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沈卫国而言,这个年代的摄影是极为奢侈的事,一般人拍不起照片,一张相片的最低费用需要两万多,也就是两块多的钱。
王主任离开后,刘惠真带着羡慕目光看着四周的人们,她拉着儿子一起去派出所办登记事宜。
听到院子里的闲聊:
“哎呀,要是早知道当初收养小卫国能带这么多福利,我当初就收养啦!”
“确实啊,一个弃婴到了刘大娘家竟然带来了这么多的好处,这笔买卖可真不错。”
“以后不能再叫弃婴了,得好好称呼人家的名字,沈卫国啦!”
五十年代是中国一个以人际关系为重的社会,谁能预测未来某家可能因需要用车而愿意同邻居交朋友呢!
正如鲁迅先生所言:“人们的喜怒哀乐往往不相通。”
此刻的小卫国正迈向人生赢家之路,但与此同时,隔壁院里的易中海一家以及那位耳聋的老妇却正在经受磨难。
首先提到的是易中海,原以为通过沈卫国的帮助可以改善他的形象,结果反而因为道德问题被严厉批评。
院里的邻居见到他,都自动与他保持距离,仿佛无形之中划出了一道界限。
至于聋老太太,事情则更糟。
二大妈愤怒地冲进聋老太太家中,把家里的水全部倒掉:
“你以为凭你这满足(特殊)身份就可以在院子里耀武扬威吗?
这些水我宁可倒在茅坑里也不会给你喝!”
“聋老太太,我家送的肉你给我吐出来!”
“对呀,你有什么脸继续住在这个四合院……”
“要是我,干脆一头撞死得了。”
王主任来的时候,街坊们都注意着民族团结,并未动手,然而,当王主任离开后,四合院里的唾沫星子都能淹死她!
混战中,聋老太太不小心摔倒了地上,腿疼得哀号,但四合院的居民纷纷散去,没有人管她。
最终她只能一点点爬回自已的房间。
胡老太太路经时,还朝她狠狠地啐了一口。
时光飞逝,寒冬降临,北京迎来了第一场雪。
医院里,孙秀菊茫然无措地看着手中的诊断书,转向老王:“老王,怎么可能?
我都20多年没怀孕过,我一直觉得自已不能生啊!和老易结婚这么多年都没有过孩子!”
王大厨愣愣地盯着诊断书:“竟然绝子绝孙的人是易中海!”
孙秀菊焦急地问医生:“医生,您是不是弄错了?
我之前结过婚,20多年也没怀上,我一直有很严重的妇科病,肯定生不了!”
医生皱眉道:“谁告诉你的?
你去医院查过吗?”
孙秀菊答道:“没有,之前有老大夫帮我号脉,而且我和前夫确实20多年也没怀上孩子!”
“我们经过检查,你的身体非常健康,完全可以生育,虽然你有妇科病,但并不严重到无法生育的地步。
而且在新成立的国家,一切都应该讲究科学,生孩子不只是女方的事,可能是你前夫的问题才导致你们多年未有子女。”
确诊无误的诊断让孙秀菊突然蹲下身子,哭喊着说:“生孩子的关键是男女两方都有影响!”
一瞬间,20多年的委屈如决堤洪水般涌来,原来那些年的指指点点和嘲笑竟然是冤枉她的。
王大厨眼眶通红,心中感慨万千。
当初迎娶孙秀菊时,他已经做好了终身不育的心理准备——一个孝顺公婆的好女子已经难求。
但这也只是无奈下的选择,心里终究渴望有自已的骨肉。
得知喜讯后的他激动异常,“秀菊,我们要有孩子了!我们有希望了!”
孙秀菊红着眼睛点点头,满心期待:“我们快回去把这个消息告诉妈!”
王大厨屈身蹲下:“我来背你吧!”
孙秀菊轻拍了王大厨一下:“我又不是多虚弱,我们走着吧。
天挺冷的,早点回去!”
“好啊!”
王大厨憨态可掬,像个初次恋爱的年轻人,二人刚出医院大门,天上便飘下了初冬的第一片雪花。
阴沉的灰白色云朵渐渐布满天空,紧接着蒙蒙细雨随之而降。
“这天可真是够怪,现在已是农历十一月了,竟还能下雨!”
王大厨感叹道。
在北京四九城的冬天如果遇到降雨,雨水很快就变成了霰,在这儿大家叫它“翻不辣子”
或小米般的冰粒。
洁白的小冰珠密集地降落,落到地面却踪影全无!
“这玩意最让人闹心了,落在身上还没等抖掉就已经融化。
真不干净又灰不溜秋的。”
他们边说边沿着南锣鼓巷胡同缓缓向家中走去。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九十四号院子里,贾张氏正站于王大厨家门口高声说道:“我说张大丫,要不是看在我们姊妹的份上,我能帮你找这么好的人家?
易中海是轧钢厂的技术七级钳工,一个月收入就有八十几万块。
你要嫁给他的话,那将来所有的好处还不都是你的!
你儿子娶了个不能生孩子的媳妇,你们继续留在老王家早晚得绝后!”
张大丫激动地回答,“滚出去!就是绝户,也不劳你管。
贾张氏,张二丫,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什么。
无非想着我们没后代,
然后你能同时得到易中海和王家两家的财产吗?
别想了,休想!即便捐给国家我也不会让你如愿的!”
贾张氏恼怒道:“哼,咱们就等着瞧吧,等我儿棒棍长大出息了,到时候就看他怎么报答我们,你们一家也别指望沾光,到时你儿子无人奉养就求我的棒梗吧!”
随着贾张氏骂骂咧咧离去,张大丫气得在家里不停地流眼泪。
作为张家的大姐,她是贾张氏带大的,为此她倾注了无数心血。
如今,贾张氏竟然企图夺走她家的遗产,只是因为她们家娶了一个无法生育的儿媳妇!想起这些张大丫觉得非常憋屈。
周围九十四号院子的街坊邻居都在指指点点,“你看,可怜啊,张家以后也会像隔壁易中海那样没有后继。”
此时,屋内的气氛显得格外沉默压抑。
当听见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