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的宫殿,她嫁过来时,他亲自题字赐名凤栖宫。
凤栖宫里动静闹得大,皇太后也得了消息。太后刚想派人召了皇后来训话,却见景帝亲自登门看望母亲。
太后见亲儿子来了,便开始数落自已的儿媳妇:“这也太不合规矩了,堂堂一国之母,怎么跟个悍妇似的摔东西,传出去叫皇家的颜面往哪搁。正好皇帝你在,哀家正要命人把她叫来。”
景帝:“不劳母后了,儿子今日会亲自去皇后那一趟。”
太后:“选秀之事,你还要拖多久啊,你等得,王相和陈将军家的姑娘可等不得,朝廷也等不得。”
景帝:“那就下个月吧,劳烦母后给安排。“
太后:“另外江南盐商范家这次也想把姑娘送进宫选秀。”说完,她招手命嬷嬷把画像拿过来给景帝看:“这范家的姑娘,模样倒是极为精致,是江南出了名的美人,招进来给你做个点缀也不是不行。皇帝你怎么想?”
景帝看了一眼画像,对母亲笑道:“确实美,不过这次就不安排了,范家已是红顶商人,若是再与皇权联姻,恐是不妥。”
太后也对儿子笑道:“看来我儿不是好色之君,懂得以前朝为重,甚好甚好。”
夜里,瑞玉背朝着门侧躺在床上,想睡却睡不着,睁着眼看着墙面。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和脚步声,她的眼泪从眼眶里滑下来。
脚步声到了床前,她便听到一声叹息,是皇上在她床边叹气。
然后他便在她身边躺下,搂住了她。
“匡询,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我便也不想再爱你。”她背对着他道,匡询便是景帝的名字。
“所以你就摔东西?”他回问。
“这些东西都是你爱我时送我的,我不想它们再摆在眼前,时刻提醒着我们相爱时的日子。”
她说这些是气话,是想听到他的辩解,想再次听到他说:“小玉儿,朕怎么会这么喜欢你呢” “小玉儿,我好爱你。”
可他只是再次在她的耳边叹息,心情似是十分的低落和压抑。过了一会,他吻上了她的耳垂。
瑞玉听不到她想要的回话,气不过,回身推开他。
他却将她箍得更紧:“瑞玉,你是皇后,也是名门出身,做事应该懂得分寸,不可像今天这般任性了!朕每天忙前朝的事儿,已经够烦了,到你这来,你还要给朕难堪?”
她懂得他的意思,他在用君臣之礼要求她。她要的爱没有得到回应,回应她的是一个皇帝对臣子的要求。
她咬咬唇苦笑一声:“好,皇上今日的话臣妾记得了,臣妾懂得怎么做一个好皇后,再也不会任性了。”
第二日,便传来了,太后下月要张罗为皇帝选秀的消息。
她便再也没有问过他:我哪里做的不好,你怎么变了,你还不还爱我这种问题。
他来找她,她便以君臣之礼相待。
次月,选秀流程正式开启。
又一个月,经过皇帝的最终过目,被选中的女子正式入宫,获册封。
册封新人的这天,皇后开始呕吐,凤栖宫里的人便宣了太医。太医把完脉后,告知皇后娘娘有喜了!
听了太医的话,瑞玉皇后面上无太多喜色,只摆摆手,对太医淡淡道:“取些赏银,下去吧。”
太医又去禀了景帝,景帝听了这个消息,一向少年城府的面上终是没有掩盖住笑容。
同日,王相和陈将军的女儿,被册封为贵妃。
入宫后,陈贵妃最是受宠,因为她父亲,是皇上钦定的新的将军,驻守北方。
原来的袁将军被此位陈将军抓住,夺了兵符。袁将军和景帝不属于一个阵营,曾在立储中支持景帝的三哥,景帝做了太子后便对其心生芥蒂。继位后,便连同陈将军,用计将他手里的兵权夺了,陈将军曾一直为副将,有军事才能,与新帝里应外合,将兵权牢牢握在手中;但陈将军曾在立储之争中保持中立,景帝并不能完全信任于他,便在太后的指点下,娶陈将军之女,册立为贵妃,以稳陈将军之心。
而王相有辅佐之能,在立储之争中,也保持中立。
当初,先皇对景帝三哥和景帝都给予了期待。景帝三哥颇有军事才能,行事狂傲豪放,曾亲征北方,所以与袁将军走的近,获得袁将军的支持。景帝年纪要小一些,但聪慧明理,性稳仁爱,心思深沉细腻,先皇一直在二人中踌躇,所以朝中人分成三类,要么各支持一方,要么保持中立。
但景帝的母亲是个狠角色,她利用老三豪放的性格,设计让他酒后失态,口出狂言,并经人传,无限夸大,又揪出了他在军中粮草等问题的糊涂账,老三最终在先皇那失了宠。
形势初见分明,景帝母亲又拉拢本中立的王相到自已的阵营,将景帝推上了太子位,并顺利登基。
登基后,一文一武,皆为朝中重臣,想要坐稳江山,少不得要二人协助。与其联姻,便成必然之势。
皇后之位给了藩王之女,二臣之女皆为贵妃,文武二臣便也可平起平坐,互不生怨言。
至于为何陈贵妃比王贵妃受宠,一是因为北方正在与北康打仗,朝廷更需要陈将军出力,二是因为陈贵妃的性子比王贵妃泼辣一些,争宠手段用的更多些。
但王贵妃自然也是受宠的。
最冷清的,便是皇后的凤栖宫。景帝每次来看她,也是静静的来,静静的去,不翻牌子,也不派人提前通知。来了看她几眼,嘱咐宫中嬷嬷照顾好皇后,她也便问皇上最近可好,他回说一切都好,两人便不知该再说些什么,景帝便又走了。
皇后怀孕行动不便,宫中一切事务便由王贵妃打理。没了事务缠身,皇后更是在凤栖宫里深居简出。
两位得势的贵妃忙于争宠,也似乎忘了这位皇后的存在。
皇上宠爱陈贵妃,所以允她养了一条大犬在她宫中。
这条犬体态巨大,甚是威猛。
太后曾向皇上抱怨:“你惯着她也该有个度,怎么竟允她在宫里养这东西,看着怪吓人的,你去她那,它别咬了你。”
皇上便道:“它看着个头大,但性格却挺温顺,朕跟它倒也算熟,它跟我也亲着呢。再说,朕吩咐了,让她只在自已宫里养,莫出了院子,免得出来吓着母后。母后放心便是。”
太后:“你倒是孝顺,什么事都想着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