红的,分明是之前哭过的样子。

他的心一揪,胸口像是被一块大石压到,闷闷的疼。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简禾狐疑的询问,她这次出来分明是突发奇想,半路突发横祸更是想都没想到,简柏意这个时候应该还在公司,他怎么就知道自已在这里。

“回家看到你没在家,况且我不来,你等着在这里过夜?”

简柏意皱着眉头,“跟我去医院。”

他拉着她的手腕,看见简禾不情不愿的看了他一眼,闷头喝了口水才站起来。

“警察姐姐,想问下我朋友在哪个医院?”

问到了地点,又乖巧的跟帮过她的警察们道谢,简禾盯着后面几间审讯室看了一眼,跟着简柏意走了。

简柏意的力气很大,看上去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她不知道他又在气什么,但他扯着她的力道却让她受不了。

“简柏意,你弄疼我了。”

走出警局,她才用另外一只手拍了下一直攥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姣好的眉拧着,嘴里不住的小声吸气。

被打了一下,他也没生气,只是看着简禾小心的揉了揉自已的肩头。

“你肩膀怎么了?”

“被人打到了。”她不高兴的抿了抿嘴,“你刚刚一扯就更疼了。”

“我看看。”

简柏意也是晕了,等到他想起他这个行为多不合时宜的时候,就见简禾已经蹿到车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你又不是医生,看了也没有用呀。”

他摁了摁自已跳动的太阳穴,拉开了车门。

“上车。”

报了目的地后,司机一路平稳行驶,简禾靠在车窗,有些昏昏欲睡。

很疲惫。

超负荷的奔跑,惊险刺激的偷袭,以及后面下定决心强忍反胃的以牙还牙,都强迫她精神力高强度集中,刚才在警局的盘问也耗费了她大量心力。

因此在自认比较安全的环境里,她不自觉的放下了警惕,只觉疲惫如潮水般淹没了她。

在她即将撞上窗户的时候,一只手插进她和窗户之间,脑袋砸在作为缓冲的手掌上,安宁的睡着了。

简柏意戳了戳简禾因为挤压而微微鼓起的脸,睡梦中的她似乎也感觉到了脸上的触感,不高兴的动了动。

“真娇气。”

到医院了,简柏意抱着让她多睡会儿的想法,单手拎出手机准备处理工作,就感觉到旁边的人哼唧了一声,蹭了蹭他的手掌心,一脸茫然的坐了起来。

那只手已经被压麻了,动作间感觉有千百支针扎似的。

“你怎么靠的这么近?”

简禾清醒了,推了推刚才因为怕她撞到玻璃特意靠的近了些简柏意,边说着就要拉开车门下去。

简柏意简直要被气笑了,摁下了简禾要拉车门的手,俯身慢慢靠近,潋滟的眸子轻轻眯着。

“苗苗,怕你撞到车窗让你枕了一路的手,连句谢谢也不愿意给哥哥说吗?”

两人靠的极近,男人温热的吐息落在简禾的脖颈,背后是车门,简禾逃无可逃,偏过头扬起脖子往后靠到车窗上,两只手抵着男人的胸膛。

“简柏意你发疯了?”

“你再说一句。”她听见了一声哼笑,“等下就让李助掉头回去。”

简禾又把脸侧过来,看起来憋屈又生气,双手又占着位置。

彭一下,她用头撞了下越来越近的脑袋,趁着简柏意没反应过来就拧开车门下车。

简禾步履匆匆的进了医院,没多久又垂头丧气的走出来。

“林家派人过来了,现在病房被围着不让随意探望。”

刚才简禾下车的时候他已经让李助查清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那几个进了局子的人也跟里面的人打了招呼要“好生招呼”着。

“那先回家给你伤口处理下。”

简柏意瞥了眼简禾松松垮垮的衣服,突然就后悔起来。

当时怎么就让她穿着这个下去了。

叫来家庭医生简单处理了伤口,简禾避开伤口简单洗漱了下,换了睡衣准备睡觉。

就见简柏意拿着一瓶药油很自然的进了她的卧室。

“你进来干嘛?”

简禾不高兴的问,每一次他都这样悄无声息的进来,也不问同不同意。

但他每次进来的时间却恰好避开了她所有不方便的时间点,导致简禾跟简程宇告状的时候非但没有换来理解,反倒被臭骂了一顿。

但那是很久的事情了,后面见制止不了他,加上不想让哥哥多费心,她也没当回事,只是每次见他不敲门进来时还是会很不高兴。

“医生说你肩膀软组织挫伤,要用药油揉一揉。”

简柏意向她招了招自已手上拿的药油,简禾抱过一旁的小熊玩偶,把脑袋枕到上面,她有些累了,不想多说些什么。

“那你慢点弄。”

想了想她又不放心的的说,“你别公报私仇弄得很痛,我很困了。”

他笑了一下,“你自已把衣服解一下。”

简禾解了两个扣子,动作间又扯到了那边的肩膀,疼得皱起一张脸。

光滑的半截肩膀露了出来,因为刚刚洗完澡,简禾整个人身上都是香喷喷的,发尾沾了些水原先湿漉漉的搭在后背,被她撩到一侧肩膀前。

“好了。”简禾打了个哈欠,感觉到一阵药油的味道弥散在空气中,隐隐作痛的肩膀覆盖上了一个温热的手掌。

简柏意的推拿揉捏的力度很好,刨去两人不冷不热的关系,她倒是真心实意推荐他去做一个推拿师,或许也能受人青睐。

屋内很快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简柏意眼神黝黑,不紧不慢的抽了一张纸擦掉了手上残留的药油。

原本放在桌子上的香囊啪嗒一下掉下来,简柏意看到简禾没有被吵醒,趴在床上睡的很安详,才起身去捡起来。

很普通的一个香囊,拿到手后他被刺鼻的气味呛了一下,准备放到桌子上时。

他看见了香囊上用金线刺绣的图案。

简柏意的表情凝重起来,他不可置信的又翻来覆去的看了几遍,香囊的结也打开,把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不断的翻找着。

确实都是草药,没有意料之外的恶心的东西。

把东西恢复好,重新放到桌子上,简柏意把被子盖好关了灯就离开了。

啪嗒。

卧室归入一片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