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不掀起京师波澜,怎能让庆帝暴露出弱点呢?
这一切的关键在于,太子李承谦获得了多少的情报。
虽然多年来范剑对李承谦的教诲使他发生了很大变化,如今他对母亲的情感几乎荡然无存。
主要因素在于皇后已被庆帝暗中边缘化,表面虽然仍对叶清眉情深义重,但实际上这种表演几乎蒙蔽了所有人的眼睛。
唯独陈 **,这位监察院的创始人除外!
在远离闹市的小院里,陈 ** 密切关注着事态发展,为与范贤见面做好准备。
"院长大人,不知道这次五竹大人是否也来到了京城?"阴影推动陈 ** 的轮椅,边散步边问道。
突然,未被任何人察觉的身影在他们身后响起:"二位好雅趣啊,陈 ** !"
此言刚落,影子和陈 ** 都惊恐不已!
"你是谁?!"影子瞬间拔出佩剑,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敌人。
不过,陈**认出对方是谁,确切地说,他是根据对方的声音认出来的。
“等一下!是你,范剑!”陈**赶忙说道。
那个黑影顿了顿,定睛一瞧,确实是身穿便装的范剑。
虽然范贤已经十六岁,但时间似乎并未在范剑身上留下明显的印记,尽管即将四十,他却与自已的儿子年纪相差不大,如果不是留着短须,真难以辨认谁是父亲,谁是儿子。
“范大人久违了,您在武道上的修为更上一层楼了!”黑影赞道。
范剑挥挥手:“这不过是家传心法的一些特别效果而已,其实我仅是七品水平!不值得一提,不值一提!”
这显然是假话,十年之前,范剑已经是大宗师级别的存在了!
黑影还想说什么,被陈**打断:“好了,你先退下吧,我想和他单独谈谈。”
黑影哼了一声,未置一词,一个翻身离开了。
待黑影离开,陈**轻摇了摇头,对范剑道:“你呀,你啊,还是只称自已是七品,想瞒谁呢?早在你儿子十六岁时,你就不止七品了。”
范剑微微一笑,走近到陈**面前,找位置坐下了:“我没有骗人,我确实还是停留在七品上。”
陈**一时无言,接着说:“行了,就算你是七品,那就这样吧!”
说完,他注视着范剑问道:“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范贤回来了,是我把他接回京都的。”范剑回答。
“哦?真的吗?范贤居然回到了京都!”陈**假装十分惊讶。
“你还说我,你自已在装什么糊涂呢,你难道不清楚范贤回到了京都?”范剑有些无奈。
与陈**对话总是如此不易,真伪难辨,若非对故事有深入了解,再加上这么多年的交情,范剑可能也猜不到他几分真实的想法。
“别装了,说说你的盘算吧,或者告诉我,为何要把这个迎接范贤入京的机会给我?”范剑询问。
范剑真的一无所知吗?其实他心里明镜似的,只不过与陈**这类老练人物交谈时,明了也不宜表现出明白。
不然,等待他的就是陈**的一系列计算了!
想想庆帝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中,明修栈道、暗渡陈仓,让庆帝家中纷争不断,即便是两位有着非凡能力的儿子也落得个悲惨结局。
最终,陈**更是亲自出马,如同锐利的长矛,狠狠地打击了庆帝!
这一击不仅突破了庆帝的心防,更是决定性的一刻!
与范贤最后那场对决,看似是五竹终结了庆帝,实际上是庆帝在求取一种解脱。
毕竟他的继承者都已离世,再培养新的人也来不及了。
因此,陈**的整体布局可以说是相当成功!
范剑的话语引发陈**一阵爽朗的笑声:“哈哈,不是你将范贤接进了京都,你转过头就问我有什么图谋?”
“要是这样的话,我就走了啊!”范剑无奈地表示。
看到范剑准备离去的架势,陈**连忙说道:“好,好吧,不用着急,听我说便是。”
对于范剑的真实武力水平,陈**早有所推测,他怀疑即使是对黑影这样的高手来说也不可觉察的存在,唯有大宗师才能达到。
而这也是范剑想要透露的信息,因为在实施自已宏大计划时,拥有这样一个强大的盟友无疑会如虎添翼。
只不过,显而易见,陈 ** 并非全然信任范剑,即使这位十六年前亲斩国舅首级。
毕竟,这仅涉及国舅;若换成天子又如何?
