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午睡醒来,鹤怀嫣又坐到桌边,托着腮,看着窗外的景色,敲着桌角思考。
如果猜测是对的话,这衡王的老婆,怎么就又跟了先皇了呢?
回忆起匡衡对她不时轻蔑的态度,还有对她说过的一些话,她推测很有可能是原主变了心。
根据自已看清宫剧的经验,匡衡应该是在与先皇的皇权竞争中败了,丢了太子之位,然后原主便弃匡衡而去,跟了先皇。
关键是还把两人的孩子带进了宫,没看好,孩子溺水死了。
这女人太不地道!
想想这种女的她都生气,更别说身为当事人的匡衡了。
那这样的话,匡衡还爱原主吗?除了恨,对原主还有感情吗?
匡衡已经这么可怜了,自已瞒着他真实身份,瞒着他曾经深爱过的并伤害过他的女人已经离开人世,这具身体里已经住了一个完全陌生的灵魂,一直骗他,人道吗?
晚上匡衡回来,她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了。经过自已一天的推演,她觉得她从没有离他的内心如此的近过,对他满满的都是心疼、愧疚和爱,以后都想对他好。
她感情泛滥了!
“你怎么今晚这么奇怪?”两人共浴完,匡衡边往床边抱她,边说。
“有吗?”鹤怀嫣在她怀里,眨着眼睛,一脸无知弱小地看他。
“以前让你用口,你总满脸不情愿,今日怎么这么主动?”共浴时,鹤怀嫣压不住自已泛滥的感情,单方面满足了下匡衡。
鹤怀嫣娇羞地把头埋到他结实好看的胸肌下面:“这不是想让你高兴嘛!”
匡衡轻笑:“心里又盘算什么呢?说说吧”
鹤怀嫣娇声嗔他:“就是单纯的想让你高兴,没盘算什么!”
夜里,屋里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她忽的睁开眼睛,感觉心里揪得很,就把身边的匡衡摇醒。
“匡衡,我有事要与你说。”
旁边的匡衡搂住她,用慵懒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这么晚了,明日再说?”
鹤怀嫣:“不行,我憋不住了,这件事我必须现在就说,我不想再骗你了。”
匡衡:“说吧,我听着。”
鹤怀嫣:“匡衡,其实鹤怀嫣已经死了,就在先皇进殡宫的前一天晚上便死了,我是另一个人,我是李美丽,我来自另一个时空。”
旁边匡衡没有动静。
鹤怀嫣继续说:“匡衡,虽然我不是鹤怀嫣,但是我爱你的心是真的,我爱你。”
屋里忽然亮了起来,灯光刺眼,晃得她的眼睛眯起来。
她穿着肚兜坐起来,往床帐外看,只见大批的皇权司的人涌入,匡衡穿着衣服站在她的床边,隔着床帐的纱帘,她都可以感受到他身上的阴沉狠戾之气。
“将此妖人拉下去,明日午时斩首示众!”匡衡的声音冰冷,没有温度。
那些人便铺上来,不管她衣衫暴露,不管她挺着的肚子,将她狼狈的拉下床。
她着急绝望地抓住匡衡衣服的一角喊着:“匡衡,不要这样,匡衡,不要这样!”
“匡衡,不要这样!”她猛地坐起身,恍惚中才发现,是做了噩梦,惊魂未定。
黑暗中,响起匡衡的声音:“梦到什么了?”紧接着便是他的手臂,搂上她的背。
她吓了一跳,赶忙闪躲,匡衡便离她更近,整个人靠上来,将她紧紧地圈在怀里:“不要怕,我在!”
她转过身,紧紧搂住他的脖子:“没事儿了,没事儿了,睡吧,你明日还要早起。”
第二日,鹤怀嫣睡醒时,匡衡已经走了。
梳妆完,她斜倚在贵妃榻上,看着院子里的梅树愣神,不知道该干些什么。
她只觉得累,浑身都不舒服,肚子里的胎儿挤得她腰疼,连呼吸都比以前困难很多。
她想,这一辈子都要顶着别人的身份生活吗?匡衡就从没怀疑过她吗?她觉得自已真的很怂,连对爱的男人说出自已真实身份的勇气都没有。
“翠蝶,你今晚不用服侍我,去找肖甚聊聊去吧。”鹤怀嫣对翠蝶说。
“好的,主子。”翠蝶回道。
“小追子,梅花快要谢了吧。”
“主子,梅花花期长,还能开一到两个月。”小追子回道。
“哦,咱们今儿个收拾收拾,搬去夏宫吧。”鹤怀嫣说。
“好的,主子!”
“扶我起来,然后你们都下去吧,帮我把门关了。”
“是,主子”
等门关了,她坐在桌前,拿出纸笔,素手轻抬,落笔成诗:
《至康朝第一美男——匡衡》
春思浓,芳心乱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此生愿
盈盈芳心,问君知否,
几多春光,红妆莫斗
怕相思,已相思,相思无处辞
眉间露哀思
云梦帐香为君起
愿君早日知吾心。
落款写上业余三流诗人鹤怀嫣的大名,再写上日期,她读了一遍,觉得比上次写的有意境一些,但还不够工整,也不够押韵。
摇摇头,慨叹一下自已的文学修养,又把纸折了,偷偷放进木盒。
到了晚上,匡衡派人回来送信,说晚上不来静园了,让她早点睡。
鹤怀嫣问送信的人:“王爷晚上在哪,你可知?”
“王爷行踪为保密信息,属下不便透漏。”那人如实回答。
鹤怀嫣听了心情便不是很好,晚膳也吃的少,未免自已胡思乱想,她早早便上床睡了。
翠蝶看出鹤怀嫣心情不好,不放心,看着她屋里的灯灭了,才挎着篮子去了前殿,此时夜色已深了。
“怎么这么晚跑出来了?”肖甚见了她,问道。
今晚肖甚不用当值,翠蝶来的是肖甚在前殿偏房的单身宿舍,她把手伸到篮子里,拿出一壶酒来:“今夜你我都不用当值,咱们一起吃点夜宵喝点酒吧。”
肖甚:“东西留下吧,我一会吃,我送你回去吧。”她一个小姑娘,这么晚往大男人屋里跑,成什么体统。
翠蝶噘嘴:“来都来了,一起聊聊天,然后我就回去。”
肖甚:“不合适。”
翠蝶:“咱俩就碰一下杯,聊一刻钟,我就走,总行吧。”
肖甚无奈,怕惹得她不高兴,只能答应了。
不想这个小无赖,喝了一杯又一杯,拉她走她就往地上躺,赖着不走。
肖甚酒量好,不怕出什么事,看着她喝的满脸红扑扑的,怕她回去了被主子说,又怕她半路闹酒疯,只能放弃此时送她回去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