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一个人类，真能听懂鲸鱼的歌声？”聂正质疑道。
普鲁托摊手说道，
“突破规则的禁忌物都可以存在，与之相比，听懂爱丽丝的哀歌并不是什么值得稀奇的事情，大千世界，你总是会为某一个瞬间悸动，朋友，这是很常见的。”
聂正深以为然，“这倒是。”
“所以说，孤独者效应的具体效果是什么？让你变得更加迷人？”聂正接着问。
普鲁托找来两张座椅坐下。
“确实有这个效果，但不完整。
感染了孤独者效应的人，灵感和魅力都可以得到大幅度提升，他们多半会成为一名艺术家，在自已钻研的领域获得斐然的成果。”
聂正二郎腿，“嗯，听起来还不错。”
“但是……”
普鲁托开始说重点了，“这一份馈赠也会带来困扰，感染了孤独者效应的人经常会生出一种鹤立鸡群，高处不胜寒的感觉，他们会从心底反感自已的种族，认为自已高人一等，种族不认同会带来严重的后果，聂正你猜猜是什么？”
聂正摸着喉结，说道，“会让你有强烈的杀人倾向？”
“哈哈。”
“哈哈哈哈！”
普鲁托笑了，开怀大笑。
自从感染孤独者效应之后，他几乎没有这样发自内心笑过了。
“和聪明人聊天，真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伊文斯教授真是个傻叉，有趣的不只是你的能力，你本人比你的能力更加有趣！我越来越喜欢你了，朋友。”
普鲁托看向聂正的眼神中隐隐透露着，一丝渴望。
聂正扶着额头，倒吸一口凉气。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自已被一个颜值逆天的人喜欢上了。
坏消息是他是男的……
得转移开话题，聂正知道了孤独者效应后，心中又有了新的问题。
“听矢崎奈月医生说，α-037（善恶电视机）给你评定的指数是＋88（大善），按你的说法，感染了孤独者效应的你，应该对同类充满攻击欲望。
那为何能得到这个评分？你的人缘也不错，是怎么克服你的杀人欲望和其他人和平相处的？”
普鲁托浅浅一笑，“你们夏国有一个故事，叫大禹治水，堵不如疏，因为我从来没有抑制杀人欲望，我从来没有停止过杀人……”
“啊？”聂正听得直冒冷汗。
云逸飞说过，在限制区犯罪的约束者，也是会和外界的罪犯一样被处决的。
可这个男人竟然说他从来没有停止过杀人？
他一定是用了特别的方法规避。
聂正直视着普鲁托的蓝眸，“你是怎么规避的？”
普鲁托淡淡一笑，“能这么快想到这一步，不愧是你，朋友，你并不是像你自已说的那样，脑子转的慢嘛，再猜猜看？
普鲁托兴奋的看着聂正，期待他的答案能不能给自已更多的满足。
聂正捏着下巴，自然而然的想起来自已做的精神扭曲试验，他在里面又杀哥布林又干克苏鲁的，刺激的不行。
“我猜，是类似幻境一样的东西，比如我之前测试用的模拟舱？”聂正说出自已的推测。
啪啪啪。
普鲁托情不自禁的鼓起掌来，“朋友，你的答案很接近了，我来告诉你正解吧，答案是梦境。
为了发泄杀人的欲望，拘禁会的外围给我的卧室里特别定制了造梦机，我每天都会在梦中杀很多人，积压的郁气在梦境中得以发泄，所以现实的我很平和。
你刚才拿电锯把我锯成两半根本不算什么，我在梦里面做的要残忍的多。”
普鲁托的话让聂正有些头疼，“你天天这样，不会疯吗？你的精神状态是否稳定？”
“唉。”普鲁托轻叹一声，“如果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像你一样，我也不用在梦里做那些事，世上最难根治的顽疾，就是愚钝。”
聂正忍不住嘴角抽搐。
他听出来了普鲁托的意思，他指聂正和自已是同类，是高于人类的上位种族。
