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月迈步走进前殿。
看到凌月进来，封恒最先反应过来。
“雪儿，赶紧给你姐姐道个歉，道个歉，这事就过去了。”
封子钟神怔忪的看向封雪，他双手嵌住她的肩膀，大力的摇晃，似乎是要一个令自己心满意足的答案。
“雪儿没有诬陷月儿是吗？”
因为封雪的沉默，封子钟再次加大了力度。
他怎么能接受自己误会凌月了。
“雪儿你这么善良，怎么会与大雍的皇女起冲突？你手无缚鸡之力，又怎么能杀死大雍皇女。”
他见封雪抿唇不说话，又看向封恒。
“父亲，你不能因为他凌若轩的危险，就让雪儿承认她本就没有做过的事，大不了这个国公的爵位咱们不要了就是！”
“住口！”
封恒冷喝一声。
眼眸似剑，寸寸望向封子钟。
“你还要丢人现眼到什么时候？到底有没有做，她自己知道，雪儿，过来道歉。”
封雪抬眼看向萧策安。
“西哥，你真的要雪儿道歉吗？”
“以前雪儿做错了事，你都会说无论我做错了什么，你都会帮我，西哥忘了吗？”
萧策安平静无波的眼神望向封雪。
“凌家应该没有人教你诬陷旁人，没有教你不择手段，更没有教你撒谎成性吧？”
“西哥，凌家那个时候是罪臣，我只想活着，我有什么错？我身体向来羸弱，姐姐从小就武艺高强，她不过是替代我去了一趟大雍而己，如今她不是好好回来了吗？若是我去，西哥觉得我还能活着回来吗？”
“她在封家享受着郡主的待遇，那本是我的待遇，现在为我挡点灾怎么呢？”
“我只是为了让自己活着，我没有错，我为何要道歉？”
封雪的声音带着十足的怒意，与往日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
封子钟看的一惊。
“所以，真的是你诬陷了月儿？”
“诬陷？我什么都没说，我只是摇头说不是我。”
封子钟瞳孔微缩。
当时是他说，他说月儿从小就胡闹惯了，不可能是雪儿所为。
看到封子钟似乎想起来了。
凌月走上前一步。
“现在知道，为何我不愿意与你说话了吗？封……子……钟。”
看到凌月的神情。
封子钟下意识的去拉她的手臂。
“月儿，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凌月抬头看了封子钟一眼。
“无妨。”
封子钟听到这话。
眼眸中惹上喜意。
“月儿，你原谅哥哥了吗？”
原谅？
凌月低头笑了笑。
“为何要原谅？”
“诚如封国公所说，我在大雍三年也算是报答了封家的养育之恩，从此两不相欠。”
萧策安敲了敲桌子。
“旧情叙完了没？要么道歉，要么为敌，封国公自己选。”
其实他内心是期待封家能拒不道歉的，这样他就可以出手对付这些人。
要他们道歉也只是一个权宜之计。
毕竟他知道，小丫头这性子，必然是锱铢必较的。
等她羽翼，自会对付这些人。
现在不过是提前收点利息。
就看封家怎么选了。
封恒这个人，就如同他开头对萧策安说的那些话一样，早就在京城磨平了棱角。
做任何事都喜欢权衡利弊，思虑再三。
现在封家又是这样一个位置。
唯一的儿子又不够承担国公府未来的重任。
他短时间内并不想树立太多的敌人。
宁肯委屈自己一些。
所以他一定会选择让封雪道歉。
道歉本身没有意义。
因为伤害己经形成。
但她没有讨来的，他该替她讨来。
也趁此机会与封家彻底的撕破脸皮，免得这个封雪天天西哥西哥的，烦人。
封恒几乎没有考虑。
看向封雪，加大了音量。
“道歉。”
封雪求救般的眼神落在封子钟身上。
但只看到了封子钟失望的神情。
封雪垂下头，掩下眼中的不甘。
“月姐姐，都是妹妹的错，妹妹因为太害怕了，所以才会让你替我去大雍为质，还请姐姐不要再计较了。”
萧策安狠狠皱着眉头。
凌月倒是没什么意外。
她看向萧策安。
似乎是在等萧策安的决定。
她知道哥哥为何要她们道歉，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
但是对于现在的她来说，他们的道歉己经不重要了。
或许是因为在秋云关，她发现并非是所有人都是如此。
也或许是因为这些时日她明白过来，亲情关系就是比其他的情谊牢靠，凌若轩不也这样爱护自己吗？
所以封家的选择不过是因为在他们心中，封雪才是他们家的血脉，比她重要而己。
她早就不怨恨封家了，只不过也不会原谅他们对自己的伤害罢了。
因为她也会有人爱。
会有人在意自己，相信自己。
她不能因为那些过往伤害自己的人，而陷在被抛弃的情绪里。
她要成为草，成为雨露，成为光束，成为飞鸟……
她应该是这样，也本该是这样。
哥哥说，不能提枪又怎么样？
难道就没有别的能让自己活得开心的法子了吗？
这段时间的相处，凌月早就收拾好了那些过往，她不怕，也不恨。
就连对太子，她似乎都没有了那种不甘和怨恨。
她只是突然明白过来。
她不必为别人的选择难过。
萧策安自然看懂了凌月的眼神。
眼眸中流出一抹欣慰，转瞬即逝。
“封国公，若是无事请回吧。”
“世侄这算是与封府冰释前嫌了？”
萧策安没有说话。
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封恒。
“凌家不会主动与人为敌，但是也不怕与人为敌，封国公记得管好自己府中的人。”
说完看向封雪。
“封雪姑娘，我们凌府只有凌月一位郡主，以后就不要乱攀亲戚了。”
“西哥……”
萧策安眉头紧皱。
“舌头不想要的话，你就继续喊。”
封雪张了张嘴，到底在萧策安冷然的目光败下阵来。
她心中憋着一股不甘。
得意什么。
总有一日，她要凌家人后悔得罪过自己。
目送着几人离开凌府。
凌月看向萧策安。
“哥哥不怕得罪人吗？”
萧策安刮了刮凌月鼻子。
“就是要得罪人啊，不得罪人，陛下和太子如何放心了。”
“封家你若是……”
“哥哥，有些仇我自己报吧。”
免得那位大侠知道了又嘲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