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喊,别走

直到熟悉的那辆银色的保时捷疾驰从外面飞驰进来的时候。

江湛终于进了驾驶座,系上安全带,眼底有些跃跃欲试的狠意。

“坐好了。”

发动机轰鸣,江湛一脚踩在油门上,方向盘灵活的打转,跟那辆银色的保时捷刚好擦肩而过。

季渊坐在驾驶座上,透过车窗死死的盯着坐在副驾驶,连一个眼神都没有投向她的简禾,带着几分鱼死网破的意味。

猛打方向盘,轰鸣着就要撞上去。

江湛勾出一个很残忍的笑,脸上带着几分戾气,右手控制方向盘,左手直接掏出了枪,用枪柄砸碎了保时捷的后车车窗玻璃。

丢了一个圆滚滚的东西进去。

“再见了。”

玻璃破碎的声音吸引到简禾注意力,她已经将外套脱了下来搭在椅背上,转头看了一眼。

只看到季渊努力探着身子向她投来的那一眼。

痛苦,眷恋,悲伤,以及熟悉的令人遍体生寒的粘稠爱意。

很复杂的感情。

他张了张嘴,无声的喊了两个字。

紧接着,越野车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向前冲了一大截。

轰隆!

巨大的爆破声在身后响起,伴随着直冲云霄的火光,热浪似乎随着风一起拍打过来,有些温热的感觉。

从后视镜只能看到熊熊燃烧的火焰将整个车身包围,扭曲的热浪中车门都烧的有些变形了。

里面的人就算是不死也会脱一层皮下来。

正当简禾要收回视线时。

出乎意料的,从火光中走出来一个全身燃着火踉踉跄跄的身影,还在挣扎着往前走,但是没走两步就摔在了地上。

那人却还不死心,靠着胳膊的支撑一下一下在地上爬动。

粗粝的地面上随着他的挪动似乎在身后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

恍惚间,简禾想起了那一晚陈辉被打时,拖拽着一路血痕,拼死挣扎着往他那边去的妻子。

鲜血也在她的身下迤逦。

分明隔着很远,她却看到季渊的嘴巴开合两下,烧的有些漆黑的手臂高举着,在阳光下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闪了一下。

明明听不到,声音却好像顺着风声传进了她的耳朵。

他在喊

——别走。

***

车子很快就驶入了一个转弯处,简禾靠在椅背上,头一直扭向窗外,看不清什么神色。

江湛拿不准简禾对那个小白脸是否还有感情。

又或者看到他那么惨有些心软。

他突然有些后悔让她当面看到这副场景了。

帅气野蛮的越野车停在路边,江湛叫了一声简禾的名字,解开安全带探着头去看她的脸色。

“嗯?”

姣好的脸转了过来,发现她的脸色还算平静,江湛明显松了一口气。

“先带你去我家。”

殊不知,在他说完这句话后,简禾的眼神闪了闪,飞快的划过一丝痛恨。

“先等一下,江湛你帮我看一下我身上有追踪器吗?”

语气温温柔柔,眼神带了些期盼。

江湛轻咳一声,怒气消了大半,捏着她的脸不客气的说。

“关键时刻才想起来我。”

车上有专门探测追踪器的探测仪,江湛将人圈在怀里上上下下扫了一圈。

离得近了,他才惊觉简禾似乎瘦了不少,原先盈盈一握的腰现在变得更加消瘦,下巴尖尖的,皮肤有一种不见天日的苍白。

“怎么瘦成这样。”

在探测仪扫过她的肩膀,江湛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但估计还是惦记着简禾那两句话,耿耿于怀的继续说。

“领了证又怎么样,那小白脸看起来就不像能负担得你花销的样子,看把你瘦的。”

“要不是我从别人那里得知你被关起来的消息,你指不定要被那小白脸欺负成什么样子。”

滴滴。

在手臂位置,探测器发出了两声警告。

江湛敛了眉,又测了下其他位置,其他位置没有声音,再绕到这个位置,依旧发出了滴滴的响声。

关键是,简禾现在手臂是在外的,没有穿其他衣服,更没有佩戴首饰。

“妈的,真是个疯子。”

他低骂了两句,从后腰处抽出匕首,另一只手则是伸到简禾面前。

“估计植在体内,疼了咬我。”

说完,没有留给她反应的时间,直接手起刀落,在胳膊处划出了一道浅浅的口子,血液从里面流了出来。

简禾蹙了蹙眉,却没有咬他放在面前的手,而是把视线落在自已的伤口处。

随着鲜血的流出,很快就流出来一个很微小的一个硅胶追踪器,大概只有一个小拇指甲盖那么大,植在体内也没有异物感。

“嘉禾公司新推出的微型机器人。”

自带麻痹作用,能够混淆被植入者的感知,让他们察觉不到它的存在。

将追踪器嫌恶的扔到地上,江湛把她的伤口包扎上。

“走吧,去我家。”

简禾任他动作,看着他将自已的伤口包扎成易于行动的状态,却没有随着他的话语坐上车,反而垂眸很平静的说。

“如果我说不去呢。”

兜里的手机还在持续不断的响着,江湛直接按了关机键,抬起阴沉沉的眸子嗤笑道。

“这可由不得你。”

离开简禾这么久,他早就像一头焦躁不安的野兽,急需要将她带回巢中去接受她的抚慰。

“跟我走吧,我保证会比你在那个小白脸那里的质量好很多。”

至少他不会像季渊那样把她关起来不见天日。

只是。

他想到了破窗后看到简禾的那一幕,脆弱漂亮如菟丝花的女生,被粗壮的锁链锁在床头,只能被迫待在床上任人为所欲为。

白皙的手腕与冷硬的金属形成了极大的反差和融洽。

洁白的衣裙,平淡的神色。

是一种很想让人弄脏的欲望。

江湛喉结滚了滚,压下脑海里龌龊的想法,但视线还是时不时扫过简禾右手腕的手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