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老师留在李凡家吃饭了,我估摸着,俩人这是相互看对眼了。”
“趁着冉老师还在,咱们再去找他一次,当着人女孩子的面,他总不好过于为难咱们吧?”
“冉老师对我也挺尊重,真要闹僵了,她帮忙说几句话,说不定能管用。”
阎埠贵还抱有侥幸的心理。
他想的是,即使李凡跟冉秋叶说了有关院里他们这些人的坏话,冉秋叶最多是将信将疑。
至于李小苗,院里人欺负她欺负的惯了,没把她当回事。
“行,那就按你说的办,咱们这就去。”刘海中一听是这么个理儿,连忙答应。
……
没多久。
刘海中和阎埠贵,一起来到李凡家门外。
“叩。叩。”
阎埠贵敲门。
李凡开门,阎埠贵马上脸上堆满了笑容。
刘海中也点头哈腰的,虽然神色有些不自在,但姿态摆的很低。
“哟,冉老师还在呢?”
阎埠贵装作不知道。
他就住在前院,冉秋叶要是已经离开,他能不知道?
更何况,同样住在后院的刘海中,也一直盯着李凡家动静的。
阎埠贵只是假装不知情的跟冉秋叶打个招呼而已,他转而又看向李凡。
但他没注意到的是,冉秋叶看他的眼神,很是不满。大院外拐角胡同。
一辆墨绿色大卡停在这儿已经好一会儿了。
车厢里或蹲或坐了十来号人。
昏暗夜色中,十来道明灭不定的火光此起彼伏。
他们在车上抽着烟,默默等待。
这时红星轧钢厂的保卫科副科长,和他带来的十来个精壮保安,时刻准备执行任务。
杨厂长给这位苏副科长下达的命令是,等院里有了动静后就冲进去,然后听李凡李总工的吩咐做事。
……
后院,阎埠贵还在跟李凡磨嘴皮子。
“李工,我和老刘还是为挪房那事儿来的,下午那会跟您也说了,这属实是情况特殊,时间太赶,今儿真搬不了啊。”
对阎埠贵等人的耍无赖和不讲理,李凡气急而笑。
“占我的房,你们还有理了?”
“甭跟我扯这些乱七八糟的,给个痛快话,搬不搬吧。”
“还死赖着不走,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
李凡的耐心完全被耗尽。
这时,一旁的贰大爷刘海中也不满开口说道:
“都一个院儿住着的,这低头不见抬头见,有你这么欺负人的吗?”
“今儿都这么晚了,就算你强行把老黄和老方给撵走,你们兄妹俩也不方便马上就住进去,损人不利己的事儿,何必非要这么做?”
“再说了,要不是有人一直住着,时不时的修缮、维护,你家那两间房子也早荒废的没用了。”
刘海中官瘾刚没过够,刚因为得罪李凡倒了大霉,但吃亏不长记性,别说是低声下气,这会儿还是又臭又硬的态度。
叁大爷一听顿时心里暗道不好。
果然,李凡听到刘海中这话,神色更冷。
不思己过,反而无理指责。
蛮横至此,简直无话可说。
“老刘你少说两句……”
阎埠贵不咸不淡劝了句刘海中,又对李凡说道:
“李工您也别气,老刘就是这脾气,话说的难听,您别放在心上”
“您贵为红星轧钢厂的首席工程师,犯不着因为这点小事跟咱们计较不是?”
“咱们是来给您送钱的,这几年我们帮忙代收的房租,一分不少的还您,这不也是一番好意,小苗年龄小,我们帮她存钱的嘛。”
阎埠贵从身上掏出早就准备好的钱,还催着刘海中也拿出来。
易忠海那份,阎埠贵早就从壹大妈那里要到手了。
“阎埠贵,你不愧是教书的,只可惜这能说会道的本事,全用在了不当人上。”
帮忙代收的房租?
还是帮小苗存钱?。
这种话,亏得阎埠贵好意思说出口。
得是多么的没有廉耻心,多么的沦丧人性,道德扭曲,才会说出这种话。
李凡没接钱。
只是还这点钱就想平事儿?
