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个梦。
背景是无数的大山和繁茂的树林,鲜艳的花朵以及茂盛的草丛,梦里无数虫子纷至沓来,簇拥着中间最艳丽、颜色花纹复杂的红色足虫。
简禾被虫子们压制在地上。
那只明显看起来比其他虫子大了一圈的虫子在其他虫子的簇拥下,挪动着它短短的足肢,伸出长长的触角。
很轻微的疼痛感。
简禾眼睁睁看着那只虫子从手腕爬进了她的身体里
在意识彻底清醒之前,如同往日无数次梦到的那样,虫子簇拥的背后渐渐幻化出一个虚幻的人影,比之前的几次要清晰不少,身姿绰约,头上的银饰叮当作响。
最后的一眼,是那道虚幻的身影腰间繁复的花纹。
叮铃铃。
简禾睁开眼,很急促的喘息了几下,冷汗顺着鬓角流了下来,一摸脑袋,果然是发低烧了。
她恹恹的关掉闹钟,看了眼今天的计划表,今天没课,但下午还有一场拍摄。
起来的时候季渊已经做好饭了,正背对着她在解围裙,从后面看去能看见少年劲瘦的腰肢。
听见动静他转过身来,就见简禾脸色不对劲,泛着淡淡的红晕。
“又发烧了?”
之前好几次简禾就是早上起来会发低烧,季渊现在已经习惯了,很快速的从抽屉里拿出体温计,又找出医药箱。
微凉的手掌覆盖在有些发烫的额头上,简禾感觉很舒服,又往他那边蹭了蹭。
把消毒的体温计塞到简禾嘴里,季渊手指离开时很轻的摁了一下简禾润泽的下唇,又替她撩开额头贴着的发丝,去厨房端来饭。
温度计拿下来的时候,季渊松了一口气。
低烧。
“牛奶不能喝了,我煮点粥吧。”
说着,他就又系上围裙准备去厨房,围裙的绳子有点短,简禾看他系的费劲,就凑过去替他系上。
随着绳子慢慢缩紧,窄瘦的腰肢很轻易的被勾勒出来,手下是薄薄的带着爆发性的肌肉。
简禾垂眸,打了个很漂亮的蝴蝶结。
她靠在沙发上按照梦境最后的响声去搜索相关的消息。
其实在梦境结束后,那些梦里见到的东西就如潮水一样慢慢消散了,如同强制刷新的空白。
她只记得自已最后见到了一个很奇怪的图案,但再怎么想也想不起来,脑袋昏昏沉沉的,只有大致的一些印象。
手机上的页面停留在一个画面,云南一个苗族人穿着传统服装,样貌清丽,脖子处带着一圈银饰,头上的苗银头饰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简禾顿住了动作,开始回忆梦境里的叮当作响,是因为那人头上戴的银饰吗。
她不自觉的在屏幕上云南那两个字上点了点,若有所思。
嘴边已经凑上来一勺温热的粥,带着扑鼻的香味,简禾张嘴很安逸的接受了季渊的投喂。
吃完饭后,简禾被要求继续躺在床上休息。
上午金融系的还有课,季渊在她脑袋放了一个冰袋,嘱咐道:“我定了时间,你睡一觉后起来量一下温度。”
“冰箱里放了你喜欢的冰淇淋,等烧退了才能吃。”
冰淇淋是三年来简禾一直喜欢的口味,随着年岁的增长,价格也在攀高。
但季渊却不再是从前那个买一袋就需要花费一周生活费的少年了。
他将空调调到恒温,临走前又看了眼简禾露在外面的半张脸,眼睛在闭着,长长卷翘的睫毛搭了下来,因为发烧显出了一种无力又脆弱的感觉。
他拨弄了下简禾的睫毛,就见床上的女生迷迷瞪瞪的睁开眼,带着困意的眼茫然的看了他一眼。
季渊很克制的滚了下喉结,呼吸急促的把被子又往上拉了下,遮住了简禾的眼睛。
发烧的是简禾,病了的却像是他自已。
“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他很急的说完这句话,没等简禾回复就离开了。
外面的关门声响起,在安静的环境中,简禾又睡着了。
中午季渊很早就回来了,悄无声息的将简禾额头上的冰袋换了一次,然后就站在旁边无声的看着熟睡的女生。
房间很暗,窗帘在紧紧拉着。
因为发烧感觉热,简禾大半的被子已经被踢走,睡衣被蹂躏的不像样子,松松垮垮露出了大片的肌肤和锁骨。
头发有一些粘在脖颈处,其他则铺散在脑后,像是海里出来的摄人心魄的海妖。
衣服的下摆因为她的动作被卷了一节上来,露出那一节白到发亮的肌肤,腰身又细又软,因为锻炼有不太明显的马甲线。
两边的腰窝很浅的凹下去,是一种很适合让人掐上去的弧度。
修长的指尖压在因为缺水有些干裂的上唇上,很狎昵的捏了捏女生的唇珠,指尖侧边的痣与浓郁的红和极致的白交织在一起。
呈现出一种病态的欲。
指尖下压,慢慢探进了唇间,季渊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毫不知情的女生,直到指尖传来濡湿感。
他抽回手,很轻的一声吞咽声,闭上眼虔诚的吻了一下女生的唇角。
然后去了自已卧室的卫生间。
简禾醒来的时候床头已经放了一杯水,是温热的,她喝了两口缓解喉间的不适感,然后起身下了床。
洗个澡换了衣服出去时。
季渊正坐在桌前,头发湿漉漉的贴在额头上,衣服也明显换过。
“你洗澡了?”
简禾随口一问,季渊好像看了她一眼,然后才说。
“嗯,天有点热出汗了。”
下午大概一两点就要去拍摄,简禾已经退了烧神清气爽的飞速扒完饭,然后简单的收拾了下自已就打算走。
“我下午有拍摄,晚上不用等我回来了。”
季渊顿了下:“烧才刚退就要去拍摄吗?”
简禾正在玄关处换鞋子,闻言耸了耸肩:“没办法呀,不去的话会有违约金的,况且今天的摄影师我还蛮喜欢的。”
说完没等季渊说话就笑眯眯的冲他摆摆手。
“拜拜,先走一步啦。”
空荡的屋子里瞬间只剩下季渊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餐桌前,攥紧了手里的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