陈 ** 没把握,如今范剑是否仍旧有足够的胆略行动;又或者,范剑真对皇上尽忠。
然而,范剑此刻主动求见,表明陈 ** 的近期图谋,多少为范剑所洞察。
因此,陈 ** 表示,“确实,我亦思虑良多,今乃迎回御库最佳契机,也是他跻身察鉴司视线的大好时分。”
陈 ** 又言:“我意将此司交给范贤继承。
察鉴司系其母一手创建,交付他来掌管,我才得心安!”
陈 ** 对范剑并无欺瞒,他确欲在命终前,将监察司托付于范贤。
同时,他也明白,让范贤接管内务府,一直是范剑的愿望。
然而,陈 ** 莫及,这些仅仅是表相罢了。
在这个世界,真正决定地位者,唯武道也!
范剑心底其实更希望,范贤能够潜心武学。
须知,即使达到了这里所谓的宗师境,在其他界域,它也只不过是新的起跑线而已!
例如《长生界》的世界,武修达到元神与肉身合一时,三十余步之距即可超过利矢的速度。
一旦步入武圣境,则几乎与宗师并驾齐驱,再论至地仙,则又是另一层级的高度!
宗师仅有的优势便是能够短瞬飞行,除却这点,无论从哪个方面看皆逊色于地仙!
范剑颔首同意:“可以,范贤可以接掌此府!”
陈 ** 听范剑之言,不由怔忪,因昔日里,范剑始终坚持要将范贤与监察司隔离开来。
现在竟答应了他的请求,不禁让陈 ** 心中生出了些古怪的猜测。
“现在,你不真是成了大宗师了吧?”这怀疑也非全然没有道理,毕竟宗师与凡人迥异,除非达到宗师,范剑的态度才会产生此类变化。
范剑苦笑道,事至如今,陈 ** 竟仍试图试探。
“凭我之资质,倘使能够成为大宗师,早已达此境,何至于拖延至此久日?”范剑没有直接回应,反而发问。
陈 ** 释然地点点头,的确,若范剑具备这样的潜能,绝不可能中年尚难突破。
算上叶五在内的世间仅有的五大宗师,若除去皇宫那位无人知晓其身份的存在,其他的均在三十岁以前便已突破此阶!
尤其叶五自现身起已是宗师之姿,外观从未更改。
因此,陈 ** 对范剑的言语深信不疑,但他仍然疑惑:“你不总是不想范贤与我们的监察司有更多往来?何故突改态度?”
范剑沉吟片刻,长叹一声:“若无那次 ** 之祸,我原想他 ** 凡凡度过这一生也就够了。
但现在情况变了,经历了 ** 后的他,应当统领越多的强者和势力就越好,最好是能强到让皇权也必须考虑周全的程度!”
听罢范剑这番解释,陈 ** 不禁一愣。
因为在他看来,鉴于不知道范贤实则为范剑亲子的事实,不管范贤掌有何般力量,最终都是为朝廷效力的。
即使是明帝也不会对这种私生子的动向过分担忧——这是一场不能明言的 ** !
“那就好,一旦他需要用到我的时候,我会马上回到京师,到时候,我会逐步让他接管鉴察院的一切事务!”陈 ** 憋不住地紧紧握住轮椅扶手说道。
范剑点了点头:“那你详细讲讲你的打算吧!”
“很简单,就是让庆国与北齐之间开战!”陈 ** 眼睛里闪烁着一丝精光。
范剑又点了点头,看来事情正如先前预计的发展。
和陈 ** 交谈完后,范剑就在他的注视下瞬间消失。
就这么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连陈 ** 都没能察觉他的离去时间。
“呵呵,狡猾的老家伙,居然还和我耍花样,硬说是自已并非大宗师级别的人物!”虽然口里这么说,但陈 ** 脸上的笑容泄露了他的心情。
如果范剑真是个宗师,那范闲未来的路将会少很多绊脚石,他也可以更自由地推进自已的谋划。
在范府中。
范贤、范弱弱以及范思辙围坐在一起,详细讲述今天所发生的事情。
叶清眉听完微微皱眉:“靖王世子李弘成?他为什么会出现在‘醉仙居’?难道是冲着我们贤儿来的吗?”
