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衡看着她笑,伸手去拿她头上的发簪,轻轻一拉,她的墨发披散下来,随着风轻轻飞扬。
匡衡道:“这从早到晚,我身边全都是人,你看现在静悄悄的,似是没有人,但是在这暗处,确有好多双眼睛在盯着我,所以跟我在一起,亲个嘴想要不被人看,那是不可能了!”
鹤怀嫣撇撇嘴,道:“那要不咱就先不亲了,回屋再亲?”
匡衡圈住她,在她耳边低声道:“回屋就不是亲那么简单了!”
鹤怀嫣听懂他话里的意思,不禁娇哼一声:“走啦走啦,我们去亭子里坐坐吧。”
走到亭子里,鹤怀嫣便让匡衡把灯灭了。等匡衡把灯都吹灭,鹤怀嫣坐在凳子上,荡着腿道:“这一黑灯瞎火的,就感觉安全多了!” 这么黑,那些人应该就看不真切自已了吧。
匡衡在她旁边坐下,握住她的手。
鹤怀嫣微微侧过头,含情望着他。她的目光缓缓上移,落在了他高耸的鼻梁上。鼻梁挺直,如同一道优美的弧线。她的视线继续上移,来到了他长长的睫毛下,那里,幽深的眼眸若隐若现,隐藏着无尽的澄澈却又似有无数她看不懂的心事。
鹤怀嫣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内心悸动,想要更加亲近他,于是,她主动凑了过去,轻轻地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下。感觉到他的肌肤有些发烫,她的心跳更加急促,于是侧过身去,又攀上了他的脖子。她的嘴唇寻找着他的唇,渴望与他更加亲密的接触。
却不想,这次换做匡衡躲开,一本正经的看她:“我怎么觉得,黑灯瞎火的更危险,你又如以前对我动手动脚,还扯我束腰。”
鹤怀嫣见他躲开,又想起自已中夜锦香的那几个晚上,急了:“行吧,行吧,你这么金贵,我以后不碰你便是了。”
“那日,你与曦王在亭中聊了些什么?”他问道。
“啊?你怎么知道?”鹤怀嫣惊讶的问。
匡衡:“还喝了酒,你酒量不错啊。“
鹤怀嫣:“你看见了?”
匡衡挑眉轻笑:“我听别人告诉我的。”
鹤怀嫣一脸疑问,但想起答应曦王,那天的对话保密,便道:“就是闲聊,没说什么,那晚我也没喝多少,倒是你今晚似是喝的不少。”说完,小拳头在他胸前轻锤了一下。
匡衡配合着闷哼一声,转头看她,轻启双唇和气:“你过来闻闻,看我喝的多吗?”
鹤怀嫣凑上去,闻了一下,甘松香味混合着他口中的酒香,她觉得很好闻,然后感受到一只手便覆在了她的脑后,轻轻一压,两人的嘴唇凑在一起的一瞬,她感到一股电流传遍了自已的全身,他们的身体渐渐贴近,彼此的气息相互交融,如胶似漆。她感受到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感受到他的身体渐渐发热....
初一初二,两人除了睡觉,基本每时每刻都黏在一块,或去院外的后山走走,亲亲我我,或在屋里下棋对弈,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或是看戏听曲,谈论风花雪月。
过了初二,匡衡白天便会经常外出,回来两人继续腻着。等到了初五早上,鹤怀嫣想起年前的安排,美玲和焕英打算过完年去京城,萤花打算跟着她,便差人去酒楼给三人送信,让她们到这院子里来,商量下美玲和焕英后续的行程,也让萤花在这跟着自已住下。
等到了下午,三人便都来了院里。美玲和焕英决定过完初六就出发,萤花也收拾好了自已的屋子。
晚上,院里又设宴,鹤怀嫣和她们三个坐在一桌。
等匡衡来了,坐到主桌上,那三人看了他一眼,互相对视了一下,复又低头闷声吃了起来。
鹤怀嫣看三人也不说话,就觉得不太对劲:“你们三个怎么了,几天没见,怎么都变得这么内向了?”
焕英这才抬头看她:“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
鹤怀嫣不好意思的低头,双颊泛红道:“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
焕英:“咱们虽为烟花之地出身,但你毕竟还有完璧之身,不可以自暴自弃行闺阁之私,你和他到哪一步了?他有给过你承诺吗?”
鹤怀嫣:“他很尊重我,并未逾越!焕英姐,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你不要管这么多了,我自已心里有数。” 她想说,她敢爱敢恨,如果没有遇到他,她可能此刻连命都没了,她选择相信自已的感觉和自已的选择,不在乎结果。
美玲:“你知道他确切的身份了吗?”
鹤怀嫣:“我喜欢的是他这个人,不是他的身份,所以了不了解,不重要。”
萤花与她此刻正相亲相爱的肘子分开,道:“怀嫣姐,要是他去烟花之地消遣,你也不在乎吧?”
美玲一巴掌打在萤花的脑门上:“胡说什么呢!”
萤花委屈巴巴地看了看美玲,又看了看鹤怀嫣,眼中泛着泪花,继续低头啃自已地肘子。
美玲:“别这么委屈的表情,我都没用力。”
鹤怀嫣有些愣神的看向萤花,又看向匡衡,他静静地坐在那里,虽一言不发,却是如此独特,他玉树临风,面容英俊,眼神明亮深邃,宛如星辰璀璨,带与生俱来的自信与从容,不由自主的吸引着她,让她觉得亲近与踏实。在她心中如此美好的一个人,怎会如萤花所说!
她摇摇头,笑着摸上萤花的后脑勺:“摸摸毛,吓不着,不哭不哭!”
等晚宴结束,鹤怀嫣回了屋,本想睡下,却听见敲门声:“谁呀?”
“是我,睡了吗?”门外是萤花的声音。
“进来吧!”鹤怀嫣从床上起来,又把灯点上。
鹤怀嫣:“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萤花:“我想来想去,还是跟你说吧,我们那天确实看到他进妙春坊了,焕英和美玲姐不让我告诉你,可是我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妙春坊是妙玉坊的竞争对手,是江安三大妓院之一,鹤怀嫣心口一滞,她无法将匡衡和她以前见的那些混迹烟花之地的油腻男人们联系在一起。
鹤怀嫣深吸一口气,挤出一丝笑容道:“行了,我知道了!”
萤花:“若他真是那样的人,你还会喜欢他吗?”
鹤怀嫣:“我不知道,让我想想,你先回去睡吧!”
第二日醒来,匡衡便已出门了,鹤怀嫣把萤花从睡梦中摇醒:“太阳晒屁股啦,快起来!”
“干嘛!过年都不让人睡个懒觉!”萤花不满。
鹤怀嫣:“今天有任务,你要陪我出去走一趟,去趟妙春坊!”
萤花从床上起来,揉揉眼:“什么!去那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