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晃动着两只脏兮兮的小脚丫,看起来倒是颇为悠闲。若仔细听他所唱的歌词,便能察觉到他其实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饿呀摸小饿郎,……饿呀……”
“小白菜呀!地里黄呀!两三岁呀!没了娘呀……”
林夏就这样一首接一首地胡乱哼唱着,那奇怪的调子和滑稽的模样,如果不是从他唱的歌里透露出对食物的极度渴望,旁人恐怕真会误以为他此时正悠然自得呢。
此时的他已经不仅仅只是感到饥饿那么简单了,内心深处更是充斥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无聊感。
四周空旷无人,除了偶尔传来的几声鸟鸣和潺潺流水声外,再无其他声响。百般无奈之下,他只好选择唱歌来消磨这漫长而又难熬的时光。然而,即使歌声在空气中回荡,也无法完全驱散他心中的烦闷与孤寂。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仿佛过了一个漫长的世纪,就这样,半天的时光悄然流逝。
水流渐渐失去了先前的湍急与汹涌,开始变得和缓起来,就像一匹脱缰的野马慢慢收住了性子。
而一直随波逐流、漂泊不定的林夏,那具已然疲惫到极点的身躯,终于在水流的推送下,缓缓靠近了岸边。
长时间在冰冷刺骨的河水中浸泡,使得林夏原本健康的肤色变得异常苍白,犹如一张白纸般毫无血色。
甚至由于过度吸水,他的皮肤都快要有些浮肿了,看起来令人心疼不已。
此刻的林夏满心忧虑,心中暗自思忖着:再这样继续浸泡下去,自已这身子骨会不会被泡得腐烂掉啊?毕竟这河水可不是什么温柔的存在。
而且更糟糕的是,随着天气的转冷,早晚的温差实在太大了。白天还能勉强忍受,可一到夜晚,那寒意便如潮水般袭来,无孔不入。林夏真的非常担心自已会因此染上疾病。
要知道,在这荒无人烟的郊外,别说医生了,就连最基本的药品都难以寻觅。一旦生起病来,那可真是件棘手又要命的大麻烦。
“唉!总算是靠岸了......”
林夏有气无力地长叹一声,声音中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深深的疲惫。他一边喃喃自语着,一边颤巍巍地伸出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那早已饿得咕咕直叫的肚子。
经过刚刚那番与水流生死搏斗的艰难挣扎,现在的他只觉得浑身发软,四肢酸痛无比。不过即便如此,求生的欲望还是支撑着他,让他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才从身旁一棵高大的树上慢慢地爬了下来。
匆匆忙忙在附近找寻了一会儿,他发现了一些野菜。虽然这些野菜看起来并不怎么可口,但此刻对于饥肠辘辘的他来说,无疑是救命稻草一般的存在。
他迫不及待地将野菜塞进嘴里咀嚼起来,勉强用这些粗糙的食物垫垫肚子,好让自已能够尽快恢复些许力气。
“哈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老天爷,既然您给了我这样一个机会,那我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林夏在心里暗暗发誓道。
林夏吐了吐嘴里的杂草碎屑,期望道;“啊呸,这种事,还是少来的好,再来几次,自已真担心会挂了。”
时间倒回到一天前。
当时,护卫队长正带领着剩余的精锐队员追赶车队。
离得老远,就已经有人眼尖地看到了他们的身影。那人兴奋不已地大声呼喊:“护卫队回来啦!”其他人听到这一消息,纷纷激动地围拢过来,七嘴八舌地问道:“在哪儿呢?快让我们看看!”
管家得到消息之后,面色凝重,脚步匆匆地朝着护卫队长所在之处赶去。
当他终于见到护卫队长时,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快给我一五一十地讲清楚!”
护卫队长不敢有丝毫隐瞒,将自已所遭遇的情况原原本本地告诉了管家。
“实在对不起啊,大管家。当时情况危急万分,土匪们穷凶极恶地追杀着我们。就在千钧一发之际,‘小管家’挺身而出,主动提出要替我们引开那些土匪,好让我们能够顺利脱身。如今,关于小管家的具体状况,我们确实一无所知,但以‘小管家’平日里的聪明才智和机敏反应,想必存活下来的几率还是比较大的。”
护卫队长一脸愧疚地说道。
“真的是这样吗?”
管家听完这番话,心中不禁涌起一阵不快。虽说对林夏的安危感到担忧,但此刻他也别无他法,只得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迅速吩咐手下人前去通知林夏的二叔,并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详细地向其讲述一遍。
当林夏的二叔接到这个消息时,整个人如遭雷击一般,呆立当场。
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回过神来,喃喃自语道:
“唉!只要没亲眼看见夏哥那孩子身死,那就还有一丝希望。但愿这孩子福星高照、命运眷顾,能够成功躲过这场劫难吧。”
他心里非常清楚,在那种危险至极的情况下主动吸引土匪的注意,需要承担多么巨大的风险,很有可能就此丢了性命。然而,他实在不愿意就这样轻易放弃心中的那份希望,于是只能默默地祈求上苍保佑,期待着奇迹的出现。
毕竟,只要还没有确切的死讯传来,那么就意味着他仍有一线生机存于世间。
妹妹林多多眨巴着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左顾右盼地寻找着哥哥的身影。
可是,时间就这样无情地流逝着,一分一秒都显得如此漫长。哥哥却仍旧没有出现在眼前,仿佛被这无边无际的时光吞噬了一般。
她那颗充满好奇的心再也按捺不住,终于忍不住开口追问起来:“锅锅唻?”
那声音宛如黄莺出谷般清脆悦耳,同时还夹杂着一丝属于孩童特有的稚嫩。
站在一旁的二婶子李氏见状,急忙快步走上前来,然后缓缓蹲下身子,伸出那双温暖而略显粗糙的手,轻轻地抚摸着林多多的头发,就像春风拂过嫩绿的柳枝那般轻柔。
她用极其温柔的语气安慰道:“多多乖呀,你哥哥肯定没事的啦,可能就是遇到了一些事情给耽搁了。相信再过不久,最多也就几天的功夫,他一定能顺利地找到我们,平平安安回到这里来的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