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埠贵说道:“话是这么说,可这个李凡,咱们现在都得罪不起啊,房子是你们住的,他要非找你们茬儿,你俩可就麻烦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赶紧的搬走吧。”
“你现在还是搬走为好,不然的话我们到最后也是非常为难的。”
“大不了这月的房租让老刘退还给你们,这还让你们白住了好些天呢。”
爱算计的叁大爷,这时候心里也在打着小算盘。
毕竟这个人非常喜欢打这些小算盘。
其实无非就是想让贰大爷退给老黄和老方房租,他当老好人不说,刚才跟壹大妈已经算好的均摊,他还多赚了两块多钱。
刘海中现在就怕李凡找他麻烦,不耐烦摆了摆手:“那就按老阎说的办,我这就去给你们拿钱!”
“放心吧,这一笔账我肯定是算明白的。”
贰大爷自以为已经够大气的了。
叁大爷也觉着自个很会说道。
但他明显是过于低估了别人的智商。
老黄和老方,听到这俩人一唱一和的,气的脸色比锅底还黑!
“阎埠贵,亏你还是个教书的呢,说这种话不亏良心吗?”老黄忍不住了,怒喷叁大爷。
“我是真没有想到,你这个人居然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
“真的是白披了那一身好工作的皮。”
老方反怼贰大爷说道:“刘海中,别整的好像你吃了多大亏一样,没你们这么办事儿的!”
“这里面你办的坏事也不少,所以你别说我的不是。”
“咱们两个谁也别说谁。”
“你俩还没完了是吧?就是死赖着不走的意思?!”刘海中怒道。
“这么晚了让我们上哪去?拖家带口的睡大马路?这种混账儿也就你们干得出来!”
“除了你们能干出这种事情来,恐怕别人还真的干不出这种了。”
“刘海中,你也忒不是玩意儿了,上午我们可是特意找你问了,你是怎么跟我们说的?”
“我真不知道你这个人怎么当面一面反面一面。”
“那会你可是拍着胸脯保证,让我们尽管放心住着保准没事儿,这时候想逼我们走,门儿都没有!”
“这种事情我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就算是塌下天来我也要反对。”
刘海中和阎埠贵闻言,相互看了看,竟然理亏的不敢吭声了。
他们也没提先让老黄和老方两家住旅馆的话。
为啥?
这年头想住旅店可没那么容易,到时候肯定是得有那些证明,如果没有那些证明的话,住到那里面那是完全不可能的。
这时候的大饭店、旅社等,都是事业单位。
一般只负责接待任务,对于那些平头百姓、散客等就算有钱也不给住。
所以一般的人根本是住不到里面去的。
不过也有个办法,单位给开介绍信,有的旅社也能安排住宿,但是这种介绍性完全是非常不好开的。
但问题是老黄、老方两个普通车间工人,有那个门路能够把这种东西搞来吗?
如果这种东西要是能够搞来的话,那么说明它后面的力量就有点太大了。
更何况现在已经下班,早就没有人给他办这个事情了。
甭说住旅店了,就是住在亲戚、朋友家都必须去居委会登记。
所以这件事情就比较非常的麻烦了。
还是那个问题,现在都下班了不说,这眼瞅着都快天黑,刘海中还逼着两家人立刻腾房,他们能答应嘛。
现在不管说什么这种事情,他们都是不能够答应的。
“你们到底想怎么样?!”刘海中气急败坏。
“发现你这个人真的不是个东西。”
“要搬最快也得明天了!”
“你现在也不看看究竟是个什么时间点了吗?”
“别恼,恼也没用。要么你们想办法把我们妥善安顿了。要么你们两家把自个房子腾出来,先让我们凑合一晚。”
“所以现在必须得让我们在这里凑合一宿,不然的话这件事情我是不可能答应的。”
作为院里唯二的两家租户,老黄和老方两家在这院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既然都要被赶出去了,而且三位大爷都自身难保,这会不再忍着憋着。
态度坚决,而且对刘海中和阎埠贵丝毫不客气的反怼!
