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摸一下

外面是一片狼藉和混乱。

双方已经结束了对战,庭院里那几个人正在审讯一个看起来矮矮的有些佝偻的男人。

走近了才发现几人身上都带着伤,白晟是集火的重点,受伤最重。血液顺着他的胳膊,沿着指尖一滴一滴滴落。

将那一小块地面染成了暗红色。

其余几个人也是身上带伤,只是各有轻重。

简禾控制着自已不要去看外面的惨象,鲜活的残肢还在不远处抽搐,她垂下眼安静的拿着干净的纱布替他擦血。

白晟看了眼她毛绒绒的后脑勺,被人偷袭的戾气和躁意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懒洋洋的惰意。

像是在太阳下暖洋洋睡觉的的舒服。

他用擦过的手指戳了下简禾的侧脸,看着干涸的血迹在她脸上留下一点淡淡的红痕,又拿手在自已裤子上擦了擦。

然后又给她擦了下。

审讯很快就结束了,得知男人是村庄里的人,这次是因为他给对面通风报信才导致的这次偷袭。

白大笑眯眯的把匕首插进他的手腕。

简禾感觉自已的耳朵被人捂上,然后是一声比杀猪还要惨烈的叫喊声。

“过去杀。”

白晟冷淡的吩咐,刚想领着简禾先进屋子,就见那个男人像是被疼痛激起了反抗的勇气,猛地往这边扑过来。

白三动作很快的朝他腿弯间打了一枪,他没受伤的那只手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什么,狰狞着洒出来,如天女散花一样。

像是察觉到简禾是里面最弱的,他故意朝着简禾的面门撒去的。

尽管白晟动作很快的把她护在身下,但还是有很多落到了她的身上。

白大一脚把他踹到地上,恶心的看着从他怀里接连不断出来的虫子,那些灰扑扑的小虫子们还在朝他爬去,白大一脚踩碎了脚下的几只。

男人癫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这可是我从苗寨特意带出来的蛊虫,毒性极强,被咬上三口就会直接暴毙。”

恶毒的眼神直直的看着那边被护着的简禾,“可惜啊可惜,被咬了那么多口,那么好看的女生,说不定死之前还会全身溃败,彻底成为虫子们的温巢。”

话没说完,就见原先在女生身上趴着的虫子全部像是遇到了什么天敌一样,疯狂的又从身上爬了下来。

从那些虫子小小的复眼里,竟然能看出一丝恐惧。

白玖赶的及时,将手上的汽油泼到虫子最密集的地方,然后扣下扳机。

在火光中,虫子渐渐化为灰烬。

简禾从白晟怀里完好无损的出来,看着男人惊恐的拖着自已残缺破败的身子不断后撤,像是在看什么极其不可思议的事情一样。

她重复了一遍:“苗寨的蛊虫?”

“你,你身体里也有蛊。”

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白晟踩着他另外一边完好无损的手腕,沉声说,“说清楚。”

苗族养蛊可以追溯到千年前,苗族人们会将彼此各方强大的毒物圈养在一起,经历激烈残忍的厮杀后才能选出最为强大的蛊。

据说历来会养蛊的只有苗族的大祭司,手眼通天,能培育出各种各种强大的蛊,还拥有与昆虫交流的神力。

但这只是传言,经过几个世纪的落败,不少苗族人纷纷选择了向外迁徙,享受科技发展的便利,渐渐淡忘了曾经的蛊术。

只有几个家族依旧坚持着苗族的纯洁,固执的要将这种秘法传递下去,渐渐的,那些家族被人们称为古苗,与世隔绝的生活在深山里。

“我这些虫子据说是大祭司培育失败的品种,从来没见它们怕过其他任何生物。”

他很畏惧的看着面前的女生,那张姣好的脸现在在他看来就如同撒旦的脸。

“而且几乎是在一上身就爬了下来,证明你体内的那只蛊可能异常强大。”

“你说的古苗的位置在哪里?”

一时间接受这么大的信息量,那些只在书籍里,或者电视上看到过不以为意的蛊术真实的发生在自已身上。

她第一时间不是害怕,而是茫然。

那些东西离自已都太过遥远,甚至可能只是传言和笑话的事情,在某一天被人告诉自已那是真实的,空白一时间占据了她的大脑。

随后是乱糟糟的思绪和怀疑,她想,是不是男人在说谎话。

他只是在编借口骗自已。

“在耶叠山的最深处。”见简禾面上还是有怀疑的神色,一时信仰大过了恐惧,“我说的千真万确,你不信的话可以找一个苗族老人问问,神灵在上,我是不会说谎的。”

白大一脚把他踹翻,嗤笑,“那你所信仰的神灵怎么不来救你。”

白晟把视线移向了站在一边,脸色极其难看像是风一吹就要倒下的女生。

被抱起来的时候她还有些呆愣,直到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没事吧?”

“没事。”她摇了摇头,余光却看见了男人怀里一闪而过的,金丝绣成的一个奇异的图案。

电光火石之间,总是带着苦涩味道的香囊上的图案以及某天夜里突如其来的拜访,衣角上绣着的那枚图案。

两张人脸在脑海飞快闪过。

但是…

异常远在香囊送出来之前。

一道美艳窈窕的身影渐渐浮现在她的脑海里,狐狸眼潋滟生姿,像是渐渐与梦中那道身影重合。

在她之后,见问不出更多的信息,白大一枪将人了结。

直到被人强硬塞到床上要求睡觉,简禾拽住了白晟的胳膊摇摇头,“我睡不着,那么匪夷所思的话。”

她顿了下,才继续说:“我感觉竟然是真的。”

“别想那么多。”

白晟将人塞到被窝里,自已也脱了鞋上去抱住了怀里小小的一团,半挑眉头安抚的说:“现在想再多也没用,不如好好睡一觉。”

被人禁锢的感觉绝对不算好,简禾推了推他的胸膛,入手却是一片绵软,脑海一团乱麻的思绪被抛之脑后,她愣愣的又戳了一下。

“胸肌不是硬的吗?”

白晟也跟着看了眼自已的健硕的胸肌,“放松下来是软的。”

见话题成功被转移,女朋友也恢复到平时眼里心里都是自已的状态(?),白晟心满意足亲了亲她,以为她想继续求证。

“你再摸一下。”

简禾:“……”

眼看事情要到一个无法挽回的地步,简禾连忙抽回自已的手,先发制人的闭上眼睛表示要睡觉。

确认简禾已经彻底熟睡后,白晟松开了抱着简禾的手,翻身下床自已处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