范弱弱附和道:“妈妈,哥哥也是这么说的。”
叶清眉看向范贤问:“贤儿,你是怎么看这事的?”
范贤考虑了片刻后回答:“随机应变,既然靖王世子邀请我去,那我就过去好了。”
范剑对此点头同意,而叶清眉则显得有些不安,叮嘱范弱弱:“弱弱,明天你一定要陪你哥去,万一有危险,你得保护好哥哥。”
“妈妈您放心吧,我记下了!”范弱弱接连答应。
看到家里所有人都在关注范贤,范思辙不禁有些吃味地说:“妈妈,您怎么不说两句赞扬我呢,今天我还打了那个郭宝坤一顿呢!”
范剑与叶清眉交换了个眼神,接着安慰道:“你今天做得很好,说吧,有什么要求可以提出来,不管是什么愿望或是想要的东西,只要你说得出,我都答应你!”
范剑心里清楚,儿子今天之所以出手是因为忍受不了郭宝坤的侮辱,这样的勇气理应得到肯定。
听到这话,范思辙惊喜若狂:“真的嘛!”
范剑坚定地点点头。
叶清眉笑看着范思辙说道:“快好好考虑考虑。”
范贤和范弱弱也满心期待地看着范思辙,他们四个都没有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让人大跌眼镜的事。
“嗯,妈妈,我早就已经想好了!”
“哦?快说出来听听?”叶清眉同样怀着好奇心,想知道自家这位看起来不太灵光的儿子会提什么样的要求。
谁料,范思辙带着坚定的眼神转向范剑:“爸爸,我全都想过了,我希望和您一起……”
范剑依然点了点头。
“玩儿推牌九!”
这话音刚落,房间里四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叶清眉捂着前额感到无奈:“你怎么能没有一点长进呢?就算你爸承诺给你一个奖励,你也只求这样一个吗!”
范贤强忍笑意,内心深处再次确认了弟弟“与众不同”的聪明才智。
范弱弱敲了敲范思辙的头:“你知道吗,父亲日程繁忙,哪里有多少时间跟你玩这些啊!”
见到母亲和姐姐都指责自已,范思辙眼里闪现出一丝委屈的目光望向父亲。
范剑轻轻摆了摆手,说道:“好啦好啦,不说他了。
话说出去的马,跑得再快也追不回来。
我陪你玩这把推牌九!”
听到这句话,范思辙满脸惊喜地叫了起来:“真的啊,爸爸!那咱们可说定了,一定要赌钱的哦!”
范剑看着自已的儿子,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于是笑着回答:“好吧,就是赌钱的!我们全家一起来,谁先输光,就换人上。”
“太棒了,爸爸!”范思辙高兴地大喊着,“等会啊,我去拿牌九和银子过来!”他立刻跳起来离开,满脸欢喜。
叶清眉和范弱弱对视一眼,都露出了无奈的神情。
这时,范剑对他们说:“你们也去帮忙准备吧。
贤儿留下,我和你单独聊聊。”
叶清眉拉着范弱弱转身去了,只留下了面带疑惑的范贤。
“父亲大人,有什么事情需要单独和我讲吗?”
范剑凝视着范贤,毕竟是自已的亲生儿子,有些事情还是有必要点醒他的。
范剑了解,今天范贤为了逃避与林婉儿的婚事,刻意破坏了自已的形象。
但他却不知道,他心里面记挂的那名叫作鸡腿姑娘的人,其实就是林婉儿!
“贤儿,我想和你谈谈关于林婉儿的事情。”范剑语气严肃。
提及这个名字,范贤顿时感到无比头疼,“唉,父亲,为何又要提到林婉儿呢?”他不悦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