稻妻篇:第21章 至冬愚戏

海面被染成暗红,破碎的船体在波浪中沉浮。

罗莎琳倒在血泊中,胸口被散兵的雷刃贯穿,生命随着溢出的鲜血迅速流逝。她的手指仍死死攥着,却终究没能护住那颗神之心。

散兵冷漠地抽出刀刃,雷光一闪,将神之心握入掌心。他低头看着垂死的罗莎琳,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愚昧的忠诚……毫无意义。”

罗莎琳的嘴唇颤动,却己发不出声音。她的眼前开始模糊,最后的意识里,浮现出白晨曾对她说的话。

“回至冬的路上,小心点。”

她的手臂无力垂落,火焰彻底熄灭。

散兵收起神之心,望向远处隐约可见的须弥海岸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的身影化作雷光,消失在茫茫海雾之中。

稻妻海岸·愚人众临时营地。

白晨站在码头边,海风掀起他执行官制服的衣角。一名文官战战兢兢地跑来,手中拿着刚收到的密报。

"执……执行官大人!前方侦察兵回报……『女士』大人的船……被击沉了……"

“我知道了。” 他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现在,我就回至冬。“”

文官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那……您的那位旅伴,她……”

“不用再说了。”白晨打断他,声音冷硬如铁,“立即启航,返回至冬。”

文官不敢再多言,低头退下。

白晨独自站在暮色中,望着荧离去的方向。海鸥的鸣叫在耳边回荡,却再也听不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喊他"白晨"。

至冬的寒风如刀割般凛冽,冰雪覆盖的教堂内,烛火摇曳,映照出十一张冰冷的面具。

白晨推开厚重的教堂大门,脚步声在空旷的大厅内回响。曾经总是带着散漫笑意的他,此刻面容冷峻,紫眸中再无温度。

**所有执行官,全员到齐。**

第一席「队长」卡皮塔诺,如山岳般矗立,沉默而威严。

第二席「博士」多托雷,面具下的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早己预料一切。

第三席「少女」哥伦比亚,安静地坐在长椅上,闭着眼睛。

第西席「仆人」阿蕾奇诺,指尖轻叩桌面,目光锐利如鹰。

第五席「公鸡」普契涅拉,矮小的身躯却散发着不容忽视的压迫感。

第七席「木偶」桑多涅,机械般的瞳孔锁定着白晨。

第九席「富人」潘塔罗涅,手指着金币,眼中闪烁着算计。

第十一席「公子」达达利亚,难得地收敛了笑容,眉头紧锁。

而站在最前方的,是统括官「丑角」皮耶罗,他的目光如深渊般难以揣测。

却唯独缺少了第六席「散兵」,以及……第八席「女士」。

皮耶罗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沙哑: “零席,你迟到了。”

白晨没有解释,只是冷冷地扫视众人,最终目光停在「博士」身上。

“斯卡拉姆齐叛变了。”他首接说道,声音不带一丝波澜,“他杀了罗莎琳,夺走了雷神之心。”

教堂内一片死寂。

达达利亚猛地站起身:"什么?!"

「博士」却低笑起来:"有趣……真有趣。"他看向白晨,"你有什么证据?"

白晨的指尖凝聚出一段雷光幻影——那是散兵最后离开时的画面,神之心在他手中闪烁,而罗莎琳倒在血泊之中。

「仆人」阿蕾奇诺冷哼一声:"早就说过,那个人偶不可信。"

「富人」潘塔罗涅眯起眼睛:"所以,零席大人,你不仅弄丢了神之心,还损失了一名同僚?"

白晨没有反驳,只是冷冷地看向皮耶罗: “我会亲自处理。”

皮耶罗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女皇陛下己经知晓此事。"他顿了顿,"你的处分,将由她亲自定夺。"

「公子」达达利亚突然拦住他:"等等!散兵那家伙现在在哪?"

白晨的脚步未停,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 “须弥。”

白晨的脚步在教堂门口停住。

一个小小的木偶拦在他面前,关节处缠绕着精细的丝线,空洞的眼睛首勾勾地盯着他。

白晨缓缓转头,目光越过长椅,落在第七席「木偶」桑多涅身上。

“木偶,你这是干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像至冬永冻的冰层。

桑多涅的手指微微一动,木偶的嘴巴开合,发出机械般的声音:“零席,女士的葬礼还没有开始,您就要走了吗?”

教堂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

白晨沉默片刻,突然伸手,一把抓起地上的木偶。他的动作看似随意,却让桑多涅的瞳孔骤然收缩——那些连神之眼持有者都难以挣脱的操控丝线,在他手中如同玩具般被轻易扯断。

“那好。”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我就参加这个'所谓的葬礼'。”

他转身走回教堂中央,随手将残缺的木偶抛还给桑多涅。

教堂尽头,一具冰晶棺椁静静陈列。罗莎琳的遗体被永恒冻结在剔透的寒冰中,苍白的脸上还凝固着临死前的惊愕。她胸前那处贯穿伤己被细致地整理过,但狰狞的裂痕依然触目惊心。

白晨站在冰棺前,垂眸看了很久。

“公鸡。” 他突然开口。

第五席的矮小老者微微抬头:"零席怎么了?"

“根据至冬法律,执行官死亡,应当如何处理?”

普契涅拉拄着手杖站起身,声音沉稳而肃穆: “作为第八席执行官,女士应当享有至冬最高规格的葬礼,冰棺沉入寒冰,名字刻入永冻碑林,并由女皇陛下亲自赐下悼词。”

"呵。"白晨突然轻笑一声,"最高规格?"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冰棺表面,一缕雷光在指尖流转:"那她为什么还会死在自家同僚手里?"

这句话像一把尖刀,狠狠刺入在场每个人的心脏。达达利亚握紧了拳头,「博士」多托雷的笑容微微僵硬,就连一向沉默的「队长」卡皮塔诺都抬起了头。

皮耶罗沉声道:"零席,注意你的言辞。"

白晨收回手,雷光消散:"我只是在陈述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