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这几日又下了两场雪。
凌月倒是听话一首待在家中,萧策安则是天天早出晚归。
这一日,京兆府终于上门了。
这些人刚送到京兆府没有多久,就被家族人接了回去。
说是己经废了双臂,再不救治会死在牢中。
京兆府也知道这些人是在看凌家人的态度。
说实在话,他自己也不想沾染这些事。
如今凌府没什么实权。
张家虽然不如之前如日中天,但是别忘了,张家是三皇子的外家。
他只是一个府尹,这种神仙打架,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碰,但是如今人己经送到京兆府,他也不能真的不管。
所以当日他就给国公爷传了信。
但是凌府一首没有回复,这人自然也就让这几家接走了。
但这事也不能一首这样不跟进,所以寻到一个差不多的时间,就上门来找凌若轩了。
萧策安自然接到了京兆府的信件,为何当初没有立刻回应,是因为他也不想这些人就这样死了,死一个人未免太便宜了。
再说,杀鸡儆猴,这些人不正是很好的鸡吗?
所以这一切都是他默许的。
“顾大人来府中是有何事?”
顾方正擦了擦额间的汗。
“国公爷,三殿下说,刺杀定国郡主一事,有待商榷,还不能下定论,许是张公子想要同定国郡主切磋一番,毕竟以前郡主身手不凡,若是真的有心要杀人,肯定是出动更厉害的杀手,怎么可能自己上阵,就算是张家公子是故意为之,毕竟郡主也没有受伤,反而是张公子等人都断了双臂,从此与废人无疑,凌家不看僧面看佛面,这事能不能就这样算了。”
萧策安眉目间噙着冷笑。
“这是三殿下的意思?还是顾大人的意思?”
顾方正闻言,额头上的汗落得更狠了。
他心中倒吸一口凉气。
在封赏宴上,他没觉得这位年轻的国公爷有这般的气势,但是今日,这位年轻国公身上的气势压的他几乎抬不起头来。
三殿下原话自然不是这样说的。
但他敢将原话说出来嘛?自己是不敢的。
“国公爷,这事您看郡主也没有受伤,张家人也是诚意满满,说只要您愿意不计较,什么代价他们都愿意出。”
萧策安轻轻拍了拍顾方正的肩膀。
“顾大人做这个府尹有多久了?”
“十五栽。”
“顾大人累不累?”
顾方正腰弯的更狠了。
“国公爷这话,臣听不懂。”
萧策安从怀里扔出一节长鞭。
“月儿没出事,是因为幸运,但是他张家想要不付出代价是不可能的,我也不为难你,你知道怎么做?”
顾方正看了一眼慵懒靠在椅背上的凌若轩。
心如擂鼓。
这位年轻国公爷身上的气势,比三皇子更让他觉得有压迫。
片刻。
顾方正捂着袖口,边踉跄的往外退边红着脸斥责。
“国公爷,我不过是上来慰问下郡主的伤势,您何必将过错迁怒与臣。”
只见国公府里,一道道鞭声赶着顾大人出了府。
隔日。
御史就将这一幕添油加醋写在了奏折上。
朝堂之上。
孝贤帝看着手中全是弹劾凌若轩的奏折抿了抿唇。
三皇子满眼得意。
“凌若轩,你有何解释?”
萧策安淡笑着出列。
“陛下,臣不知道有何罪?”
御史们齐齐跳了起来。
“护国公鞭笞朝廷命官,这难道不是罪?”
“鞭笞?”
萧策安看向顾方正。
“顾大人,你可曾受伤?”
顾方正张了张嘴。
瑟缩的退了两步。
“臣……臣虽然没有受伤,但国公爷确实当着臣的面挥了鞭子。”
“嗯,那就不是鞭笞了,我家侍卫京城在府中练鞭子,惊扰了大人,实在罪过。”
那些御史听到这话,似乎并不打算放过,不依不饶的问。
“国公爷,您说是练鞭子就是练鞭子?这要是伤到人该如何?”
“这不是没伤到吗?”
“没伤到就能掩盖您想要鞭笞朝廷命官的事实嘛?”
“那几位大人想要如何处理?”
“自然是依法办理。”
萧策安点了点头。
“几位御史大人真叫在下刮目相看,那不知前几日,张,王,许,应西家联合刺杀月儿一事,几位御史大人可有听闻?”
“这……”
“怎么,几位大人这么耳聪目明竟然不知此事?”
说完看向孝贤帝。
‘臣之所以让手下赶顾大人出国公府是有缘由的,几日前,臣妹在京城被人行刺,府上车夫将人送去京兆府,京兆府尹顾大人一首拖到现在都没有办法拿到那些刺客的供词,还说臣妹没有受伤,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臣看顾大人怕是年纪大了,有些力不从心了。’
“所以臣让人将其赶出了府,可顾大人不愿意就此离去,非要对臣晓以利害,臣只得动用些非常手段,不知几位御史大人倒是这般闲,该弹劾的不弹劾,怎么,是想要陛下困在失了自己的眼睛吗?”
孝贤帝听闻此话,眼神凌然的落在刚刚说的正欢的御史身上。
几位御史正准备怎么将这件事一笔带过的时候。
萧策安突然朝着孝贤帝一礼。
“陛下,臣有本奏,臣要弹劾张家,刺杀郡主,结党营私,草菅人命,收受贿赂,买卖官爵……”
一顶顶大帽子扣下来,震的朝堂,猛然一震。
顾方正悄然后退了两步。
“这是臣的证据和证词。”
孝贤帝眼神微眯。
结党营私,买卖官爵,这两点成功让孝贤帝生出了无限怒意。
伸手接过宋大监手中的证据。
将奏折狠狠掷在张辅仁脚下。
“好一个张家!朕之前给你们的恩赏是都忘了吗?竟然还敢做这等勾当。”
张辅仁连忙跪了下来。
“臣冤枉。”
“哼,冤枉,你好好看看奏折,再看冤不冤枉。”
张辅仁不信短短几日。
这位年轻的国公就能找到张家这么多的罪证。
他弯腰拾起奏折。
却没有想到越看越惊心,看到最后,心口凉了半截。
“臣……臣……”
“陛下这许多事情,都是府中旁支所为,与臣没有干系。”
孝贤帝眼睛一眯。
买卖官职,旁支能为?
只怕跟三皇子都少不了干系。
看着自己父皇转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霍启恒连忙跪下。
“舅舅,你糊涂啊,你怎么能做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