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东击西有作用

简禾换完衣服坐上了车,来到医院。

这家医院是林家名下的,此时急救室来来往往都是难得一见的国内专家,护士步履匆匆,整个icu门口和屋内都是一片紧张焦灼的气氛。

简禾不知道自已是怎么坐车下车来到医院的,受到刺激后一片空白的脑子在此刻才慢慢回过神。

她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旁边是一脸担忧的江湛。

“别担心,那么多专家不会让他出事的。”

江湛苍白的安慰着,简禾没理他,只是安静的待在座位上等待里面的人出来。

好像一场梦。

分明一个小时前,林雅静还在同自已说话,现在却生死不明的躺在急救室里。

其他几名同学因为受伤比较轻早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简禾一眨不眨的盯着前面的急救室,像是想要透过病房去看到里面的人到底如何。

江湛拧了瓶水,“喝点水。”

简禾没动,江湛耐心又重复了一遍,“我说喝点水。”

简禾看了他一眼,闭上眼不说话。

“老子说喝点水休息下,你的身体是不想要了。”

江湛压低声音在简禾耳边,声音都是掩饰不住的怒意,“再不理我的话,我当着他们的面亲口喂给你。”

一字一句,满是威胁。

简禾睁开眼,瞪了他一眼,接过水喝了起来。

“吃点东西。”

是一盒面包,logo是C城最出名的那家,常常人满为患,属于有钱都买不到的那种,预约都能排到三个月后。

“没胃口。”

“一想到静静还在里面,我就吃不下去。”

叮当一声,是手机的消息。

简禾点进去,果然是简柏意发来的一段视频,还有一长串语音。

[查了监控,确实有人在前几天和今天进了操作室,具体的细节还在进一步排查。]

急救室的门开了,熟悉的人躺在担架车上,简禾噌的一下就站起来了。

跟着车子一路小跑。

“医生,我朋友的情况怎么样了?”

她焦急的询问,医生抬了抬眼镜,刚想不耐烦的让人别问了,就看到了跟着的女生的脸。

方才在手术室焦躁紧张的心情得到了缓解,医生眼神柔和下来,耐心解释。

“没事的,病人福大命大,没戳中大动脉,已经输过血了,过两天就醒了。”

简禾守在林雅静的床前,心安定下来。

突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转过身来从口袋掏出一个东西递给江湛。

“给我的?什么东西。”

口吻很嫌弃,但到手后他还是没抑制住露出了一点笑,然后低下头准备去看是什么东西。

这一看,他额头的青筋都在突突作响,一直维持着理智那根弦也彻底崩断。

攥紧的手指骨节咯吱作响,江湛半举着手,向简禾展示手中的玉壶手串——是他送给简禾的那串。

“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简禾准备绕过他,去找医生具体问问情况,“只是突然想起来你的东西还在我这里,还给你。”

手腕被人攥住,江湛一把把人拉过来,四下无人,简禾惊叫一声。

“江湛,你要干嘛?”

以一种毫不动摇的姿态,江湛垂下头强硬的把这条手串系到简禾的手上,简禾挣扎不开,眼睁睁看着他在手上打了个死结。

红绳系在皓腕上,鲜艳的红色与细白的手腕相映衬,温润细腻的玉壶刚好抵在侧边的位置。

“你要是再敢摘一次,我保证你哥哥不会全须全尾的回来。”

果然,说完这句话后简禾没再试图去摘了,咬着唇很仇恨的瞪着他。

“江湛,你只会威胁人吗?”

她痛恨极了别人威胁她控制她,偏偏又被迫在江湛这里要一次次的妥协。

一时无言,江湛看着在自已面前和在外人面前截然不同的简禾。

没有笑容,没有撒娇,没有笑意盈盈的拉长声音喊自已的名字。

只有漠然和仇视。

心突然突了一下,他自暴自弃的安慰着自已。

没关系,恨就恨吧,等到解决所有问题在一起后,他相信时间会抹除所有的不堪和恨意。

他压了压帽子,硬邦邦的说,“随你怎么说,反正记住不许摘这个手串。”

那串手串是他五岁的时候高烧不退,他母亲特意去寺庙一步一叩拜的求来的,说是保平安消灾祸,戴上后他自此确实没有遇到什么大的灾祸。

他母亲去世后,只有这串手串是真正属于母亲送他的东西。

当时简禾生病的时候送她,也确确实实动了不想要她再生病的念头。

现在强迫性的让她戴上,也只希望她能少点灾祸,平安顺遂。

在江湛走后,简禾咬牙切齿的看着手上的红绳好一段时间,最后还是屈服他的淫威之下,没有一剪刀剪断它。

她就在病房守着林雅静,直到林家那边来人。

回到家中,庭院停着那辆已经被维修好的车子,简柏意站在院子里,上下打量着那辆车。

“苗苗,回来了?”

半调笑的语气,简禾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没好气的说,“什么事?”

她现在已经有点习惯了简柏意贱兮兮的态度,有时候她也不免在想,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林家那个小姑娘情况怎么样?”

“医生说没什么大碍,但具体什么时候醒还要看情况。”

说到这件事,简禾心情就变得很低落。

简柏意眼尖,一眼就看见了简禾手上新系的手串。

“这是你新买的手串?”

他握着她的手腕,刚准备细细查看,简禾就把手抽回去了。

“不是。”

虽然时间很短,但简柏意也看清了,很像江湛之前一直戴在手上的那条手串。

据说戴了十几年,一直没离过身。

简柏意饶有兴致的想着,或许不是像,而就是呢。

“那道人影包的很严实,警方只在逐一排查当天进出的可疑人员,但追踪逃离的路线时,却又发现那条逃跑的路上不少的监控都坏掉了。”

简柏意轻笑一声,“有预谋的一次针对林家的行动,估计林政海在办公室已经怒火冲天了。”

简禾也停下来,“有预谋的针对,但他怎么知道刚好那个时间林雅静会走到那个位置呢?”

虽然说他们排练了很多次,但除了同样参加了校庆的其他班级同学见过,此外就很少有外人知道表演的具体内容和走位。

那个人凭什么笃定林雅静刚好会走到他做过手脚的地方。

除非…

“除非那个人见过我们的排练,还知道我们上场的大致时间。”

不知道大致时间的话,就不会那么精准的卡在他们上台前让人潜进操作室。

“幕后黑手是…我们学校里的人吗?”

她不愿意相信这个猜测,只是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简柏意脸上的每一丝神情。

“或许吧。”

简柏意趁机揉了揉女生的脑袋,简禾果然没有闹,他漂亮的狐狸眼闪过一丝狡黠。

果然,声东击西有作用。

“好了,去休息吧,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去做。”

他又想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捏捏简禾的脸,被她下意识的一巴掌呼开了。

他惋惜的收回手,跟着简禾一起进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