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贾东旭拼命的抓着正在高速运转的机器边缘,下半身早就看不见了。
血水染红了钢水!
场面十分血腥。
看到这一幕,工友们都震惊了。
“快,快把人拉上来。”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有眼急手快的,已经上前搭手去了,最终,大家奋力,才将人给拉扯上来!
看到这般模样的贾东旭。
众人无奈的摇了摇头。
有的人眼眶湿了。
有些胆小的,直接跑开了!
还有一些,原地吐了!
因为拉上来的。
只有上半身。
血淋淋的甩在众工友面前。
上半截身体的骨头,依稀可见。
贾东旭的嘴唇发白。
满脸发紫。
瞳孔发散。
在拉上来的瞬间,贾东旭直接就晕死了过去,也不知道是疼的,还是被吓的,总之,就像是一个死人一般,毫无血色。
下一秒。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车间。
人间炼狱,也不过如此。
叹息之余。
这些年轻小伙子们,
开始忙活起来。
有送医院的,有通知厂里领导的,有通知家属的。
......
四合院内。
易中海愁容满面。
正琢磨着。
如何办聋老太太的后事。
然而。
这个时候。
门外忽然冲进来几个年轻小伙子,慌里慌张的进了大门,穿过前院,直奔中院,看到易中海后,连忙道:“易师傅,贾东旭出事了。”
秦淮如就在不远处。
她挺着个大肚子,听到这个消息后,后背有些发凉,瞳孔放大,跌跌撞撞的朝着这边过来,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声音。
贾老太婆也听到了自己儿子出事儿的消息,整个人的表情顿时冷了下来。
原本。
聋老太太的意外去世。
贾老太婆心里乐开了花。
毕竟聋老太太是整个大院,唯一能将她制的服服帖帖的人,这老东西一死,谁还能镇得住她?
所以。
她无比开心。
但是。
听到这个这一消息后。
贾老太婆从天上,一下子跌倒了地狱。
她整个人几乎瞬间疯狂。
迈着两条小短腿,颤着一身的肥肉,飞快的冲过去,抓住其中一个小伙子的衣领,眼珠子瞪的大大的,声音歇斯底里,疯狂发问:
“东旭,东旭怎么了。”
“快说。”
小伙子被勒的够呛,但也没有生气,毕竟那血腥的场面,还历历在目。
“东旭,恐怕…下半身保不住了,我们救下他的时候,他的下半身,已经被钢水融化了,现在应该已经被送到医院了。”
就像是晴天霹雳,在四合院炸开了。
秦淮如慌了神,浑身被失去了力气,脸上没了血色,整个人晃晃悠悠,一屁股坐在地上,两眼一黑,晕倒了。
而贾老太婆脸上的泪水,如瀑布一般,喷涌而出。
易中海心中也是一痛。
自己亲手带出来的徒弟,也保不住了。
痛定思痛。
“快,……快,去医院!”
贾老太婆语无伦次,身体最先作出的反应,就是拉着两个小伙,就往外冲。
嘴里还喃喃着:
“去医院,去医院。”
看到贾老太婆满脸老泪,一股脑的冲了出去,五岁的棒梗,匍匐在地上,抱着秦淮如号啕大哭,不停擦着脸上的泪,大叫着奶奶。
也跑了出去。
......
这一场闹剧过去后。
四合院又恢复了平静。
因为动静太大的缘故,所以,院儿里今天发生的这所有事情,都一字不落的落到了李凡耳朵里。
只不过。
他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子。
他才懒得掺和这些事情。
只想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呼!
又洗完一个!
下一个就是秦淮如了!李凡拿起秦淮如的木头人,端倪了几秒,才是扔到了水盆当中。
下一秒。
中院。
刚刚晕倒的秦淮如,猛然惊醒,心里就像是扎了一刀子,剜心的疼。
同时。
裤子底下有阵阵湿意。
秦淮如伸手一摸。
血水,夹杂着一股子腥味的羊水,粘在手上。
秦淮如一愣,随即就开始叫喊。
“啊……救命。”
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后院。
就连院子里树枝上的鸟儿,都被惊走了。
跑过来的一大妈一惊。
大呼一声。
“羊水破了!”