想的美。
见阎埠贵还想再说,李凡摆了摆手,语气坚决说道:“废话一个字都别再多说,挪房。”
阎埠贵看向一旁的冉秋叶,一脸苦相说道:
“冉老师,要不您帮忙给说句话?”
如果是刚来院儿,还没搞清状况的话,冉秋叶说不定还真就胡乱掺和进这事儿了。
已经明白前因后果的她,这时候非但对阎埠贵等人没有丝毫同情,还为李小苗打抱不平呢。
再者,阎埠贵存的什么心?就是想利用她的单纯和善良。
“阎老师,这种场合我可没资格帮您说话。”
“给您提个醒,您不止是这院里管事的长辈,还是一位人民教师。”
“所以,奉劝您一句话:这做人方面,人心要实,人品得正。”
腾。
阎埠贵的老脸顿时通红,脸上火辣辣的,又羞又臊。
冉秋叶义正严词的这句话,像是无形的耳光狠狠抽打在他脸上。
本来指望冉秋叶能向着他、为他说话的;
但万万没想到,冉秋叶会对他说出这样的话。
这比李凡指着他鼻子痛骂,甚至直接给他几个耳光,更让阎埠贵觉得无地自容。
刘海中一咬牙,索性直接死猪不怕开水烫了。
李凡这是铁了心不放过他们,说啥都没用。
“跟你好说歹说,你还真以为自个吃定咱们了是吧?”
“既然这样,那随你的便,爱咋咋地吧。”
刘海中想的是,李凡能威胁到他们的最大手段,大不了就是再报境。
迫不得已之下,咬死了不承认,跟李凡打官司就是。
说罢,刘海中径直去敲老黄和老方两家租户的门。
老黄和老方,两家子都是拖家带口的。
他们住的李家的大房子,都被隔断成了好几个房间。
听到敲门声,两家人都出来了。
这会儿院里人几乎全都没睡。
都在关注着后院的动静。
“老黄、老方,事儿就是这么事儿,你们也都听见了。”
刘海中把两家租户拉出来,存心想甩锅。
“人家非要你们今晚就搬,我跟老阎也都没法子了,你们两家怎么说?”
后院的许大茂,也走出屋来凑热闹。
中院的秦淮茹等一家人,也从月亮门钻了过来。
很快,后院就来了不少围观的,就跟平时开全院大会一样的阵仗。
人一多,后院的声响就越来越大。
面对众人的围观,李凡神色始终淡然。
“李……李工您好。”
租户老黄和老方,出来后先和李凡打招呼,姓甚名谁,也在轧钢厂工作,某某车间的钳工、铆工之类的。
俩家人面对李凡,都满是拘谨的样子,礼貌热情,甚至可以说得上是在刻意讨好。
“老黄、老方,你俩干嘛呢?。”
刘海中不乐意了,他把老黄和老方拉出来,是想让他们帮着给李凡施加压力的。
结果,这俩反而开始巴结起李凡来了。
“他要你们今晚就走,逼你们晚上睡大街,你俩还用热脸贴他冷屁股,有个球用。”刘海中阴阳怪气说道。
“冤有头,债有主,谁擅自做主把我们房子给租了出去,我就找谁。”
老黄和老方一听这话,顿时大松了口气。
他们还生怕李凡连带着把他俩一起给收拾了。
“刘海中,你少来这套,都这时候了,还想着利用咱们跟李工过不去,可真有你的。”
“我们同意搬走,但前提是你把我们两家人都给安顿妥当。”刘海中气的脸色铁青,手指着老黄和老方俩人,好半晌憋不出一个字来。
以前,老黄和老方见到他就点头哈腰,一口一个刘组长、贰大爷的叫着。
今儿上班的时候路上遇见了,老黄和老方还对他满是巴结。
这才过去多久啊,俩人变脸变得这么快。
这种心理落差,刘海中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其实,院里和厂里,很多人都对刘海中意见很大。
平时别说言语了,就是有怒气,也只能憋着,还得赔上笑脸,生怕不小心招惹得罪了他。
还想在这院里抖威风、可没人惯着他。
被他利用,今晚跟李凡再对着干?
