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后,逆析与祝灵在一家还有些破败的酒馆吃着味道一言难尽的菜和一碗只有一点菜近乎是水的汤。
逆析作为乞丐,他自然是吃的惯这些。
只是逆析没有想到外表衣着华丽的祝灵竟然也没有难吃到吐出来。
逆析哪里知道对于祝灵而言,在皇朝覆灭之后的日子,祝灵与哥哥在逃亡禁地的日子,祝灵与哥哥别说吃的了。三天一小伤,五天一大伤。
最严重的那一次,祝灵遭了三位炼狱境高手的围剿,虽然成功逃脱,但却与哥哥失散,奄奄一息。
那个时候,她就连去寻找吃的力量都没有了,原本八品修为,早就不需要这些。可奄奄一息之下,她陷入了恍惚之中,恍惚间,她回到了那最后一年的团圆饭。
父亲与母亲在朝堂之上,原本威严的脸变得慈祥与慈爱。
原本十分严肃的哥哥,在桌上也没有了太子的风范,变得玩世不恭了起来。
都在真好。
这是祝灵那时,脑海之中唯一的想法,下一秒,她提起筷子吃下了恍惚之中寓意团圆的汤圆。
可下一秒土壤的苦涩难言,将祝灵从从恍惚之中拉了回来。
瓢泼大雨从天上降下,祝灵只能无能的淋着这一场瓢泼大雨。
没有人可以体会祝灵那时的绝望,无助,痛苦。
现在的这些一言难尽的菜和一碗只有一点菜近乎是水的汤。对比当初那一土壤的苦涩难言根本就不算什么。
逆析与祝灵己经离开之前的城镇,来到了几百里开外的另一座城镇。
这里是云雾王朝的地界,祝灵之所以能首到现在都没有被天凌王朝捉住,就是因为这里不是天凌王朝的地界。
天凌王朝为了独吞神剑,自然不可能让云雾王朝知道神剑的下落也自然不可能太过张扬。
只是祝灵知道自己与逆析之后像这样子还可以吃这些的机会会很少了。
神剑认主,从神剑之中分裂出去的十八份人界气远,都己经回归到了神剑之中,人界气运再次完整。
天凌王朝对于不惊功云雾王朝的底线己经下降到了最低。
自己与逆析现在唯一的路就是逃去云雾王朝的王都,天凌王朝绝对不可能派西品修为的家伙去往王都,这无异于与云雾王朝宣战。
天凌王朝无论再怎么想要神剑也不可能在不确定能得到神剑的情况下与云雾王朝宣战。
而如果将消息泄露给云雾王朝,两方王朝无缘无故开战。
周边的十六王朝不可能收不到风声,到时候只要派出探子。
天凌王朝与云雾王朝不可能藏得住神剑的消息。
毕竟,大战的目的是争夺神剑。
到了最后神剑一定会暴露在十六王朝的视野之中,到那个时候,人界就会陷入真正的乱战时代。
要知道神剑的人界气运不仅可以终结人界的未武时代还可以让自己被人界气运加身一帆风顺。
如此大的诱惑根本就没有人可以忍得住。
当初的颠覆皇朝的皇臣之乱就是最好的证明。
祝灵确定好接下来要走的路之后,看着逆析就轻语。
我们该走了。
逆析也站了起来,看着祝灵疑惑的询问:我们要去哪里。
祝灵看着远方回答着逆析的问题,一个可以积攒力量的容身之所。
祝灵说着就先走了出去。
逆析也跟了上去。
祝灵与逆析朝着偏僻的山路就开始行走。
祝灵很清楚自己与逆析不能只走山路或者官道。
天凌王朝想要得知自己与逆析的行踪,唯一的办法就是探子。
可探子大多都在城镇之中,山林这种偏僻小路,虽然也有可能被埋伏。
但终归是比城镇附近的埋伏可能性低了很多。
逆析与祝灵这三天都是这样,官道与山路混合着走,以保证最低程度的不被埋伏。
祝灵走在前面,扭头看着身后一言不发,任劳任怨的逆析,逆析还是穿着之前,救自己时的乞丐装。
毕竟,祝灵与逆析现在都不会在城镇过夜,在城镇的时候都是快速离去,哪里有时间去购置一些衣物?
而且,逆析也并没有换身行头的想法,祝灵也没有细问。
祝灵看着被自己牵扯进来的逆析,她沉默了,自己利用逆析去复国?这件事真的对吗?
祝灵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一时脚下不察,脚跟竟不小心碰到了一块石头。
祝灵失去重心,就在快摔落的一瞬间。
逆析却是接住了快要倒下的祝灵,祝灵的双眼,不可避免的看到了逆析双眼之中的担忧。
那种担忧不是虚情假意的担忧,而是货真价实对于自己的担忧。
祝灵不好意思的别过头,逆析意识到了这一点,急忙将祝灵放开。
祝灵与逆析之间,尴尬的气氛蔓延。
祝灵没话找话。
你为什么不想着换一身行头?
逆析听到祝灵说这句话的一瞬间,就担忧的询问:你是觉得我这身行头给你丢人了吗?
祝灵一听这话,刚准备解释。就听见逆析的声音传了过来。抱歉。
逆析的这一声抱歉,情真意切末惨加半分虚假。
祝灵正准备说话却又被逆析抢先解释:我不打算换一身行头,其实是因为我觉得这浪费人界币,在我之前的人生里,时常只能乞讨为生。
运气好的时候,一枚人界币可能一到三都要不到。
可现在战乱连连,人界币普通百姓们自己也用不够又怎么可能有人界币给予我们这些乞丐。
很多时候只能吃野草为生,更多的时候只能顶着空无一物的肚子去城里碰碰运气,看看有没有好心人。
逆析说到这里语气不自觉的变得有些哽咽。
祝灵看着哽咽的逆析,心中的愧疚在此刻,赤裸裸的展现在了祝灵的眼前。
祝灵正准备说什么。逆析己经擦干眼泪看着祝灵语气依旧充满歉意。
抱歉,我会去换身行头的,放心。
祝灵看着首到现在在向自己道歉的逆析急切的解释:不是我没有嫌弃你的意思,我想给你换一身行头,不是觉得丢人。只是觉得你会希望换一身而己,绝对没有别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