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生气了,露出笑容,否则待会连饭都吃不下。”
“肯定吃不下,光是气就够撑的了。”
“那样正好,红烧公鸡配粉丝、兔肉炖白菜和其他的凉菜本来就没多少了。”
“你这是想让我活活被气死吗……”
“薛老师好!辛老师好!”
这边辛琇晶正要说些什么,几个孩子们奔跑着路过打招呼,“你们也好。”
辛琇晶瞬间转变了表情,向眼前的孩童笑着回应:“吃过饭了吗?”
“我妈正在准备,一会叫我。”
“只顾着玩可不行,记住得练字,等明天我要下山去买课本和笔!”
“好!”
待孩子们离去,薛成远一边扶着辛琇晶慢慢走回家一边问:“你先不洗洗脸和手吗?我们再去那边。”
“好吧。”
薛成远放开她的手,让她自行去取水清洁。
看到她这样,站在门外还未离开的薛成远皱眉说道:“辛琇晶!”
“怎么啦?”
辛琇晶转过身,带着疑问看向薛成远:“有什么事?”
“你过来。”
“我在洗脸呢,怎么回事?”
当辛琇晶走到薛成远面前,她不解地问:“又有什么事?”
薛成远轻轻一点头,指尖弹了一下辛琇晶的额头:“你的腿现在还痛吗?好了?现在也不演戏了?”
“哎哟!”
辛琇晶摸着前额,倒抽一口冷气:“这个嘛,确实还有点痛,你快去吃饭吧,我洗完了就来。”
目送薛成远离去了,辛琇晶轻柔地抚摩着自已的额头,心里感叹:真是疏忽了,竟然被看穿了!“回来得刚好,饭菜才刚准备好。”
老队长看见薛成远笑着说道:“人都找回来了?”
“找回来了,正洗脸洗手呢。”
“让她快点来就好。”
老队长望着空着的手进来的薛成远,有些惊讶:“嘿,你怎么没带酒过来?”
“哦,明天不是要下山吗,今天就先忍着不喝酒了。”
“也行,我就这一缸的酒差不多见底了。”
老队长起身,分别为两人斟了一碗酒。
“对了,既然明天你下山,除了采购学习用品之外,还有一个任务给你。”
“您说。”
薛成远举杯与老队长轻轻一碰。
“县上提前安排的农村放电影活动,算着日期,这几天应该就要到咱长白山区的这些村庄,你下去时,带个马车去,方便送放映员上山。”
“明白了,等会我就去找,顺路的事情。”
说完,他一饮而尽,将碗放下,薛成远问道:“老队长,现在放电影还能轮得到我们山上的村子吗?会不会收钱?”
“收钱?他们敢收钱我就断他的腿!这是他们工作的一环!”
老队长又笑着说:“不收钱,但这待客之道还是要讲究的,比如吃饭、喝酒、住宿,都要照顾妥当。”
“以前没意识到这些,是后来学别的地方这么做的方法。”
“人们来了,吃完喝完,看完电影,再好好送走人家。
到了晚上还可以再加一场放电影。”
“如果这位放映员没法拒绝,少说也得放映两三次。”
薛成远差点笑出声。
没想到,老队长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简单,竟然精明到这种程度,连放映员都被算计了一番。
然而仔细一想,这也合情合理,毕竟到山屯放电影,一年可能都未必有一次机会,如果不提前打好关系,真是难说什么时候才有下次。
“婶子,快别忙了,一块儿吃饭吧。”
“哦,你们先吃,这饼子还得再蒸一下。”
“您还是赶紧一起吃吧,菜够大家的,饼子很快就好。”
“我还是等等,大家先吃吧。”
次日,天刚一亮,家家户户就开始起床准备干活。
从日本兵仓库里拿到的东西,每家都拿了足够的量供自已使用,还剩下很多,整个村里都堆满了。
除了几位与队伍在山上的成员,其他人都已经下山了。
“成远,孩子需要的学习用品麻烦你了!”
“别客气,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们出发了!”
饭都还没来得及做,薛成远只拿了一些放在炉子里用木炭烤好的地瓜,赶着老队长的骡车,带着辛琇晶往山下走去。
“成远,村里的人还打算分给我军大衣之类的东西,你觉得我该拿吗?”
“当然,给你的就接受吧,这些东西是全村人的财产。”
在赶骡车的时候,薛成远让出了一点地方给辛琇晶坐,自已的腿则自然地挂在车子外面。
无需鞭策,骡子自已就认识路向前行进。
“但是我没有做任何事。”
“有我在这里呢,你该拿的拿走,看谁敢说三道四。”
“我们可以两人各拿一份,这样就得了双份,怎么样?”
“那就这么定了,谢谢了。”
就在这时,骡车还在路上前行着,忽然从远处传来了呼喊声。
“前面的是王家屯的人吗?”
望着前方那个气喘吁吁骑着自行车而来的人,薛成远大声问:“喂,你是王家屯来的?你是谁呀?”
“我是给你们送信的!这里有薛成远的信件!”
薛成远和辛琇晶对望了一眼,随后薛成远驾着骡车来到那人面前。
“我就是薛成远,同志。”
“请在这上面签名。”
送信人说道:“这封信是之前丢失后又被找到的,考虑到你可能还需要,我就赶紧给你送了过来。”
“非常感谢,同志,请问尊姓大名?”
“我叫吴勇。”
说完,他就掉转了自行车的方向,“我已经把信送到了,先告辞!”
“谢谢你啊,慢一点,吴勇同志!”
“再见啦!”
目送那位很快蹬着自行车消失不见的送信人,薛成远这才翻过手中的信。
又是一封来自陕北的信,发信时间显然更早,看来是最近那次寄来的信件之前的信。
难怪钟跃民和郑桐一直催促我回信,原来问题在这里。
“给,你打开读给我听听,我继续赶车。”
薛成远随手把信递给了辛琇晶。
相隔千里,这个年代能联络的手段恐怕也只有书信了。
他们那次急匆匆的样子,不是害怕自已失踪了吧?
“不过是和你吐槽一些发生在陕北的小事情而已。”
辛琇晶读完信笑了:“原来如此,怪不得你之前说他们装模作样,这第一封和第二封的内容简直是天壤之别。”
“这个钟跃民真是搞笑,为了吃东西,竟然连自已唯一的裤子都换掉了。”
“你不在陕北,自然不明白这种情况有多常见。”
薛成远望着越来越近的县城城墙,感叹道:“这里既缺水又缺粮,干旱得可怕,而且还穷困。”
“相比之下,长白山有它的优点和缺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