刘海中:“……”
阎埠贵:“……”
那个让他们腾地儿给这两家人住?
那他们今晚睡哪儿?
睡大街去?
他们怎么可能会答应。
就算是打死他们也是不会答应。
没能如愿逼走两家租户,刘海中气汹汹的回到家。
阎埠贵跟了进来。
“老刘啊,这可咋办?”阎埠贵也唉声叹气的。
“咋办?凉拌!”
刘海中今儿一天都在吃瘪,心情恶劣到了极点。
“住他李凡房子的人不愿意搬,是他们在强行霸占,这可不能怪咱们,把事儿跟李凡说清楚就是了。”
阎埠贵也抱着侥幸的心理,说道:“左右不过是一晚上的功夫,明天再让他们搬走就是了。”
“李凡要是不乐意,咱俩再给他服个软,道个歉,他一个堂堂的首席工程师,应该不至于那么小心眼。”
刘海中点了点头同意。
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总有点不踏实。
想到李凡每次看他的那种冰冷眼神,刘海中心中就愈发的不安。
……
李凡坐着厂里安排的吉普车回家。
偌大的红星轧钢厂,小车班不到十辆汽车。
汽车行驶在街上,一路上吸引了很多人羡慕的注视。
李凡和司机老徐闲聊了一阵。
老徐在厂里工作了很多年,早在工私合营之前,就是这里的司机了。
不过,红星轧钢厂在改制之前,规模也远远没有现在这么大。
好奇的这么一问,李凡才知道,
老徐以前竟然是娄先生的专职司机。
娄先生,就是红星轧钢厂的创始人。
他还有个身份,是娄晓娥的父亲。汽车刚进胡同口,左右院的大人小孩,全都出来瞧个稀奇。
住这附近的,基本上都是普通的工人。
谁家有辆自行车,骑在路上车铃铛一响,就能吸引来一些人的围观。
小汽车开进这里,很多人还是头一次见。
汽车的稀奇瞧够了,大伙对坐在车里的人,就更加好奇了。
好多人一个劲儿的瞅车后座,想看清车上坐着的“领导干部”,是个啥模样。
“哟,这要是谁家的亲戚找上门了,以后这家肯定就发达了!”
“可能是领导干部上门公干,谁家摊上事儿了吧?”
“咦咦?车上坐着的那位,看着挺年轻呀,就是有点眼生……”
“哎呀,这不是易忠海他们院儿的那个谁……姓李,就是那个可怜娃儿李小苗的哥哥!”
这车玻璃不是那种完全遮光的,盯着看的话,是可以从外面看清里面坐着的人。
李凡被认了出来,瞧热闹的全都议论起来。
有人嗓门大,坐在里面的李凡,也能听得清楚他们聊的什么话题。
“真是那个李凡?他怎么坐上小车了?这得是啥身份?”
“轧钢厂的厂长、副厂长,也不是人人都能坐小车吧,而且他还这么年轻……咱们这片儿,出了大人物啊!”
“李小苗那娃终于是苦尽甘来了,易忠海他们那帮子黑心透了的,这下要倒霉了……”
众人满满的都是羡慕,对李凡的身份更加的好奇了。
有人爱唠叨,提到了李小苗,就忍不住说着她这几年在院里遭受的各种苦。
提到院里那帮子禽兽,也都是七嘴八舌的说起他们干的各种黑心事。
虽然还不清楚李凡现在的身份,但他既然能坐上这种小车,众人说起这些,就没什么顾忌了。
听到众人的议论,李凡眼中满是冷色!
“滴!滴!”
司机老徐按了几下喇叭,围观的人让开了些。
一群小孩还跟着车跑,汽车没法行驶的快,于是一路走、就一路有人钻出院儿围观。
李凡这个名字,迅速在这条胡同传开。
李家出了麒麟种!
一晃十余年过去,当年住在这条胡同的李家孩子,在外面混出了名堂,成了他们羡慕仰望的大人物。
……
车子开到了院外。
院里的人也都听到了动静,跑出来瞧热闹。
当李凡从车上下来的时候,他们顿时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似的,僵在原地好几秒。
全都傻眼了!
