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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帆猛地抬起头,眼圈通红,锐利的目光直射秦淮如。
“当时他们连我的死活都不关心!他们所思所想的,只有抢来的肉和自已的利益!”
他对秦淮如质问道,“秦淮如,你可以直面告诉我,在那个时候你考虑过我的安危吗?你可以回答我吗?!”
秦淮如被张小帆的愤怒震慑住了,脸色苍白,嘴唇抖动,但一句辩解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不敢抬头迎着张小帆那炽热的眼神,低着头哭泣。
“不仅是你,还包括这里的每一个人!”
张小帆将目光转向四周的观众,“那时你们又在哪里?有人在乎我的生死吗?一个都没有!大家都在争夺那一块肉,谁还会理会我的命运?我当时几乎是死里逃生,躺在冰冷的地面上,流了很多血,而你们在干什么?你们都去哪儿了?!”
张小帆的情绪越来越激动,声音充满了悲愤,”
如今你们竟希望我对自已的仇敌表示同情?这是为什么?仅仅因为他们显得可怜?但是,有谁同情过我?在我遭遇抢夺、差点丢掉性命时,又有谁在意过我的感受呢?!”
张小帆每一次质问如同一把利刃,直插众人的心底。
秦淮如无言以答,院子里的人们也都安静下来,纷纷因内疚而低下了头,不敢正视张小帆的眼睛。
“张小帆,你还有一点人性吗?”
傻柱脖子上的血管因为愤怒而突出,面色通红地质问道,“贾家是多么的无助,你现在还在要求他们赔偿大量的金钱,简直是要置他们于死地!他们根本无力承担这样的负担,这就是欺负人啊!”
张小帆语气平缓回应:“傻柱,你何必这么激动?我只是按规行事。
贾冬旭偷窃被抓,难道可以免除赔偿吗?”
“但贾冬旭也确实是无计可施,走到了这一步,为何你不肯宽恕他?”
傻柱仍为贾家辩驳,“再说了,你也了解贾家的情况,孤苦的孤儿寡母,怎么可能赔得起你那么多钱?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因为孤儿寡母就可以随意侵害他人而不受惩罚了吗?”
张小帆冷笑,“傻柱,你别忘了,贾老先生过世时,工厂给了他们800元的抚恤金。
再加上贾老先生平时的积蓄,那枚金戒指和缝纫机也能兑换一笔可观的财富。
再加上近年来贾冬旭通过工作挣到的钱,细细计算起来,”
「贾家至少得有好几千块的积蓄!」
「这……」听到张小帆的话,傻柱愣住了,虽然他知道贾家在院子里总是占便宜,却从没料到他们竟然这般富有。
「他们老是以生活艰难博人同情,可其实根本不缺钱!」张小帆坚毅地道,「他们肯定能够拿出六百块!」
此话一出,大院内立刻沸腾起来,议论声四起。
「啥?贾家居然有这么多存款?演戏的水平真是了不得啊!」
「确实,这些年我们经常周济他们家,想不到却被蒙蔽了那么久。」
「太过分了,这家人脸皮厚得让人无法忍受!」
许大茂首先挺身而出,对贾张氏吼道:「贾张氏,你这坏女人!这么多年来,大院里的邻居待你不薄,你怎么能这么对我们?你还有没有良心?」
「就是,贾张氏,快点把钱还给大家!」
「对,马上还钱!还钱!」
院子里的人怒火中烧,要求贾家偿还所有债务的声音此起彼伏。
看到这种局面,贾张氏与秦淮如脸色惨白,心中万分惊恐。
「这钱不可能归还!」贾张氏心中暗暗思量着,一旦这些钱进了自已的口袋,她绝不打算轻松吐出来。
然而,面对大家的逼迫,她只能装作悲苦状辩解道:「这些钱都已经花完了……全都用在家庭开支上,我们真的是身无分文……」
「贾张氏,少在这儿装可怜!」王主任厉声道,「我警告你,立刻把钱交出来,不然我就把你送去公安局!」
贾张氏被王主任的强硬态度吓到了,但她依然不肯妥协,毕竟六百块对她来说也不是小数,再加上贾冬旭的事宜复杂,未来的支出尚无法预料。
「易忠海,你就说两句吧!」贾张氏将求救的目光转向易忠海,「你可是冬旭的师傅,不能看着我们受欺负吧!」
易忠海本来并不打算参与其中,毕竟贾冬旭的这桩罪行不轻,他不想自找麻烦。
「易忠海,你也不能置身事外!」看到易忠海一言不发,贾张氏转而威胁道,「你别以为我不清楚,冬旭这回抢劫,都是你的挑唆!」
一听到这话,易忠海的脸色瞬间苍白,他没想到贾张氏会出此言。
「贾张氏,你这是在说什么胡话!」易忠海激动地辩驳道,「我何时唆使过冬旭去抢劫了?你说这话也不怕闪了舌头!」
易忠海感到极为恐慌,贾冬旭的事情已让他头疼欲裂,若再深陷此事,后果难以预料。
为了避免更糟的局面,他最终选择了妥协。
「行了行了,别吵了!」易忠海不悦地说,「我愿意拿出三百,剩下你自已解决吧,不要再多说什么了。」
「即使贾冬旭被判了刑,作为他的师傅,我也不会不管不顾,今后仍然会照顾你们。」
秦淮如立即理解了易忠海的意图,如果她们继续纠缠不休,日后可能就得不到任何帮助。
考虑到贾冬旭被判刑后,未来肯定更加困难,需要靠易忠海的支持之处太多,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与他决裂。
秦淮如赶紧附和道:「妈,你就同意吧,三百度就是三百度。」
「总有比空着手好一些吧。」贾张氏虽心中忿忿不平,但她深知此时并不是计较的时刻,于是勉强答应道:「也罢,就给三百块吧!」说着,她愤怒地瞪了易忠海一眼,心中发誓将来一定要从他那儿找回这些钱!
