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静园出来,鹤怀嫣从轿子外回头望去,看着静园大门,有种自已刚从middle south o里出来的感觉。
她是想出来逛街的,可看着轿子前后周围围着的这群护卫,完全没了逛街的氛围。
肖侍卫这段时间一直贴身护着她,今天自然由肖侍卫随行。她便问肖侍卫,有没有办法,让她从轿子里出来,真正的走走路逛逛街。
肖侍卫便说,刚出静府,不方便她下来,前面都安排好了,让她再稍等片刻,就可以下轿了。
等她下来,街上的人,全被轰走了。整条街空空荡荡,只有各个店家在里面候着,不明所以,门口都有侍卫守着。
鹤怀嫣便一家一家的逛,看看这家店是做什么生意的,与掌柜攀谈最近生意如何,有什么难处。
鹤怀嫣戴着面纱,穿着少女样式的衣服,进店看了,店家都以为是哪位朝廷重臣家的小姐,但看这架势,又不像,一时摸不清头脑,只能毕恭毕敬小心谨慎的招待她,耐心细致的回答她的问题。
等到了一家玉石玉器的传统工艺店-玉鸣轩,鹤怀嫣看到店里的玉石透亮,雕工精致栩栩如生,各色摆件琳琅满目,不禁心中感叹这家店的档次和店里师傅的手艺。
肖侍卫便跟她介绍说:“这是京城有名的丁家开的,世代做这玉石摆件生意,最绝的,是丁家这祖传的雕刻手艺,这家店,已经有百年以上的历史了。她看中了什么摆件、玉饰,便拿了,后面自会有人跟店家结账。”
鹤怀嫣忽然想到碎玉投珠里的丁汉白。还有丁汉白的那句名言:“玉,料分三六九等,人也分龙凤蝼蚁,我既名汉白,自是配得起良玉。”
掌柜听了肖侍卫的话,便跟鹤怀嫣说:“这店里的摆件现在都便宜卖了,卖完便没有了。”
鹤怀嫣便问:“为何没有了?”
掌柜:“丁家出了点急事,把这些年的积蓄都花完了,店家没钱再进玉料和支付店里伙计的工资,没法继续经营下去,百年的生意,只能就此中断了。”
鹤怀嫣:“若是有人愿意借钱给丁家,是否可以继续?”
掌柜:“借钱利息太高了,怕还不起。”
“若是有低息的贷款,贷款的用途只能用来买玉料继续生意,代价是把这间铺子和用钱进来的玉料抵押给借给你钱的人,你愿意吗?”
掌柜:“我只是负责在店里卖玉石,我得去问问店主”
鹤怀嫣:“那你现在便去问,我在这等着。”
掌柜看这架势,今天也没有人来买玉了,干脆就叫人看着店,留这少女和她的侍卫们,他去丁家老宅跑了去。
过了一会,丁家老头便来了。见了问这话的,是一名年轻女子,顿时愣神。
鹤怀嫣又把刚才的问题重复了一遍,丁家老头便问:“姑娘口中的抵押,是何意思?”
鹤怀嫣:“就是你这宅子和玉石你用着,但是在契约里会写,如果你没能在规定时间还银子,这铺子和石料就全归我了,而且,这种抵押关系,会去户部做登记。”
丁家老头想了想,答道:“你说的这种抵押关系,我懂,还不了银钱的人,若是还有其他财物,多半会被那借钱的歹人掠了去。可是去户部做登记,我从没听过户部有职吏干过这件事儿。”
“我自会找户部的人做这件事儿。”
丁家老头:“那我自然是愿意的,只要保证利息不高。”
“需要多少?”鹤怀嫣又问。
丁老头报了个数。
鹤怀嫣:“那你等着,我明天差了人来给你银子。”
等把整条街都逛完,聊完了,鹤怀嫣便让肖侍卫带着回了静园,躺在床上休息。
等匡衡回来,便问肖侍卫今天的情况。
肖侍卫就跟他说了下。
“逛这么久,她兴致很高?”匡衡问。
“太后今日,不能说兴致很高吧,但是很认真耐心,不像是女子逛街,更像是官府考察。”肖侍卫答。
匡衡进了寝宫春宫,宫人为他脱了墨色狐领锦缎龙纹披风,他穿着一身墨色长袍,深灰色束腰,墨色玉冠,等在室外暖炉旁卸了早冬的寒意,才进到鹤怀嫣的暖阁内。
鹤怀嫣正浅睡着,模糊中听到这脚步声,便知是匡衡回来了。她没睁开眼,用慵懒的声调媚声说:“你回来了?”
“吵到你了?”匡衡问。
“正盼着你回来呢!”鹤怀嫣此时才慢慢地睁开那双勾人的眸子,眸内烟波流动,蒙着一丝雾气。
匡衡轻笑。
鹤怀嫣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只觉得墨色衬得此人更加冷峻孤傲,光华毕现。
“今日出宫,可还高兴?”匡衡坐在床沿,用手背轻抚着她的脸蛋说道。
“自然是高兴的。”
今天匡衡回来的早,两人便一块用了晚膳。
等到了床上,匡衡贴在她肚皮上,听完里面宝宝的动静,鹤怀嫣便跟匡衡说起玉鸣轩丁家的事儿。
“你要借钱给他?”匡衡问,语气听不出喜怒。
“嗯,我喜欢他家的东西,不想这门手艺就这么断了,想着把它发扬光大。”
“那便叫他专门给你雕这玩意儿便是。”
“不一样的,我是想让更多的子民,可以看到,能够鉴赏这些好东西。再说了,虽然也会给皇家特供玉石摆件,但丁家本来就主要做民间的东西。”
“那明天我让肖甚取了银子,给他们送过去便是。”
“这银子是我借丁家的,不是送的,需要他们给抵押,还需要户部将抵押契约给登记了。”鹤怀嫣又把抵押的安排跟匡衡讲了讲。
“户部?户部为何要管这些事儿。你是想让户部给你背书,保证抵押的效力?”
“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那我明日派户部的人过来,你把你的想法说给他听,他照办便是。”
鹤怀嫣看他这么轻易就同意了,意外的同时,又带着欣喜。
这件事她已经想了两个月了,这两个月,除了溜达,她便潜入静园内的书库内,研究康朝的金融系统。
根据她的专业背景,她发现,康朝的金融系统,存在着很多要改进的地方。金融是一个经济系统的血脉。经济的发展,离不开金融系统的支撑。
她想要进行这方面的改革,在改革的过程中,逐渐掌控康朝中央财权。
这个朝代的中央及地方兵权已经被匡衡牢牢掌握在他手里了,她唯一所能做,而且擅长的,便是对财政权的渗透和把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