都怔怔的看着李凡,气氛顿时变得很奇怪。
“徐师傅,辛苦您了。”
李凡对司机老徐客气了一句。
胡同口有些窄,李凡走到车后指挥倒车。
小车开走后,李凡转身向院里走去。
围在门口的众人,连忙都给李凡让出路来。
“李凡啊,回来啦?”
前院的王寡妇大胆的对李凡打了个招呼。
满是热情的笑容,还带着刻意的讨好,有点小心翼翼的样子。
李凡看向她,点头笑了笑,还礼貌的喊了句王婶儿。
这个王寡妇,没欺负过妹妹。
几位大爷强迫妹妹逢年过节给各家各户送东西,王寡妇前脚刚收,后脚就会退回去。
虽然退回去的东西,又会很快落到众禽手上被分掉。
但这起码说明了,她坚持不跟众禽同流合污。
虽然她不像是娄晓娥那样时不时给妹妹一些帮助。
但在这个院儿里耳濡目染,能坚持不害人的原则已经是一种善良。
再指望人家主动行善,这就有些过了。
李凡给了回应,态度还这么好,王寡妇激动的咧开嘴笑了。
刚才是礼貌的、刻意的笑。
现在是高兴的真笑。
她甚至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把李凡当成了大官儿的心态。
站在人群后面的许大茂、秦淮茹和贾张氏等人都溜了。
刘海中和阎埠贵还硬着头皮站在那,他们还有求于李凡。
俩人已经商量好了,等李凡回来后,由阎埠贵去找李凡说情。
刘海中刚在厂里又得罪了李凡一次,还丢了官儿、落了了苦差事,也抹不开面子。
李凡从阎埠贵身边经过的时候,他也笑眯眯的对李凡打招呼:
“李凡,啊不对,应该称呼一声李工。”
叁大爷还很识趣的说奉承话:
“小车接送的待遇,这可是咱们大院……不,是咱们整个街道头一份儿,就连街道主任都没资格享受这样的待遇。”
阎埠贵一开口,李凡的脸色就变得微冷。
他冷漠的看了眼对方,然后面无表情的走过去。
理都不理他,直接无视!
阎埠贵:“……”
叁大爷愣了,旋即羞臊的满脸通红!
“噗嗤……”
王寡妇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凡对她和对阎埠贵的态度,前后的反差,让她心里实在乐开了花。
自讨没趣,热脸贴冷屁股……
已经很久没见这个爱说教别人的老学究出糗了。
阎埠贵这么尴尬,但这是他自找的。
自个干了啥,心里没点数么?
还真以为谁都给你这位叁大爷面子呢。
……
门还是锁着的,李凡纳闷了,妹妹还没回来?
学校放学,比轧钢厂下班的时间早很多。
院子里找了一圈,门口还大声喊了几下李小苗的名字。
前院的王寡妇告诉李凡,她还没见李小苗回来。
“李工,以前小苗偶尔也会比较晚回来,但具体情况,可能阎老师知道。”
王寡妇热心说道:“要不我去找叁大爷帮您问一问?”
王寡妇和阎埠贵两家挨的近,她说这话时,还特意提高了嗓门。
说给阎埠贵听的,特意让他听见。
他要是知情,主动出来说声,李凡心里或许对他还会有点改观。
但是,阎埠贵家没动静。
“算了,我再等等吧。”
李凡回到屋子,见自家那两间大房子已经飘出炊烟,脸上出现了冷笑。
还没腾房?
好得很!
刘海中、阎埠贵这俩人,竟然无视自己的警告。
李凡不恼反喜。
这正中他下怀,提前做的准备,能用上了。
下班前拜托杨厂长的那件事,就是为的这个。
不腾房,那就自食苦果吧。
……
前院,阎埠贵家。
“老阎,刚才李凡在外面问李小苗,你怎么不出去说?”贰大妈问道。
李小苗放学后还没回家,原因叁大爷是知情的。
“哼!这小子刚才让我下不来台,我先晾晾他,让他干着急一会儿再说。”阎埠贵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