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楚茵收回那把悬在石坚头顶、犹如死神镰刀般的罡气利刃之后,石坚脸上瞬间换了一副嘴脸。
他那原本因恐惧而扭曲的面容,此刻堆满期待,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光芒。
“你真有办法确保我儿顺利投胎?
还能找到他投胎的人家?”
石坚向前凑了凑,声音带着一丝急切,“我知道茅山中有这样神奇的术法。
可师父并未传授于我,他传授的那位徒弟也没能将此法修炼到如此精准的地步。
你小小年纪,真能做得到?”
楚茵微微扬起下巴,自信满满地说道:“做,当然能做!
世上无难事嘛。
我虽没试过,但我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这法子是可行的。
若是你信得过我,把相关事宜交给我,我倒是可以好好想想办法。
不过呢……”
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这可算是另一回事了。
咱们化解恩怨,消耗的是彼此的情面、情分,这是咱们门内缘分上的事儿。
但你要是想让我帮你做事,那可就是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一码归一码了。”
石坚眉头微皱,略作思考后问道:“那你帮我一起超度他的亡魂,最重要的是帮我找到他投胎的人家和去向。
你要多少报酬?”
楚茵嘴角微微上扬,不紧不慢地打量了一下时间那已成为废墟的房屋,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她故意拖长了音调:“以您这个身份地位,我要是要少了,那都显得我看不起您呀!
不多不少,五十 块大洋好了。”
“什么?五十块大洋!”
石坚听到这个数字,脚下一个踉跄,差点没站稳。
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五十块大洋啊!
那几乎是他的全部积蓄了!
这个丫头片子怎么能如此狮子大开口!
他感觉自已的心在滴血,那可是他辛辛苦苦积攒多年的财富啊。
可一想到儿子的亡魂,他咬了咬牙,强忍着内心的剧痛,说道:“好,只要你做得到,我一定付钱。”
“大师伯,这事儿咱们得好好商量一下。
这种交易啊,实在没办法做到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如果我是那种心怀不轨之人,刚才在打斗的时候,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您现在也没机会站在这儿和我谈这些。
我是真心愿意尝试帮您这个忙,但这其中的难处您也得理解。”楚茵气势丝毫不落下风。
“我有个提议,您可以先给我交一半的定金。
这定金呢,一是代表您对我的信任。
二来也能让我有动力去加倍努力地完成这件事。
毕竟这法术难度颇高,我得付出很多精力呢。
等我成功帮您找到您徒弟投胎的人家和去向,您再把另一半钱给我,您看这样行不行?”
她顿了顿,目光看向已成废墟的四周,接着说道:“您现在也需要用钱。
您可以留一些钱,好好地厚葬您的徒弟,让他走得安稳些。
也算是我们对逝者的一份敬重。”
石坚面露犹豫之色,眉头紧锁,显然在心里权衡着利弊。
“可以。”
一旁的秋生和文才听到五十块大洋这个数字,忍不住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然后开始窃窃私语。
秋生偷偷拉了拉文才的衣角,压低声音道:“我的天呐,这可真是个天文数字啊!
师妹可真敢要啊!”
文才也满脸惊愕,小声回应道:“是啊,我都不敢想这么多钱呢!
不过看大师伯表情,真是太精彩了,哈哈,就像被人割了肉一样。”
“哼,谁让他之前那么嚣张,现在也算是被师妹拿捏住了。”秋生嘴角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
九叔站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初音和时间的对话,脸上看似不动声色,可内心却犹如翻江倒海一般。
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日里看着机灵但仍有些稚嫩的女徒弟,居然有这样的胆量和经济头脑。
不过惊讶过后,一丝欣慰在他心底悄然蔓延开来。
如果真能拿到这笔钱,对义庄来说可真是雪中送炭啊。
义庄的日子一直过得紧巴巴的,有了这笔钱,就能添置不少物件,改善下大家的生活,也能购买更多的法器和药材。
对他们的修行和除魔卫道之事都大有裨益。
然而,这份欣慰很快就被担忧所取代。
九叔深知能精准找到亡魂投胎去向并非易事,他自已对此类法术也只是略有涉猎。
这门法术对施术者的要求极高,尤其是通神的能力。
那可不是简单地念念咒语、摆摆法阵就能完成的,它需要施术者与地府之间建立起稳固的联系,得让地府肯卖这个账才行。
这要是万一到时候办不成事,不仅会得罪石坚,还可能给自已抹黑啊……
几人离开了那片狼藉的废墟。
只留下石坚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神复杂。
夜色深沉,九叔带着众人回到义庄。
一路上,他看似神色如常,但其实内心就像被投入石子的湖面,泛起层层波澜。
对于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情,九叔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欣慰。
毕竟,这场风波虽然惊险,但最终能化险为夷,还让石坚老实了下来。
然而,有一点却让九叔如鲠在喉,那就是石坚在打斗中多次喊出他的名字——林凤娇。
这让九叔十分不爽,感觉自已的威严受到了挑衅。
一回到义庄,九叔就把文才和秋生叫到跟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狠狠地瞪着两人,语气严肃地警告道:“你们两个臭小子给我听好了,今晚的事情,不管是遇到什么人,千千万万不能把我的名字透露出去!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走漏了,哼,我一定会让你们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文才和秋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丝惊恐,连忙点头如捣蒜,齐声说道:“师父,我们保证不会说出去!
您就放心吧!”
九叔这才微微点头,挥挥手让他们退下,但眼中的警告之意仍未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