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看害死自已父母的人死掉是真,想要趁机逃跑也是真!
这日,她和萤花坐上了去刑场的轿子。
轿子前,言渊道:“鹤姑娘,今日我不方便陪同你一起去观刑,但是陪同你去的这队人,都是个顶个的高手,会保护好你。
“谢谢言大人!”
“还有,我替人给姑娘带句话,姑娘到时候若是怕,便就遮住眼!只要心在那,也是一样的尽孝了,不用非要看那血腥的场面!”言渊说话间,露出一抹笑。
“谁?言大人替谁带话呢?”鹤怀嫣纳闷。
“没谁没谁,姑娘早去早回哈!”言渊笑意更浓,嘴风却紧的很。
今日被斩首的人,为江南顺天府的知府,顺天府是江南最大的府,版图占整个江南的四分之一,所以顺天府的知府,也算是江南的大官。大官要被当众斩首,也算是一件大事,所以附近的百姓得了消息,有时间的赶来凑热闹,没时间但能硬挤出时间的人,也赶来凑这个热闹。
等鹤怀嫣的轿子到了地方,刑台的里三圈外三圈已经挤满了人。
鹤怀嫣下了轿,一时有些不知所措,不知是该往前挤,还是找个附近的高的地方站上去看。
她仔细看着四周,也没有什么高一点的台子,看前面的阵仗,挤进去更是不可能。又往后看了看,发现有几棵很高的梧桐树,甚妙。
“几位哥哥,你们会轻功吗?会的话把我们两个带到后面的树上吧,那里的位置还是不错的!”
护卫看着她没有回应,有些爱搭不理。
“几位哥哥行行好吧,你把我们放到树上,我们既不会被人挤丢,也乱跑不了,你们也好交差啊!”
护卫被她磨的没办法,看看四周,确实没有合适的位置,今日情况特殊,不宜太过高调,便无奈道:“今日有要人来监刑,刑场周围布满了安防和武力,你们两个在上面不要乱动吵嚷,否则被当作刺客,到时候就麻烦了。”
树很高,枝叶繁茂,可以挡住身形,但通过缝隙,又可以看到刑场,虽然离刑场稍远,但是好在视野极佳。
两人一人一棵,萤花在另一棵树上。
等了一会,有一批官兵来到了树下,驱散树下的人,围出一条路。
随后,便是浩浩荡荡的人马,训练有素,步伐整齐,气势磅礴地走在路上。在这支庞大的队伍的中间,有一辆极尽奢华的马车,它的宽度足足有三米,像一间精致的小房子。马车本身由最优质的木材制成,外部有精美的雕刻,手艺巧夺天工,令人叹为观止。车门的侧梁上镶嵌着宝石,闪烁着耀眼的光芒。马车的门窗上挂着厚重的窗帘,绣着精美的图案,让人看了仿佛置身于一座美丽的花园之中。车夫座位旁边的护栏上刻着一只飞翔的鹰,它的翅膀展开,似乎正要冲向云霄,显得整个车子自由而充满力量。马车的车轮上也有精美的花纹和图案,使其看起来更加华丽和高贵。八匹高大俊美的汗血马拉着马车,它们金色的毛发在阳光下如丝绸般发出淡淡的光泽,仿佛是天上的神马降临人间。
鹤怀嫣看得有些愣了,心中暗自揣测:不知那马车中坐的是何等人物,竟能当得起如此阵仗。
她丝毫没有觉察到,在自已的头顶上方的枝杈上,不知何时多出来了一个人。
那马车走至刑台前,车帘被缓缓拉开,一人身穿紫袍,脚踏黑靴,从马车的台阶上缓步走了下来。远远的看着,此人身姿高大挺拔,步伐轻盈而稳健,紫袍在阳光下闪烁着华丽的光芒。
远远的看着此人身形,鹤怀嫣脑中立马闪出一个人的样子,她的心砰砰用力跳了两下,心中被一种类似于期待的东西占满。
正在这时,那人回头往她的方向看了一眼,因为离得太远,她看不清楚那张脸,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
衡哥哥,是你吗?
“喂,咱俩换个地方,你到我这来,我这个树杈太高了,我觉得你那个树杈视野正好!”
忽然头上传来了声音,鹤怀嫣被吓的一个激灵。
她抬头看上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精美的靴子,鞋头微翘,如凤凰,绣淡紫色牡丹,金丝线勾。再往上看,便是一身淡紫色阮烟罗,衣摆上绣着朱雀,这绣工一看便是极好的,朱雀栩栩如生,似是可以从衣服上飞出来。再看此人长相,肤白如雪,一双长眉下一双上挑的长眼,神情孤傲,带着天生的自信和高雅。看年龄,应该是同她一般大。
看她打量自已,这女子便不耐烦,道:“喂,跟你说话呢,换不换?”
“不换!”鹤怀嫣把头转回来,眼睛又看向邢台,毫不客气的道。
“我不是同你商量,我是命令你跟我换。”那女子又道。
见此女子如此跋扈,鹤怀嫣心生厌烦,道:“凡事有个先来后到,我先在这个树杈上的,凭什么要跟你换,你凭什么命令我!”
“凭我的身份,你知道我是谁吗?”
“我不知道你是谁,我也不想知道!”鹤怀嫣回道,继续看着邢台方向,不搭理她。
此时,那紫袍男子已经坐定,将要行刑之罪人,也已一一被押到邢台上。鹤怀嫣看着这些人,心里恨意上涌,紧紧攥住拳头。
那男子旁边还站了两名身着白衣的女子,两名女子均用白色斗笠遮面,见人被押上来,那男子冲两名女子说了几句话。那两名女子走到他跟前,跪下,那男子将两名女子扶起来,女子又站到了他的身后。
然后便是主审大人对着这紫袍男子叩拜,叩拜完起身宣读顺天府知府的一应罪行,罪行罗列的有很多,接受黑道银钱,纵容贩卖人口只是其中一项,其他罪名还包括贪污纳贿、滥杀忠良、残害百姓等。
那人直呼冤枉,却不说到底冤枉了他什么。
刽子手手起刀落,行刑过程十分迅速。因为离得远,场面也不会显得太过血腥,压在鹤怀嫣心口的气,也缓缓落下。
她轻叹一口气。
站在她上面的姑娘道:“这么快就完了,没意思。早知道我就不来了。”
紫袍男子又上了马车,队伍和马车沿着来时的方向走了回来,只不过这一次男子的车帘没有合上。柔软的白色天鹅绒绣着云纹,铺满了整个座位,那男子就坐在上面,座位上方悬挂着丝绸帷幕,帷幕上绣着精美的金色花纹,靠近马车门口的地方,摆放着一个小桌子,上面覆盖着一块华丽的刺绣桌布。桌子上放置着一个银质的茶壶和几个精致的茶杯,车底是厚厚的地毯。
鹤怀嫣努力想要看清里面的人,但却被车顶遮挡了视线。
“喂,你知道那车里坐的是谁吗?”鹤怀嫣抬头,问那女子。
那女子轻轻往上跳了一下,又下落落到了她旁边的枝丫上,树枝被她这么一压,有些晃动,但这女子却稳稳的坐上上面。
鹤怀嫣吓了一跳,紧张地小声惊呼:“你小心啊,你别掉下去。”
那女子却一点都不紧张害怕,而是歪头看着她,嘴角上斜:“那是我哥。”
“你哥是谁?”鹤怀嫣接着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