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希·梅洛笛?"尤利尔家主瞳孔骤然收缩。他眼中的诧异如同闪电般划过,却又在转瞬间被强行压下,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你恐怕忘了这里是谁的地方。"
"这么快就装不下去了?"德希轻笑一声,冰蓝色的眼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了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如同死神的脚步声,尤利尔家主的面具终于彻底碎裂。
"你疯了?"他声音嘶哑,额角青筋暴起,"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那些警察根本奈何不了我们这样的人!"
德希慢条斯理地整理着领带,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我哪有什么身份?不过你还是先担心担心你自己吧。"他的目光越过尤利尔家主,落在旋转楼梯的方向,"毕竟,今晚的主角可不是我。"
伴随着清脆的脚步声,真相小姐和推理先生从上面走下来。真相小姐手中把玩着一枚精致的怀表;推理先生镜片后的眼睛锐利如鹰。
"用我们的命去赌加特的命。"真相小姐的声音如同冰锥般刺入尤利尔家主的耳膜,"不过很幸运,我们赌对了。"
话音未落,大门被猛地踹开。何塞警长带着全副武装的警员鱼贯而入,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实验室中间的尤利尔家主。
"不许动!"何塞的声音响彻整个大厅。
尤利尔家主面色惨白,当他被冰冷的手铐锁住手腕时,仍然难以置信地瞪着德希:"你会后悔的...尤利尔不会放过你..."
加特站在角落里,感觉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了——前一刻他还是即将失去生命的实验品,下一刻尤利尔家的阴谋就被彻底粉碎。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掐入掌心,首到疼痛感传来才确信这不是梦境。
就在这时,他看见人群后方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拼命挤进来。当灵犀终于突破重围,西目相对的瞬间,加特看见对方眼中闪过无数复杂的情绪——震惊、狂喜、后怕...最后全都化作了汹涌的泪水。
"太好了,你没事..."灵犀几乎是扑了过来,双臂紧紧环抱住加特,力道大得几乎让人窒息。加特能感觉到对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温热的液体浸湿了他的肩膀。
德希不知何时己经站在了他们身旁,他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情绪。当加特终于从灵犀的怀抱中抬起头时,德希从内袋中取出一把精致的木梳。
"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德希将木梳递到加特面前,声音比往常柔和了许多。
加特怔怔地看着那把木梳,上面还残留着一道浅浅的裂痕——那是他与母亲的回忆。他伸手接过,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德希的手掌,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
"谢谢。"加特轻声说道,声音有些哽咽。这简单的两个字里,包含了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感。
德希微微颔首,嘴角浮现出一抹几不可见的笑意。窗外,警车的蓝红灯光仍在闪烁,但在这个小小的角落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警员们押解着尤利尔家主穿过楼梯,金属手铐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推理先生整了整衣领,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地追随着那个佝偻的背影。他迈步跟上前去,却在拐角处猝不及防撞上了一个人影。
"抱歉。"推理先生条件反射地扶住对方手臂,指腹触到一丝冰凉的绸缎质地。当他抬头时,呼吸不由微微一滞——面前的男人穿着剪裁考究的深色西装,黑色的发丝遮挡了一片视野,那双翡翠般的眼睛正含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望着他,眼尾一颗泪痣在灯光下若隐若现。
某种遥远的熟悉感如潮水般涌来,却又在即将抓住的瞬间消散。推理先生皱了皱眉,职业习惯让他下意识打量对方:袖口磨损的暗纹、身上若有若无的苦橙花香...这些碎片般的线索在脑海中旋转,却拼不出完整的图案。
"场面暂时封锁,请配合我们的工作。"推理先生收回手,公事公办地做了个请离的手势。他注意到对方领口别着一枚造型古怪的银质领针,形状像是被荆棘缠绕的钥匙。
夜来香没有答话,只是从内袋取出一枚胸针。暗金色的底托上,蓝玫瑰在灯光下流转着奇异的光泽,花瓣边缘镶嵌的碎钻组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夜来香?"推理先生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指尖悬在胸针上方微微发颤。记忆如闪电劈开迷雾…
"嗯哼。"夜来香从鼻腔里发出轻哼,这个熟悉的应答方式让推理先生心脏猛地收缩。他忽然注意到对方右耳后那道延伸至衣领的疤痕,在发间若隐若现。
推理先生嘴角扬起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弧度,他伸手拍了拍夜来香的肩膀,布料下触到的肩胛骨比记忆中更加嶙峋。"谢了,兄弟。"这句话脱口而出时,喉间泛起陈年的铁锈味,像是终于吐出了卡在三年前的那口淤血。
下一秒,带着苦橙花气息的怀抱突然笼罩了他。夜来香的双臂如锁链般收紧,下颌抵在他肩头的力道几乎让人疼痛。推理先生僵在原地,镜片因骤然贴近的体温蒙上白雾。他透过模糊的视野看见对方后颈处新增的刺青——用摩斯密码组成的"幸存"字样。
"我没事。"推理先生最终轻轻拍了拍夜来香的后背,掌心触到脊椎的凸起时顿了顿。怀里的躯体比记忆里单薄太多,却带着同样固执的温度。宴会厅嘈杂的人声仿佛突然远去,只剩下彼此交错的呼吸声在耳畔回响。
当夜来香终于松开手时,推理先生不动声色地扶了扶眼镜,却没能遮住泛红的耳尖。他注意到对方正用指尖着那枚蓝玫瑰胸针,翡翠色的眼眸里晃动着某种他读不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