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几天,就到了除夕,几人早早起来,把早些天买的灯笼,春联,门神,贴画,挂钱,一一在屋里装饰好。
春联上写着:岁岁平安节,年年如意春。
本是暂时留脚的冷冰冰的客栈,一下子有了年的氛围。几人简单祭祀好死去的亲人,便只等着晚上快点到来。
人们吃完年夜饭,身着盛装,来到湖边街上。街道及石廊均是三色六角圆灯,绘吉祥之物,色彩斑斓、喜庆热烈,一年连双岁。
湖边是达官显贵的聚集地,此处殿宇连绵,富丽堂皇,雕梁画栋,气势万千。等到了除夕这晚的灯亮起,更是一派悠扬清乐、灯火辉煌,奢华高调,异彩纷呈,气象万千。湖面上的水波荡漾,倒映着岸边的灯火,宛如点点星光。远处的山峦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
湖边正北方向九天神庙上的鎏金女神像,在灯光的照耀下,更显高大威严,庙前的大钟被撞响,咚咚咚,声音绵延不觉神圣浑厚。众人听了这钟声,纷纷驻足跪下,朝着庙的方向叩拜,以求瞻拜神明,祛除邪祟、祈求福祉。
因庙有九天,湖便被名为清汉。
等钟声消,众人才缓缓起身,白日搭起的各处舞台开始了表演,全城规模的除夕守岁活动正式开始。有诗者吟诗作画,有乐者演奏各种乐器,有舞者在翩翩起舞,有戏者表演各路神仙们降妖妖魔的戏曲,有杂耍者在舞台上表演着各种惊险刺激的杂耍技艺,如踩高跷、喷火、顶缸等,让人们在欢乐的氛围中迎接新年的到来。
四人围着湖边边走边看,眼睛应接不暇。四人看着,忽的就遇到一队人在排队,萤花走上去问:你们是在干嘛呢?
人道:“占卜啊,算一算明年运势如何,除夕夜占卜最准喽”
四人闲着也是闲着,便也排起了队,其余三人占卜的结果都是明年无大凶,无大吉,到了鹤怀嫣,那算命先生仔细端详了鹤怀嫣好久,又看了看她手上的纹路,又朝着远处神庙的方向看了一眼,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便道:“姑娘这命我看不了。”说完朝着后面喊道:“下一位!”
随着夜深,贵族们开始燃放烟花爆竹,一时间湖边火光冲天,烟花四溢,照亮了整个夜空,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人们的脸上。孩子们兴奋地跑到湖边,看着烟花绽放,鹤怀嫣也被这烟花吸引,便不再追问算命先生,由着他去了。
“花灯游行和傩仪就要开始了,我们快点赶回去看。”萤花道,鹤怀嫣随后便被拉着往住的酒楼的方向跑。
等到了酒楼处,见道路两侧已经站满了人,她们因得是酒楼的客人,被安排在酒楼提前留出的最佳观赏点,只见游行的人儿穿着华丽的服装,手持花灯,沿着街道前行,花灯形状各异,有动物、人物、花卉等各种造型,花灯上绘制各种图案和装饰,更加绚丽多彩。花灯队伍走完,便是舞龙舞狮,色彩斑斓的巨龙在欢快的锣鼓声中翻滚腾出,狮头舞动,狮身灵活,街道两旁的人看了连连叫好!
舞龙舞狮队伍走完,便见八匹高大俊美的白马,步履轩昂整齐的拉着一个巨大的高台,威仪的走来。
“驱傩仪式开始了,好震撼啊!”萤花激动的拍手。
只见那高台之上,一男子戴金色假面,玉白绣银线画色衣,内襟血红,执金剑戴红贯,束起的墨发在夜空下飞扬。
“玄冥神来啦!”旁边的小朋友高兴的拍手欢呼,众人也跟着欢呼。
玄冥神为女神九天座下大将,主管四季之冬日,因为年在冬日,所以也主管与年相关的人间事务。人们相信,除夕这一天,玄冥神会降临人间。驱傩仪式便是请玄冥神下凡驱祟,祈求新的一年平安吉祥、风调雨顺。
高台上的男子,扮演的便是玄冥神,他剑法犹如流云般自然而流畅,金色剑身闪耀,跟随着鼓声的韵律如蛟龙般穿梭,四周的鬼魅均被剑气所杀。随着最后一个鬼魅倒地,男子一个华丽的剑花结束了这场表演。广场上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
鹤怀嫣也跟着鼓起了掌。
众人只被这表演吸引,却未曾看到,背景后面的九天女神像,露出了一丝微不可察的笑容,缓缓的倾了身子。
众人只觉得大地在微微震动,却并不在意,以为是表演的巨型大鼓敲击震荡产生的错觉。
五秒钟过后,便是地动山摇,随后便是一声轰然巨响。
鹤怀嫣只觉一阵眩晕,神识不清,眼看着高台上的身影模糊起来,腿一软,便直直的要栽倒下去。
模糊中,只听众人惊呼:“九天神女倒了,九天神女倒了!”
台上的男人纵身一跃,如飞鸟般落下,稳稳的接住她在怀里,叫她的名字:“嫣儿。”
她在怀中紧闭着双眼,他便一声声的呼唤。
片刻过后,鹤怀嫣紧闭着眼睛怀着满腔的悲痛,高声呼喊:“母亲!”似是在做着什么噩梦。
男人看着她激烈的反应,把她箍的更紧,一声声地道:“嫣儿,你睁开眼。”
她在梦中被男人的声音叫醒,缓缓的睁开眼,看向把自已抱在怀里的男人的面具,厉声道:“玄冥,你为何在此!”
“一切上真天仙神将,不附生人之体,我不是玄冥,嫣儿,你看看我是谁?”他缓缓摘下面具,露出真容。
鹤怀嫣这才从混沌中彻底清醒,黝黑深沉的眸子看着他,小手摸上他的脸,道:“衡哥哥,怎么会是你?”
“是我!”
周围是四处奔走乱跑的人群,只有他们两个静静的紧紧的相拥在一起。
而此时,真正的玄冥神刚把邪祟之物赶出城,正站在他俩身边,看向倒下的女神像,满心焦虑地道:“不好,九天女神的归化开始了,昊天这粗心的丫头肯定是搞错下凡的时间和进度了,她在凡间的历劫必须要加速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