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奥托阿波卡利斯如是说(3)

奥托沙哑的独白在此刻响起“生命……还真是一种脆弱的东西啊。”

“小时候我的姐姐战死沙场,他们告诉我她的灵魂不灭,她的精神将升向天堂。”

“一代一代,人们总是乐于用这样的谎言欺骗自已。”

“相信所谓的来生,相信一时的永恒。他们将人生装成不存在死亡的样子,直到死亡突然进入他们的生活。”

他自嘲般的不断说着,身体也跌跌撞撞的走着。“降临在他们所爱之人的身上,甚至到了这种时候……他们会变本加厉的欺骗自已。相信“爱”可以超脱万物,坚信情可以永恒不灭。”

在这偌大的空间内,没有人能回复他的回答,能回答他的只有自已。

“的确……爱,乃至更广泛的情感,他们都可以引发奇迹……”

“但奇迹的创造者,只能是个那时那刻还[活]着的人而已。作为曾被他们蒙骗的普通人……”

“我也曾幻想,人的灵魂存在于更高的维度;幻想着有朝一日,我所爱之人。”

“他可以借助新的身体重归人间,在更好的未来生活下去。”

“可惜规则并不如此……死亡的确是一时的消散,是一切的终结……我们无法延续,那些业已消散的星光。”

“除非……”

“我们逆转时间,将沉默的坟墓之岛唤醒;将生命的长青之水,重新注入那埋葬一切的过去。”

“二分的道路将在那里再度展开,生与死的选择将自此形成两个世界。”

“而代价……不过是一个人的死亡,一个人的毁灭……”

“……已及那原本就想置我们于死地的崩坏。只可惜领悟这个道理的时候,奥托·阿波卡利斯,他早已是一个举世闻名的恶人,他早已被自已最需要力量,憎恨的彻头彻尾。”

“不过这也确实无妨。她确实证明了——”

“出于爱的愤怒,会拥有与爱同等的力量。而在这个样的英雄背后……”

“德丽莎,我亲爱的孙女,你正在成长为一个伟大的领袖……假以时日,你终将让人们忘记你的爷爷,让他的是否功过,湮灭于历史,消亡于谈资。”

奥托接下来的话,也许是疯狂中对亲人最后的温柔了“只是……”

“偶尔也吃一点除苦瓜之外的水果和蔬菜吧。”

“你总是熬夜,身体应该补充更多的营养才对。你知道吗……明天的加冕典礼,爷爷给你亲手缝制了大主教的肩衣……”

“如果你不会嫌弃,那么就用它开启属于你的时代,洗去那些爷爷曾留在世上的污渍吧。”

画面一转是德丽莎放在厨房的蔬菜,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能放好食材就变出饭的魔法了。

但是奥托的声音和画面依然没有停止。

【德丽莎:爷爷我怎么会嫌弃呢?还有我想吃你做的饭了……】

【奥托:当然可以我亲爱的孙女!】

【穹:为什么我没有亲人呜呜呜~太感动了。】

【(星铁)姬子:怎么没有了?星穹列车上的各位永远是你的亲人……!】

“……德丽莎。我们的那些老朋友们,赤鸢仙人,理之律者……”

“他们是真正的好人,一定会帮助你走出一条属于自已的道路。而比安卡,我最后的学生啊……”

“我你的人生,规划了你的命运,一边对你付出栽培的真情,一边又把你当做棋子矛取矛求。”

“你知道吗……我在最后的这十年中对你所展示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像这般寂灭之后,有人能为我立一块无字之碑罢了。”

奥托不由得自嘲一笑“我不需要有人能评价我……毕竟这漫长而又短暂的500年,不过是一个男人,为了自已的一厢情愿,所能付出的一切罢了——”

“他如今已经抵达了旅途的尽头——”

“他所要完成的、所要见证的、所要救赎的……”

“他们已经在虚数之树中生根发芽,只等待着那迷路的信使,将最后的信息在一切都结束前送达。”

“那一刻,不会太早,也不会太晚,他会成为跨越死亡的镇魂曲,他会成为奇迹降临的赞美诗。”

“世界将在那一刻只为了一个人而转动……让对被强加的罪孽烟消云散,让那被终结的意志继续向前。”

“卑鄙,将由我带进坟墓;光明,会因你伸向未来。”

奥托先是沉默不语,但是依然开口这是500年的叹息“……我愚弄了友人,愚弄了至亲,愚弄了世界和他之上的规则……”

“只为了给予那唯一真实的你,以第二次生命。”

“我回来了……”

“卡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