经验丰富的邻居们,一看这情况。
都震惊了?
“早产了,早产了。”
“快送医院。”
秦淮如一听,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哎呦,我的祖宗呦,你留着点力气,等会有你疼的时候!”
大院里的“有经验”的妇人家。
蹲着指点江山。
“淮如,快深呼吸,别憋着孩子!”
“现在还不是生的时候,这羊水没了,养分就没了,这孩子……哎。”
你一言,我一语。
易中海也慌了神。
要知道,这生孩子的事,也是生命攸关的大事,在易中海和一大妈眼里,更是如此,所以,这是他心中认为的最大的事情。
片刻后。
他便急急忙忙就去推院里的独轮车了。
一大妈瘫坐在地上,悲怆的抹泪,“哎呦,聋老太太还没安置,造孽,造孽啊。”
最后,大家只能把聋老太太的尸体,用草席子卷住,安置在床上,等着回来处理。
众人合力,把秦淮如运上独轮车,这才出发。
......
夏秋之际。
还有些许燥热。
午后的阳光,烘烤着大地,一路上,易中海哼哧哼哧的拉着车,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一天之内,经历了这么多倒霉事。
一桩桩,一件件,把整个四合院的天都要掀起来了!
易中海痛不欲生,悲怆的眼神里,又透露出星星点点的希望。
额...
也许这道路两旁盛开的槐花,就是老天爷的暗示。
易中海喘着粗气,声音沙哑。
“淮如,这孩子,生下来就叫她槐花吧!”
一大妈没好气的骂道:
“老易啊,现在都火烧眉毛了,还有功夫给孩子起名字?”
看着车上奄奄一息,嘴唇发白的秦淮如。
一大妈又抹了一把泪。
“淮如肚子里的孩子,这才八个月,受了刺激,早产的孩子能不能活下来都不一定,现在东旭还在医院里生死未卜,赶紧的吧!”
一大妈的话音刚落。
秦淮如缓缓睁开眼睛,一轮阵痛袭来,像是要把肚子里的器官,都搅个天翻地覆,羊水也越流越多,顺着独轮车,洋洋洒洒的滴落路上。
一会的功夫。
秦淮如就已经是满头大汗了。
她咬着牙,手里死死抓着身子底下垫的一床褥子,豆子大的泪珠子,跟汗水混合在一起,头发都湿透了。
额头前的碎发,贴在脸上,就像是濒临绝境,要死了一般。
趁着痛意稍微减轻了几分。
秦淮如张嘴,声音断断续续的,“一大爷……咱们…咱们快点吧。”
易中海的心沉了沉。
拉车的速度,又加快了些。
兴许是颠簸的原因。
一阵熟悉的痛感,就像暴风雨一样,更为猛烈的袭来。
秦淮如实在忍不住了。
“啊,疼死我了,呜呜呜,救命啊……”
一大妈的心也揪成了一团,眼眶,泪水直淌,握着秦淮如的手,“淮如,马上就到医院了,你挺住了,一定没事的。”
“啊……一大妈,我……我太疼了,我要死了。”
大街上。
一老一小,哭着喊着。
引的路人纷纷侧目。
独轮车上有血渗下去。
路人更为震惊。
易中海拉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差没飞起来了。
此刻的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人以最快的速度,送去医院。
一路上,经历了无数次阵痛。
秦淮如身体里的每个细胞,都在啃噬,折磨着她。
身下的褥子被抓烂了好几个洞。
这一路,难于上青天。六医院内。
刺鼻的消毒水味,扑面而来。
急诊室里,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护士全上阵。
贾东旭惨叫声不绝于耳。
“啊啊啊…你们......”
他已经送来十分钟了,但腰部以下的血液,还在一直在往外流,棉布染得透红,采用了个各种止血手段,也不见效果!
贾东旭的嘴角发白,转而又发紫。
身体的整个痛感,让他生不如死。
“我...我想死!”
贾东旭的声音,在整个屋子里回响着。
贾老太婆心就像被揪着似的。
恨不得现在躺在上面的是她。
护士们进进出出,那沾血的棉条,一托盘一托盘的被端出去。
急症室内。
贾东旭实在撑不住了。
“我...他娘的。”
他一声怒吼,直接抓挠起了距离他最近的医生,这一剧烈的动作,就像是拽断了最后一根稻草,刹那间,刚被止住一些的腰部,又裂开了一个口子。
血就像水似的。
在地上散开!