就算是这会儿对李凡一肚子怨气和仇恨的许大茂和秦淮茹,也不会如此犯蠢。
刘海中坐蜡了,阎埠贵这时候不得不又站出来。
“这样吧,谁家有多余的空地儿给挤出来,让老黄和老方两家人今晚好歹有个落脚的。”
阎埠贵这时拍了拍手,提出想法:
“晚上大伙儿都帮忙搭把手,给李凡把房子腾出来,凑合着过了今晚,明儿再好好安顿。”
听到这话,围观的人顿时都不做声了。
局外人凑热闹都挺积极的,但要出力帮忙,还得一家人跟着受折腾,这可就为难了……
“王寡妇,你家就你一个人,要不让老黄和老方媳妇在你家将就一个晚上?”阎埠贵直接点名。
“叁大爷,我跟您可说不着这个。”
王寡妇相貌平平,还五大三粗的模样,但是个有心眼儿的。
他看了看一旁的李凡,猜到了什么,于是说道:
“老黄家媳妇和老方家媳妇真需要我帮忙的话,让她们找我开这个口就是了。”
腾房只是个由头。
李凡的态度很明确,就是要找刘海中和阎埠贵的麻烦。
阎埠贵想让全院的人都帮着解决老黄和老方的去处问题,还要求一起帮忙挪房,不是他热心,而是他必须想办法。
别说这满院的人就没几个真正能对谁好的,这会儿就算帮了忙,也没人会领情。
帮了刘海中和阎埠贵的忙,得罪的可就是李凡。
“就不劳烦王家妹子了,事儿是贰大爷和叁大爷引起的,我就只找他们。”
“叁大爷,你也别再寻摸那些小心思了,你和贰大爷把房子空出来给咱们两家住上一晚就好。”
租户老黄和老方很快反应过来,今晚这事儿,他们两家想不被牵连的话,就得找刘海中和阎埠贵。
把自家房子让给别人住?
阎埠贵一听就急了。
“老黄,你这可就不地道了。我们一大家子这么多口人,住的房子本来面积就小,给你们挪了地儿,我们全家都得睡大街。”
气急败坏的刘海中,这时候完全没招儿了,心里一横,索性直接摆烂:
“老阎,这这事儿咱俩都甭管了,看他们能把咱们怎么着。”
“就算是见官,咱们也占着理儿,要闹就闹吧。”
刘海中看着李凡,发狠的模样:
“我就不信了,某些人在厂里院里,都能一手遮天。”
……
“好,好得很。”
“耍无赖?早就防着你们这手了。”
“刘海中,阎埠贵,记得我跟你们说过的后果吗?”
贰大爷和叁大爷脸色齐变。
李凡说过,今晚如果他们不挪房、还房,就送他们去陪易忠海作伴……
不至于吧?
他凭什么能够做到?
就在这时,忽然一个声音响起。
“不好了,不好了。”
棒梗从外面飞跑进来,一边跑一边喊着:
“外面停了辆轧钢厂的车,车上好多人,他们进来了……”
砰。
前院的大门被撞开,十来个保安走了进来。
刘海中、许大茂和秦淮茹等在红星轧钢厂上班的人,纷纷脸色大变。
他们认出来了,这些人都是厂里的保安。
没有戴红色袖章,不是李副厂长的人,那这些人谁派来的……
杨厂长。
大晚上的来了这么多人,这是要干嘛?
刘海中立刻看向李凡,眼里有掩藏不住的惊慌。
竟然真的早有准备,这次没报境,而是直接来了红星轧钢厂保卫科的人。
红星轧钢厂是事业单位,这年头保卫科能管的事儿很多。
在涉及到厂内职工的事情时,有一定的治安、执法、处分权。
十来个保卫科的人来到后院,为首的一个强壮青年扫视了现场一周,最后定格在李凡身上。
“您好,您就是李总工吧?”苏副科长礼貌对李凡敬了个礼。
李凡的气度神情,在这一群人中间,犹如鹤立鸡群般,很好辨认他的身份。
“苏副科长,辛苦大家专门跑这一趟了。”
杨厂长跟李凡提过这位保卫科的副科长,也是部队转岗到红星轧钢厂的。
简单寒暄了几句,苏副科长对李凡的平易近人甚至感到“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