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提议让除陈 ** 以外的所有人心头都不是滋味。
特别是范贤瞪着眼,心想好不容易才与鸡腿姑娘相识,如今谁想拆散他俩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不等庆帝回应,林若甫抢先开口道:“错的是犬子,与范贤无关;而他在追查北齐 ** 之事上的尽职尽力有目共睹。婚约不应改变。”
陈 ** 仍不肯善罢甘休,“丧子之际,依传统规矩而言,婉儿应当为他服三年丧孝。”
“婉儿名分上与林家毫无瓜葛,所以她的婚事不会受影响。” 林若甫带着悲痛回答。
“没错,林相说得有道理。他们二人的婚约不必改变,不过当前战事在即,他们的婚事可以延后到战争结束之后再议。”庆帝提出了一个看似合理的要求。
林若甫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回应道:“陛下英明!”然而,陈 ** 的心却猛然沉了下去!
他怎么能看不出,庆帝的心思到底在哪?且不说别的,仅看范贤接下来需要接管的东西:
内库!这是皇室财政的根本,是皇权的命脉!还有鉴查院!
鉴查院已经是庆国最具权力的机构之一,甚至取代了六部的部分功能。现在还要娶林若甫的女儿林婉儿!
更不用说将来可能范剑的虎卫军和陈 ** 的黑骑都要交给范贤指挥。这些力量集结在一起意味着什么?
这难道是在图谋篡位吗?
陈 ** 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他已经意识到,这是庆帝有意捧杀范贤!从这一系列动作来看,庆帝显然准备对某些人动手了。而范剑作为与庆帝有特殊关系的人,不可轻动;他陈 ** 暂时还有利用价值也不能贸然对付。因此唯一的对象就只有林若甫了。
林若甫心里一清二楚。
但面对今天的局面以及庆帝对他态度转变,他感到进退两难。继承人已经不在了,如果他不抓住范贤这个唯一的靠山,将来一旦倒台,林家很可能会受到朝中反对派的打击。
所以尽管他知道让范贤娶林婉儿将使自已的政治生涯走投无路,他依然没有选择。此时,林若甫只能寄希望于范贤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了。
想到这里,陈 ** 想到庆帝竟然想把亲生儿子当孤臣使用,气得直跺脚:你庆帝难道不承认范贤就是你的亲生儿子吗?
再想想李承前和李成泽兄弟二人的情况,陈 ** 嗤笑一声——果然都是工具嘛。每一个在庆帝眼中都是一样的!
范贤见到林若甫要离开,也跟着说:“陛下,我也告辞。”
“你还在啊?”庆帝显得有些无奈。“一直都在。”范贤应道。
“那你快走吧!”庆帝摆手示意侯公公送他们出去。
待林若甫一行离开御书房后,只剩陈 ** 和庆帝两人,气氛顿时轻松了许多。“四顾剑刺杀林拱!哈哈哈哈哈!”庆帝大笑,因为这个消息听起来实在荒诞,让人难以置信。
但他之所以如此大笑的原因,并非是因为它的荒诞性,而是因为它必须成为事实。“真是太不可思议了!” 庆帝双手插腰向陈 ** 走去。
“确实是高人所为,这点并不假,而凶手可能是四顾剑这一推测也不是谎言。”陈 ** 如实回答。毕竟,那个亲手灭掉自家满门的疯子,确实能做出这种事来。
“你觉得林若甫会相信这事?”庆帝问道,带着几分好奇。
陈 ** 犹豫片刻后说:“只要天下人信就好。”这句话里藏着深深的无奈与感慨。
庆帝轻轻点头,他心想,信不信并不重要!只要百姓们相信,这件事即便不是真的也成了事实。
而在另一边,范闲与林若甫行走在皇宫的廊道之间。
“那 ** 确实遇到了二皇子和谢必安?”林若甫追问道。
“是,确实遇到他们了。”范闲答道。
“既然这样,便证明不是二皇子下手的。”
“那么会是四顾剑吗?”范闲似乎开始故意装糊涂。
“身为大宗师,他会专程赶几千里的路,就为了替两个无名小卒 ** ?哼!”林若甫冷笑道。
“难道世伯不相信?”范闲又问。
“我可没那么蠢!”林若甫气愤地说。
“那你刚才为何没有当面说出来?”范闲进一步逼问。
林若甫环视四周,确认没人后,低声说道:“如今陛下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我们信或不信,已经没什么用了。”
此时,林若甫显得无比失落。作为孩子的父亲,他无法为自已去世的孩子讨回公道,这种绝望让他更加悲伤。
“这是陛下希望的结果?”范闲问到一半,林若甫接话。
“不,这是庆国所需要的答案!这样一来出兵北齐就顺理成章,全城上下必然同心协力!”说起这些,林若甫眼里满是血丝,“好一个完美的理由!”
