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九城。
厂家属区。
杨厂长家书房。
李为军看着摆到桌上的围棋棋盘,有些哭笑不得。
他还没有汇报情况,杨厂长反而显得一点都不急躁。
按之前的反应来看,杨厂长应该是听懂了那敲门声中潜藏的信息才对。
可他现在这样,到底芦葫里卖的是什么药?
于是李为军疑惑地问道:“厂长,您这是?”
杨厂长招招手,热情地邀请道:“来,会下围棋吗?跟我下盘棋。”
“只懂一些基础规则。”
“没事,懂规则也能下。”杨厂长笑道,“这几个月厂里的事太多,我都忙得连下棋的时间都没有了,这个时候正好忙里偷闲。”
李为军看了眼窗外,观察周围情况。
杨厂长的家在顶层,比周围的楼还要高几层。
一般情况下,其他人站在楼里,就算拿着望远镜,也很观察这间屋子里的情况。
除非这个时候有人派无人机在低空侦察。
但在这个年代显然没有这种黑科技。
不过为了稳妥起见,李为军还起身闭上了窗户,接着闭上书房的门,这才坐下,压低声音问道:
“杨厂长,要不我跟您汇报完,再下棋吧。”
“不用,听完我就没心情下棋了,先下棋。”杨厂长态度坚决,反倒语重心长地说道,“李为军,你各方面能力都很出众,就是性子急了些,需要多加强这方面。”
杨厂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李为军也不再坚持,取过白子棋篓,“行吧,那先陪您下棋。”
然而,杨厂长却推过黑子棋篓,取过白棋,“既然你只懂基本规则,那我就让让你,你用黑子。”
“好。”李为军也并没有谦让,当场执黑先行。
两人便在书房内对弈,并且一句话都不说。
从开局到中局互杀,一直到收官阶段,书房内都十分平静。
棋盘上也是如此,黑子白子泾渭分明,局势并不焦灼。
于是,李为军不知是故意还是不小心,以落后半子的微妙差距,输了。
杨厂长看着棋盘上密密麻麻的棋子,有些惊讶地说道:
“李为军,你下围棋的水平不错啊,这可不是只懂些规则的水平,完全就是后来居上,而且后劲很足啊。”
李为军表情平淡地回复道:“只是运气好而已,还是厂长布局更加稳妥。”
杨厂长听到这话,目光从棋盘上移到李为军脸上,盯了好大一会儿,才对换棋篓,说道:
“运气好……那就再来一盘,我执黑子,看看你的运气会不会依旧这么好。”
“好。”李为军应了一声后,便开始取棋盘上的白子,轻巧地放到了棋篓里。
取完白子后,他甚至还帮杨厂长把黑子放到对应的棋篓里。
对局很快就开始。
这一局杨厂长锋芒毕露,开局就积极抢占地盘,按“金角银边草肚”的这句古谚来落子。
而李为军布局依旧和上局一样,不紧不慢,甚至还有一颗子落在了最中心的天元位置。
这做法立刻引来杨厂长疑惑的目光,但他并没出声质问,只是依旧积极地抢占地盘。
很快便到了中局,杨厂长优势巨大,黑子几乎连成一大片,而李为军的白子则零零散散地分布在各个角落。
如果继续按这个势头下去,李为军大概率落败了。
但就在这时,屋内响起“杂音”。
李为军用指甲敲击桌面,用起了盘外招,发出“啵啵啵”的响声。
杨厂长听后依旧观察着棋局,同时分心听起了那响声的节奏。
又是摩尔斯电码!这是电报的基本原理。
李为军又要传递什么“机密”信息?
于是,杨厂长一心二用,一边下棋,一边在心中翻译:
“厂长,我和何雨柱同志下班路上,遭遇歹徒。
对方是此前和李怀德合作,偷盗厂内财物的那批人,想靠暴力胁迫我跟他们合作,偷盗厂内财物。
我直接拒绝,并且与何雨柱同志配合,击毙两名持枪歹徒,击伤一名持刀歹徒,活捉两名持刀歹徒。
这五名歹徒水平不高,我怀疑对方可能还有同伙。
……”
杨厂长不停在心中翻译着,神色也越来越严肃,眉头都拧成了一团。
李怀德虽然已经认罪,但是证据还不够完善,至今还未定罪。
结果现在还有歹徒在四九城里胡作非为,这让人很难心里踏实。
杨厂长心里更难踏实下来,甚至连棋局进入了收官阶段都没有在意。
终于,在翻译到“将一名歹徒送往医院,其他四名歹徒全部带回轧钢厂时”,杨厂长听到了李为军开口。
“厂长,可以结算目数了。”
“嗯?”杨厂长闻言后惊醒,不再思考歹徒的事,看向棋盘。
不看不要紧,仔细看才发现黑子竟然被屠龙了!
而且白子连成一片,黑子反倒支离破碎,风雨飘摇。
不过,好在围的地盘差不多。
杨厂长快速结算目数,这才发现他输了,依旧是落后半子的差距。
好家伙,李为军用盘外招!
杨厂长下意识地想说“这局不算”,但想到李为军也是一心二用,并且敲击桌面传递信息更难后,便忍住了。
就算输棋,也要输得体面才行。
于是,杨厂长取回棋盘上的黑子,同时邀请道:
“再来一盘,我想看看你的棋艺一晚上能进步多少。”
李为军取回棋盘上白子后,并没有接受邀请,而是从座位上站起来,果断拒绝。
“厂长,今晚就算我们平局吧,我改天再和您切磋棋艺。
厂里还关着歹徒,我得尽快回去处理了。
我有种预感,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是一个开始,并不会就这样简单地结束。”
杨厂长听后也不再挽留,收起棋盘,起身送李为军出门,同时说道:
“好,那你路上注意安全,我再送送你。”
李为军摆手道:“不用了,厂长您待在屋里就行,晚上最好不要离开屋子。”
“好吧。”杨厂长脚步一滞,不再坚持。
……
四合院。
院外,某胡同内的偏僻角落。
刘海中循着狗叫声传来的方向,找到了这里。
他猫着腰摸索着,神色紧张,还时不时嘀咕两句。
“听着就是这边啊,怎么不见人呢?难不成是我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