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生意遍布全城,想要查出乔雄的落脚之地并不难。
很快,找到了一座位于城郊的两层木屋。
据附近的人说,的确不久前有一群人拉扯着一长发女子进入。
“咱们进去?”慕稻珐看向大哥。
“等等!”
慕羽闻略作思索,分析道,
“咱们这点儿人手,根本打不过对方,毕竟是西水盟的人,惹不起。”
“那怎么办?”
“乔装!”
“啊?”
片刻后,慕羽闻和慕稻珐换上了打手的布衣,脸上抹了些许泥巴,各自背着一大捆柴火,叩开了木屋的门。
“干什么的?”
“大爷,需要柴火吗?您看,我这柴火又粗又直,好烧得很。”
“不需要不需要……”
眼看人家即将关上门,慕稻珐侧身一挤,卡住了门缝。
那人正要动怒,慕稻珐却笑脸相迎,
“家家都要烧柴的,我的柴火这么好……您看不如这样,您让我们歇个脚,赏口水喝,我就送您一小捆柴火,怎样?”
“成吧成吧。”
那人终于松了口,放他俩进入院里。
“唔唔唔……”
里屋传来女人被捂嘴的闷哼声。
慕羽闻和慕稻珐眼神一凛,趁那人不注意,立刻抽身撞开屋门,冲了进去。
只见乔雄正按住一名女子,用丝巾绑住了她的嘴。
慕羽闻朝慕稻珐低喝一句:“你引开他,我去救人。”便立刻上前。
却被慕稻珐一把拉住。
“你干什么?!”慕羽闻又惊又怒。
刚好乔雄听见身后动静,回过神来,而那女子的脸……他们也瞧得清清楚楚。
不是诗音又是谁?那……缇玉呢?
慕稻珐愣住了。
幸好慕羽闻反应快,连忙一把拉起他向外飞奔。
“王八羔子!哪儿来的愣头青?!”
乔雄口中骂骂咧咧,却懒得亲自去追。
他一看那俩家伙长得弱不禁风,显然不是道上的人,便嘱咐兄弟给他们点儿教训,自已继续抱着美人快活。
木屋外的紫金楼打手们迅速接应,掩护着慕羽闻和慕稻珐离开。
慕稻珐百思不得其解,他们明明抓走了缇玉,为何屋里的会是诗音呢?
那缇玉呢?她在哪儿?
后面被人追得紧,他俩别无他法,只得抱头逃窜回了慕府。
两人狼狈不堪地关紧慕府大门,拍了拍衣衫,踏入前厅,顿时愣住了。
缇玉正捧着一大盘晶莹剔透的紫葡萄,一颗接一颗往嘴里丢……
“林缇玉!你耍我?”
慕稻珐气不打一处来,冲上前就要去揪她衣襟。
缇玉连忙一闪身,跳上椅背,见了鬼似的指着他俩,惊恐道:
“你们……是谁?竟敢私闯慕府,来人呐!”
慕羽闻和慕稻珐对视一眼,这才想起脸上的泥巴还没擦掉,身上也还穿着打手的衣裳……
家丁却已闻声赶来。
这下丢脸丢大了!
两人黑着脸,匆匆回去换洗干净。
等他们再回至前厅,早已不见了缇玉的身影。
慕羽闻眉头一皱,叮嘱慕稻珐不要对任何人提起此事,气压低沉地来到雪夕阁质问缇玉。
“说!究竟怎么回事?”
慕羽闻没有半分好脸色。
他找了半天,才在一间堆满建材的房间里找到她,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缇玉手里继续锯着木头,瞥了他一眼,水灵的大眼睛一转,
“谢谢你给我的工具。”
慕羽闻眉头拧得愈发紧,“别跟我装傻充愣!”
“哼,我林缇玉行得正坐得端,没必要装傻充愣!”
缇玉昂了昂头,放下锯子,摘掉手套,神色如常地淡淡解释道,
“他们把我带到一座木屋,请我喝了杯茶,就让我回来了。”
慕羽闻双眼微眯,睨着她,
“你觉得我会信?”
“信不信由你!”
慕羽闻摇了摇头,轻叹一声:
“缇玉,既然你打算嫁入我们慕家,是不是该有起码的诚信?”
“我并没有骗你。”缇玉理直气壮。
“但你有事瞒着我。”
慕羽闻顿了顿,不再兜圈子,紧盯着缇玉的眼睛,不让她逃离半分,
“缇玉,你是一名剑守,对吗?”
“对啊。”
“那你还说没瞒着我?”
“你又没问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
“你现在问了,我也没不承认啊,凭什么说我瞒你?”
“……”
“小人之心!”
慕羽闻气憋得不行,怎么理全都被她占了去?
缇玉偷瞥了他一眼,忍不住“扑哧”一笑,
“好吧,谢谢你惦记着我。”
慕羽闻却眼神闪烁,“那是因为稻珐来找我,他担心你出事。”
“哦,不是你担心我呀?”缇玉指了指他的手背。
慕羽闻连忙把右手藏到身后,方才不知什么时候擦伤了,流了不少血。
缇玉没有再逼问他,而是转身到柜子里取出个小瓷瓶,一把拉过他的手,默默为他上药。
两人没有再继续刚才的话题,屋里一下子陷入了沉寂。
“别沾水,明日找我给你换药。”
缇玉摆弄完,低声道。
“你不仅是剑守,你还认识西水鹜君?”
慕羽闻沉默许久,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缇玉回想起那日在紫樽茶馆与鹜礼见面时,似乎他也在场,迟疑了片刻,终究点了下头。
“所以,那乔雄得知后,不敢对你怎么样,就放了你?”
慕羽闻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缇玉似乎有些意外,明显顿了顿,但立刻咧开嘴,笑得灿烂,
“真聪明!他们一听说我是鹜礼的朋友,自然不敢对我如何。”
慕羽闻这才转移目光,不再紧盯着她。
半晌,他垂首道:“我担心你的安危,是因为父亲在乎你。”
缇玉神色古怪地看向他,似笑非笑,却不说话。
他猛一抬眼,刚好迎上她那戏谑的眸光,立刻窘迫得站起了身。
“你不会是把我‘非你不嫁’的话当了真吧?”
缇玉忽然想起了什么,掩嘴道。
慕羽闻却再次垂首,低声道:“无论你是否真心,都谢谢你的好意。我是慕家长子,娶妻必须门当户对,而你……”
“我知道了。”缇玉打断了他,“我当时只是随口说说,逗你玩儿的,你不必放心上。”
“那就好。”
然而,他眼底却滑过一丝微不可见的失落。
·
月凉如水,夜深露重。
“汪汪……汪……汪汪汪。”
缇玉眼神一凝,立刻闪身翻墙出府,在墙根下找到了扮狗叫的鹜礼。
那是他俩约定的暗号。
“怎么了?有急事?”
缇玉盖着兜帽,压低嗓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