......
地面已然已经是血红色的了。
有些心理承受能力差的小护士,直接大哭着跑出去了。
贾老太婆一看不对劲。
奋力的冲进去。
但是,当他站在急症室内,看着地上,墙上的血,看着病床上奄奄一息的贾东旭,这一幕,差点儿让她彻底崩溃!
抱起医生的大腿。
贾老太婆一把鼻涕一把泪,说道:“医生,我求求你了,救救我儿子吧,他还这么年轻,我老婆子给你当牛做马都行。”
棒梗被这血淋淋的场面吓坏了,声嘶力竭地嚎哭着。
是啊。
上午还完好无损的爸爸,现在就剩半个人了!
他眼泪鼻涕糊了满脸,跟着贾老太婆,上去抱着医生的腰。
棒梗虽然个头不大。
但刚好能够住医生的腰,一双小手,使劲的拽着医生的衣服,嘴里喊着:“医生,求求你了,救救我爸爸吧,他快死了,求…求你了。”
奶孙俩凄惨无比!
同时。
贾东旭在那边又惨叫起来。
因为身体的疼痛刺激,他双手抓着旁边的玻璃,使劲的挠,玻璃很快就被抓的血迹斑斑,爪子印留在上面,一深一浅的,触目惊心。
白色的嘴唇,咬的发青,发紫,喊话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额头上更是满头大汗!
见状,贾老太婆更加疯癫了,跪下直接就磕头了:“医生,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儿子,这样下去,他流血也会流死的。”
她肥头大耳,头发一甩一甩,头砰砰的撞击在地上,殊不知,这样只会影响医生的心智和进度!
贾老太婆嘴里不断的重复着:
“求求你们了,救救我儿子。”
头皮磕破了,血渗出来了,她也浑然不知,旁边的棒梗被贾老太婆这阵势吓坏了,抱着贾老太婆,一个劲的往上拖。
“奶奶,奶奶,你起来,你起来!”
贾东旭就像泄气的皮球一样,在床上,身下是一滩血水,奄奄一息。
医生实在没办法了。
他们相视看一眼,点了点头。
拿出一个针头筷子粗细的注射器,上面写着几个大字。
“强效止血剂!”
几个医生,护士,齐心合力,给要死不死的贾东旭,来了一个鲤鱼大翻身。
一声声尖叫声,响彻整个急诊室。
“我去你妈的,啊……”
这一个翻身,血溅当场,染红了医生们的白大褂。
贾东旭疼的直接晕了过去。
医生撸起袖子,手脚麻利,将针头冲着尾椎骨,狠狠的干了进去。
一阵钻心的疼痛,刺激着刚刚晕过去的贾东旭,瞬间又清醒了,躺在床上,直直的翻着白眼。
药水顺着针管,被慢慢的推进身体里。
贾东旭哼唧了几声,就没了动静。
见效很快。
血立刻里不喷了,但还是往外渗!
“主任,再这样下去,流血也能流死人。”
主任双手沾满了血迹,眼镜背后深邃的眼睛,闪着精光,医生们也个个都愁容满面,碰到这样的患者,算他们倒霉。
要是死了的话,这一大家子还指不定怎么闹腾呢!
主治医生推门而出。
憋了一嗓子:
“谁是贾东旭的家属,赶紧献血。”
闻言。
门口等着的一大一小,就往上扑,贾老太婆脑袋磕破了,晕晕乎乎的,动作慢了些,棒梗扯着破烂的衣服,走上前。
一双眼睛,已经哭的红肿。
脸上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鼻涕,只有瞪着的两只眼睛,幽幽的转着。
医生打量他片刻,就下了定论。
“你这小孩,太小了,浑身上下都没多少血,怎么献?”
随即。
又朝着楼道大喊几声:
“贾东旭的家属,贾东旭的家属,快点来。”
过了几秒。
一个头发杂乱,脸上老泪纵横,脑袋血迹斑斑的老人,忽地出现在医生面前。医生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