范闲见林若甫状态不对,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他,让他坐下。
范闲心中坦然——毕竟他清楚林拱的事跟自已毫无关联。“二公子究竟是怎么死的呢?”这个问题显然触痛了林若甫的心。他身子一抖,勉强撑着。
“还提什么凶手?国家的出兵计划绝对不容置疑!我的儿子...他已经不在了!”
想到这里,要不是范闲在旁搀扶着,他早已哭倒在地。“所有的不满,一切的痛苦都只能默默咽下。作为父亲,我对不起我的儿子!”
面对此情此景,岳父大人如此悲凉,范闲只有沉默以对,任何言语的安慰在此时此刻都是无力的。他明白这伤口唯有时间能愈合。
回到御书房中。
“林拱身上的确是剑伤?”庆帝疑惑道。要知道,五竹用的是铁棒,根本不是一般武器所留下的痕迹!
“正是,二公子身上的伤口无疑是高手使剑造成的!”陈萍萍解释道。
听到这番话,庆帝不由得猜测会不会真是四顾剑下的手?
忽然一个顶级高手从天而降不太现实吧,况且五竹使用的铁棒根本不符合这一情况。庆帝心里打鼓,又问道:
“五竹最近在京城吗?” 庆帝多少有些期许,想看看能否是五竹做的。
然而,陈萍萍也只能如实相告:“不确定!”大宗师级别的人物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
“老五的事情必须保密,不能让世人知道!”庆帝命令道。
他这么决定是因为曾经接触过那些神庙使者,知道他们的非常人之举。“监察院已经开始处理相关线索并抹去他的存在迹象。”
庆帝点头,“务必找到五竹!” 而此时无形之中四顾剑又背了一个黑锅。
“是,陛下!”陈** 毕恭毕敬地回答。与此同时,在皇宫的另一侧,
林若甫对范贤叮嘱道:“不要信任陈**,离他越远越好。”范贤好奇地问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
在其他人描述中,陈** 就像恶魔一般,让人心惊胆战。这让他难以将那个聪明过人、狠毒无情的谋士,与眼前慈眉善目的提醒者联系在一起。
“他的智谋变化无常,心肠冷酷得无人能看透。”范贤点了点头,即便林若甫这位自已未来的岳父都这样评价陈** ,显然问题相当严重。
“我还听说你肩负着监察院的工作,一定要小心谨慎。等你和婉儿成婚后,我会考虑把你调到吏部任职,那里更加安稳一些。另外,千万别再去探寻关于拱儿之死的事情。”林若甫再次提醒范贤。
“你是个聪明的人,这件事背后的 ** 是你无法承受的!”
“可他毕竟是婉儿的哥哥啊!” 范贤表现出一种表面上的情感波动,而实际上,当他从五竹那里得知凶手可能是大宗师后,已经停止了调查。
“至于你提到的问题,我确实有些想法,” 林若甫严肃地说。“但陈** 一贯行事谨慎,在证据确凿时也不会作假,所以行凶之人必然是大宗师级别的人物!”
范贤不得不承认,林若甫的推理逻辑严谨,“但整个天下有四大宗师,分别是北齐的苦荷,东夷城的四顾剑以及云游天下的叶流云,这三位都不会做出此等恶行。”
林若甫警惕地环视周围一番后小声说,“这里还有另外一个大宗师……就在宫内!”范贤听后四处看了看,感到一阵惊讶。
“可谁能有能力驱使大宗师来杀一个人呢?”范贤惊疑问道。
“宫中的那位大师自然只能服从陛下的指令,这次的拱儿之死正合某些人的需要为战争创造理由。” 林若甫眼中闪过一丝仇恨之光,
“现在是个很好的时机啊。”
此时,范贤被这一逻辑严密推理震撼住了,“你是说... ”
“我只是就事论事,并无意猜测具体事情的发展。说过就算数了,请你不要多想。” 林若甫谨慎的回答。
“好!”
“多陪陪你的未婚妻吧,婉儿的感情深藏在这场不幸之下;由于她身体不适,丧事还是不让她参与比较好。”
想到这些时,范贤心里暗自思量道,“如果有一天我死了,不知道老父亲他会怎样反应?”
想象着他一向冷静的父亲可能会因为儿子的事大动干戈的情形,范贤不由得感叹:“大概会怒气冲冲吧!要知道,为了母亲,当年他还血洗京都了。”
一念及此,范贤也察觉到了父亲与林若甫之间存在某种根本差异。
两人谈完,告别了彼此。当天或次日将加更一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