聂正没有自负到这种程度。
倒不如说，在他二十来年的生活经历中。
他才是大众眼中的愚人。
聂正起身，轻笑一声，“世上或许还有另一种顽疾，比愚钝还要难治。”
“是什么？”普鲁托好奇道。
“傲慢。”
说完这两个字，聂正径直离开舞台幕后，他在这里已经耽搁太久了，那两个室友都等好一会儿了。
看着聂正离开的背影。
“嗯，傲慢吗……”普鲁托轻叹一声，自言自语道，“可惜，互相理解的人为什么会走上陌路？还以为遇到知已了，看来以后还是不要随便吐露真心为好……”
……
一月之后。
普鲁托度过了身为约束者的最后一天。
他早在解除约束之前，就向拘禁会的正式会员发起了外围申请，有资深的外围研究员伊文斯做担保人，整个过程非常顺利。
打个比方，普鲁托就像是那种特别优秀的实习生，在实习阶段尽心竭力，不知不觉就成为了导师研究项目的主力。
这样的人，研究员没一个不喜欢的。
走完所有手续后，普鲁托脱掉了陪伴自已一年之久的约束者制服。
换上了深蓝色的研究员制服。
普鲁托的权限已经开放，活动区域不再受限于限制区。
现在，没有约束者普鲁托，有的是拘禁会外围普鲁托。
在这短暂的约束者生涯中，普鲁托只有一个遗憾。
那就是，没能和聂正交上朋友。
他跟随实验项目组师姐来到伊文斯教授的住宅。
那是一间面积中等的别墅，环境清幽。
拘禁会对待这种有卓越贡献的外围，待遇是相当不错的。
主驾驶位的师姐笑道，“普鲁托，我就不送你进去了，伊文斯教授等这一天很久了。”
普鲁托解开安全带下了车，对着师姐浅浅一笑，“好的师姐，请慢走。”
“加油！”师姐摇下车窗，对着普鲁托握拳打气。
在她看来，和伊文斯教授单独会面是很有压力的。
“嗯。”
师姐开车走远了，她还有别的事需要忙。
普鲁托走到别墅门口，轻轻按响门铃。
“门没有锁，进来吧，普鲁托。”门后传来伊文斯的声音。
普鲁托推门而入。
伊文斯正穿着一身便服，提着水壶在院子里浇花。
他瞅了一眼普鲁托，露出满意的微笑，“还是这身打扮适合你，普鲁托。”
“教授，什么时候开始工作？”普鲁托走近问道。
伊文斯对普鲁托的态度很满意。
捞到这个约束者算是淘到宝了。
“不急，虽然你名义上已经拘禁会的外围研究员了，可要进入拘禁区测验，你必须得先进行β-031（礼魂）刻印。”
“那就带我去刻印。”普鲁托捏着下巴淡漠道。
“唉，”伊文斯轻叹一声，“不行，行星社的疯子最近疯狂反扑，拘禁会的前线人手吃紧，外围紧缺，礼魂被带到了一线，所以一时半会儿回不来。
你只有继续在限制区测验，今天叫你过来的主要目的就是换换心情。”
“行星社？”普鲁托露出好奇的目光。
伊文斯点点头，“你如今也是正式外围了，的确是有权限知道这个消息了。
行星社是一个恐怖组织，聚集着一群和拘禁会作对的疯子，唉，不过我们不是战斗外围，而是后勤外围，和我们关系其实不大，不过有行星社的消息，就一定要当心。”
“哦？”普鲁托浅浅一笑，“可行星社这个名字这么好听，他们的成员怎么会是坏人呢？”
“普鲁托？”伊文斯浇花的手顿住。
普鲁托的态度有些不对劲。
“要不你再仔细猜猜礼魂为什么会不在？”普鲁托单手揽着伊文斯的肩膀，语气轻佻。
！
伊文斯瞳孔瞬间瞪大！
“普鲁——呃——”
噌——！！！
伊文斯胸前冒出一只手！
他的血肉骨骼在一瞬间被击穿！
猩红的血手透过了伊文斯的胸膛，捏碎了他那颗温热的心！
伊文斯死不瞑目！
普鲁托扔掉手上的烂肉，抽出手，甩了甩血渍。
他扶着伊文斯的尸体，让其倒在自已怀里，凑到他耳边轻语，“教授，初次见面，我是拘禁会外围，普鲁托，也是行星社，冥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