随后,秦淮如跟着易忠海拿了三百元过来,加上贾张氏自已垫付的三百元,凑足了六百元作为赔偿给张小帆。
「张小帆,钱已经给你赔了,还有其它的要求吗?」贾张氏咬紧牙关,几乎是在 ** 自已说出口,对张小帆恨得牙痒痒。
「确实还有一事。」张小帆指了指贾家门口堆放的一片猪后腿,说:「那一块猪肉本来是我的,你也应该把它还给我吧?」
「什么?」贾张氏一听立即怒气冲冲地反驳,「我刚刚不是已经赔你钱了吗?你还要猪肉?这不是 ** 么?」
这时,王主任厉声喝止了贾张氏,「贾张氏,你说话请检点些!这片猪肉本就属于张小帆,应该返还给他。
如果你继续无理取闹,后果自负!」受到威胁,贾张氏只得忍气吞声,虽然内心痛得像刀绞一样,但她还是无可奈何地把那块猪腿肉递给了张小帆。
这一次,不但白费了钱,连猪肉也搭进去了,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将!贾张氏当即瘫倒在地上,哀怨地号啕起来,「唉呀,天可怜见啊!我费尽心血将冬旭养育,可最后他却不学好落个 ** 的下场。
现如今我一个老妪无人倚靠,竟然还得被人这样欺压,赔钱赔肉的!天啊,你怎么这么睁只眼闭只眼的呀!哇……」
周围围观的邻里原先抱着一种吃瓜的态度观看这一切,然而看到这一幕却并未产生任何同情,反而暗自快意。
然而,张小帆接下来的话语如一颗石子扔进了湖面,瞬时激起了层层涟漪,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陷入到这次争执之中。
「王主任,另有一个问题我想提一提。」张小帆语气平稳却藏着寒霜,他犀利的目光扫视了一圈,似乎看穿了每个人内心的秘密。
「还有什么?」王主任望着张小帆,心底隐隐感觉到这远没有结束。
他知道张小帆是那种平时不怎么说话的人,但在做事上却极其坚定和守规则,显然,这不是他会轻易让步的情形。
就在这一刻,张小帆停顿了一下,目光所及之处,那些原本怀着戏谑态度等待笑话上演的眼神逐渐变得不安,仿佛害怕自已的不当行为被曝光,匆忙躲开他的注视。
「这一半猪腿除了我家外,许多邻居都从中分走了部分,他们难道不应该承担起应有的责任吗?」他的话不高也不急促,每一个词都异常清晰,就像夏日的雷声,在人群上方炸响。
此言一出,原本安静等待结局的人群一下子陷入了混乱。
先前看好戏的表情迅速变成了难堪,每个人仿佛被触及到了软肋,没有人料想此事会蔓延至自已的头上。
“什么?跟我们也有关?”
人群中爆发出惊讶的喊叫,充满了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又没偷又没抢。」有个声音低声反驳。
「对呀,不就是一个小小的角嘛,还非得让人赔?」更多人表示不满与抗拒,感觉张小帆是在过分要求。
现场气氛瞬间升温,人们互相指责和辩驳,空气里弥漫着强烈的对立感,整个场面几乎到了失控的边缘。
“肃静!”
看到这种情况,王主任脸色铁青,大声喊道。
人们逐渐安静下来,但依然满脸的愤怒和不满,望着张小帆的目光中充满了怨恨。
沉默中,阎解成反应迅速。
他眨眨眼,笑容满面地站了出来,试图缓和紧张的氛围:“小帆啊,大家邻里一场,帆事看开一些,这事就不必放在心上了。
再说,东西我们都吃了,也不可能吐出来,您说是不是?”
阎解成的话语中带有一丝轻视的成分,显然企图用这种表面和善的方式蒙混过关。
在他看来,张小帆孤身一人,稍微宽慰几句便能令其妥协。
“是啊,张小帆,能放过的就要放过,大家都在一起生活不易。”
“没错,你不能逼人太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