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孩儿不再只是闭眼哭泣,Adams为他和EVA搬来座椅,让他们只是像两个正常人那样坐着聊天。
男孩和女孩聊了很多,从他们刚刚入校认识的那天到这个纪念日,再到这个男孩称霸学院的四年间他的一些丰功伟绩。
但一切都是停止在10年前的东西,这是他们所共同的回忆,谁也不愿刻意挑起那件事。
“嘿!那个时候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卡塞尔学院猫王,还记得当时我邀你伴舞的场景吗?”
“当然记得,那是我们来到卡塞尔学院所参加的第一次晚会,当时我还没答应你。”
“哈哈”,男人轻笑了下,“不过自从那晚你就被我深深的迷住了,不是吗?第二天早上我们就登上了当时的校园网头条,我当时跳的可真好啊!”
“对对对,我们的猫王大人跳的最好了”,EVA随手调出了当年两人舞蹈的片段,只见当年的他们就如同现在这般活力四射,满脸都洋溢着青春。
“不过你还记得当时你有多强势吗?你几乎跳的是一支独步舞,要不是我性格好点,换做别的女生早把你推开了。”
EVA就像一个小女友那样诉说着这句话,芬格尔尴尬的挠了挠头,却还是看着当年的那幅画面久久不能自拔,只是喃喃自语的说着。
“也许是当初我有什么奇怪的恋母情结吧。我或许本来应该选择一个脸蛋最漂亮,身材最惹火的妞,却偏偏选择了你这个会管着我的妞,我的女孩。”
“这么说我们卡塞尔学院的猫王是后悔了吗?要不要我把你学妹们的联系方式都发给你?看看他们会不会喜欢你这个拉风的老叔叔?”
“别别别,我的小姑奶奶,老叔叔还想多活两天,再说了,你不还在这儿呢吗?你在这儿我哪敢造次啊?”
芬格尔惊的从那把简陋的座椅上弹跳起来,连忙对着EVA摆手,就像是女孩做错了的小男友在祈求对方的原谅。
“你知道的,如果你想的话,她们拒绝不了你的,而且我也已经不在这儿了,你过得好好的,我才会开心呀。”
EVA抚摸着芬格尔的脸庞,淡淡的说着让这个曾经的天才内心鲜血直流的话语。
她并非有意,只是谁也不愿看到那个曾经骄傲的他只是在这里蹉跎。
她只是假的,她沉睡在几千公里外的冰海之下,锁在那些金属铸造的潜水服里,或许还没有死去,但却也不算活着,永远也不能回来。
“或许吧,或许我这个老叔叔对那些学妹还有些吸引力,但能吸引我的只有你啊!失去你之后,我一直很孤独......”
芬格尔低下了头,长发盖住他的眼睛,没人能读懂他此刻的神色,只是孤独而已,纯粹的孤独而已。
“你变老啦,以前的你从不这样,那只横冲直撞跑到我心底的骄傲野兽不见了......”
“那只只会横冲直撞的野兽已经不见了,它现在变成一只败狗啦,一只留在卡塞尔学院的败狗。”
“汪汪汪!”芬格尔随便汪了两声,学的倒是有模有样,逗得EVA的光影哈哈大笑,就像是以前他们去逗弄狮子一样。
“这里永远留着一个狗窝,Adams会做你的邻居。”
“还是算了吧,这个机器人丑丑的,长得还没有我室友养眼,我还是先住在那个狗窝吧。”
“你的室友已经不在卡塞尔学院了,你之前对他的担心都是多余的,他就像是以前的你,甚至做的更好,毕竟你也只是拿到了两次校长奖学金,而他才大一,就已经拿到了一次,他还有很多机会。”
“没办法啊!谁让校长宠着他呢?有时候我都怀疑他是不是校长的私生子。不过他去哪里了?麻烦你,我的女孩,调出他的行程。”
那光影组成的女孩只是歪了歪头,却没有任何别的动作。
“怎么了?有困难吗?在网络空间还有能难倒你的问题吗?”芬格尔只是有些疑惑的看着EVA。
“把你舍友接走的家伙是黑太子的人,一个月前,在同一个机场同时飞出了四架相同的私人飞机,它们分别飞往中国北京,俄罗斯圣彼得堡,德国柏林和美国纽约,那里分别有着四家最强盛的黑太子集团。”
“黑太子集团很神秘,他们有某种阻断侦查的方法,那四架飞机落地后又同时飞往了别的地方,目前路明非的行踪已经丢失,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在某家黑太子集团的总部。”
“还搞得很神秘啊,那个小家伙,竟然连你都没办法吗?看来还得我出手......”
......
芬格尔重重的叹息了一声,随后看着EVA的眼睛对她说:
“我累了,今天晚上能在你这儿过夜吗?最好还能来两罐啤酒解解乏。”
“这里随时欢迎你过夜,但这里只有数据线,处理器,硬盘,显示面板,没有你要的啤酒烧鸡。”
“也对,说好今天晚上不喝酒的,开个玩笑而已。在走之前,再让我看看你吧。”
光影组成女孩从座椅上起来飘向空中,对着芬格尔张开了怀抱,芬格尔也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张开了他那宽厚的胸膛,去回应这个不存在的拥抱......
午夜12点的钟声准时响起,芬格尔整理了下他有些发旧的衣领,嘴里唱着他们常听的那首老歌晃晃悠悠的走向这处地下室的大门。
他的身材依旧健硕,可他的身形却已经微微佝偻了,这头野兽只出来了一天,又慢慢的收起了他的利爪和咬牙变成了那个平日里在校园里嘻嘻哈哈的败狗。
“吱吱吱!”
小机器人Adams不知从何时就等在了门口,他那笨拙小巧的手上放着一个托盘,托盘里是一瓶已经冰镇好了的啤酒。
“真乖啊,小家伙,谢谢了。”
芬格尔拿起了那瓶上面还带着些许冰霜的啤酒,打开它,将拉环放回Adams的托盘里,昂着头开始饮用这有些少许苦涩的啤酒——12点过了,现在已经是另一天了。
光滑的金属门开合而又关闭,他直接就走了,不管那个在他后面追着要小费的Adams,也不管那个一直在目送他的女孩儿,只是自顾自的走出门去......
第二天,人们在卡塞尔学院湖边的长椅发现了这个流浪汉一般的家伙——身上还是那件熟悉的花格子衬衫,头发乱糟糟的,不过身上倒是挺干净的,就像是掉进了冰冷湖里又爬出来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