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下去拖下去

没走几步,斯文男就听见楼梯口那边有动静。

最前方一个高大健壮的男人踩着楼梯上来,宽肩窄腰,短短的寸头,野性不羁,周围跟着之前守在门口的守卫。

守卫冷眼看了上面明显慌张的男人,默不作声的攥紧了腰侧的刀。

白晟也看到了男人慌慌张张来到楼梯口,心虚的拖延时间,“白先生 您来了,我们勇爷他现在暂时不太方便。”

何止是不方便,打扰到那位爷的好事他工作就不保了。

白晟神色不变,周围人亮出武器,守卫举着枪冰冷冷的说,“让开。”

斯文男冷汗是彻底冒了出来,双腿也虚浮的打着抖,哆哆嗦嗦的把手举起来让开了路。

周围的人分散到两侧,替白晟开路。

门的隔音很好,材质是最上乘的隔音材料。

守卫恭恭敬敬的替他开门,门半开未开之际,一道男人的惨叫声从里面撕心裂肺的传出来。

窗户已经被人打开了,窗边的人听见门开的动静头也没回,想也不想的就要跳下去。

守卫眼疾手快,三步并两步就过去了,一把扯住了女生的胳膊,粗鲁的拽了上来,拖着人远离窗户。

在关上窗户的时候,他往下看了一眼。

离地面大概有七八米的距离,没有绳子和丝毫缓冲,正常人跳下去不死也残。

“白少爷,怎么处理?”

简禾手脚并用挣扎着,还是被人领到了白晟面前,她闭上眼,无力的缩在地上喘息。

太累了。

白晟本来就没看清窗边站着的人到底是谁,他也不关心,正打算让人拖下去处理了。

就看到了自已那夜一见钟情的人。

那夜鲜活生动的人如今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身上脸上全有伤痕和淤青,头发凌乱,身上的衣服也有撕裂的迹象。

“白少爷?”守卫疑惑的问了一句,就见自家少爷一脸紧张的走过来。

“您不用亲自动手…”

话没说完就见人小心翼翼的摸了下地面上那个女生的脸,把她凌乱的发丝剥开。

地上的人本来没有动静,等白晟的手掌到达唇边的时候却猛然发力,狠狠的抓住了那只手掌,用力的咬了下去。

手掌很快出血了,白晟很浅的扯了下嘴角,轻松的捏着简禾的下巴,把自已的手掌解放出来,随后抱起了她。

“睁眼。”

简禾只觉得自已悬空起来,嘴里还残留着铁锈味,耳边的声音很熟悉,她很轻的颤了下睫毛,睁开了眼。

是那晚的男人。

白晟只觉得怀里的人身体又紧绷了一下,有些困惑的眨了下眼。

看到我不该高兴吗?

简禾心依旧高高提着,但面上依旧摆出一副感激的样子,眼里蓄满泪水,紧紧攥着男人的衣领。

“好了。”白晟不甚熟练的拍了拍她的背,又把视线投向了现在在地上抖得跟筛子似的人。

“白少爷,我不知道她是您的人啊。”

斯文男已经跪到地上了,心里的后悔如排山倒海一样几乎要把他淹没。

“拖走。”

几个动作麻利的人上前把他的嘴捂住麻利的拖了下去,白晟看也没看地上怨毒的看着他的林勇杰,只觉得怀里的感觉很奇妙。

软软的,小小的,像个幼崽一样,无助又可怜的只能攥紧她唯一能依靠的人。

简禾在听到不远处处理斯文男惨厉的叫声后抖了抖,头埋的更低了些。

守卫在刚才就很有眼色的拿来医药箱,本来打算是先给自家爷处理伤口的,就见白晟自然而然的接过箱子,拿出医用酒精和棉签。

给怀里的人涂了起来。

“忍着。”

走心的安慰了一句,简禾还是没抬起头来,白晟就自顾自的先给她处理胳膊上的伤口。

守卫抽搐了下嘴角,眼观鼻鼻观心的站着做好保镖工作。

“疼。”怀里的幼崽动了几下,终于怯生生的抬起了头。

她冲我撒娇了?

那是不是喜欢我?

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不会是前几天?

有可能,毕竟我当时那么帅。

白晟强压着嘴角,摸了摸她的头发,认真安慰。

“不疼。”

简禾侧过头去看趴在地上的林勇杰,心里对这个男人的势力和地位有些模模糊糊的概念。

她决定试探一下。

“白晟?”

白晟只觉得自已被这一声叫的身心舒畅,胸口有些酥酥麻麻的感觉,他嗯了一声。

“他欺负我。”她委屈的抿嘴,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神情。

倘若有一丝犹豫,她就要重新计划。

白晟不假思索,“拖下去。”

“不不——你忘了我们之间的交易吗?”

林勇杰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个样子,他不是来谈生意的吗?怎么最后就要被人拖下去。

身边的守卫也犹犹豫豫,小声提醒,“这批货是白爷点名要拿到的。”

目前虽说白家现在是由白晟掌管的,但最后操盘和主持大局的还是老宅中很少露面的那位爷处理的。

不按照他的要求办事,自家少爷非死也得脱层屁下来。

他也像是想起来那件事了,皱起眉头看了地上的人一眼,安抚的拍了拍简禾的背,“去休息室待会儿。”

简禾被人送去了休息室,临走前,她感觉白晟明显很恋恋不舍的对她的脸和脑袋摸了又摸,把自已身上的衣服给了她,又叫了个人陪着她,然后才关上门离开了。

简禾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把人打发了出去,就开始梳理当前的关系。

刚才那几人身上几乎都有枪。

虽然白晟没说,但她几乎是笃定他是白家的人,传言中那个不常露面的白家下任继承者。

白家虽说最近有洗白的趋势,但在道上毕竟混了那么多年,骨子里的蛮横还是改不掉,单看白晟的行事就乖张又跋扈。

她焦虑的咬了咬下唇,她不确定白晟为什么帮她,更不确定他会不会又临时反悔要把自已交给那个人,更不确定白晟对她有没有恶意。

她目前赤手空拳,手无缚鸡之力。

即使他帮了她,她也不敢大意的赌上自已的安全。

还是得走。

简禾在房间转了一圈,踌躇的看了下窗户,或许是被她刚才的行为吓到了,临走前白晟也不忘吩咐人先把窗户锁好,钥匙也带走了。

贸然打碎的话,外面的人肯定会听到的。

她又走到门边,小心的把门开了条缝,从这条缝里,刚好和门口的人疑惑的视线对上了。

简禾又关上了门。

跳上了沙发,小心的揉着自已疼的地方,差点疼得眼泪不争气的掉下来。

好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