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你必须代替雪儿前往。”
封子钟一脸的寒意。
凌月不欲与他们争辩，难不成他们还真的敢绑她上马车不成？
她拿起桌上的筷子，准备用膳。
“姐姐，凌小将军到底是你的哥哥，你真的不去看看吗？听说他身受重伤，再也拿不起长枪了。”
封雪侧身注视着凌月的动静。
她知道这个时候跟逼迫她己经没了意义，她只能通过这些感情来刺激她。
毕竟那可是凌家仅存的人。
她难道就真的不惦记自己的亲人吗？
凌月手中的筷子一顿，那是她的哥哥啊，她怎么可能一点心动都没有。
但是确实如她所说，自己的身份会不会让凌小将军与陛下产生君臣矛盾。
也怕因为自己的突然掺和导致凌小将军的计划出现差错。
更怕自己看到凌小将军，他并不接纳自己。
凌月停顿的动作自然被封雪捕捉到，她再接再励道。
“凌小将军人很好的……”
“既然人很好，你为何不敢前往？”
凌月抬起满是讥笑的半张脸。
封雪张了张嘴，封子钟却是看不下去了。
“为什么？因为你那个哥哥是个虐待狂。”
封雪着急的摇了摇封子钟的胳膊。
虐待狂这件事是她杜撰的，只是为了能不去秋云关而己。
凌若轩既然命这么大，能从那么危险的境地活下来，谁知道这次他会不会还有命回京。
要是到时候得知自己这样编排，她只怕不会有好果子吃。
封子钟以为封雪还处在以前的阴影里，连忙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臂。
“不必担心，有哥哥在，谁也伤不了你。”
凌月目光无惧的看向封子钟。
“世子可有什么证据？”
“需要什么证据？雪儿难道还会撒谎不成？”
“世子就是这样侮辱忠臣良将的吗？太子殿下也觉得，只需要听信封雪的片面之词，就应该这样断定一个为北临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军？”
这是从凌月从大雍回来后，第一次有这么明显的情绪变化。
之前不论他用什么办法，她都不肯泄露丝毫情绪，就像是一个木头。
这会儿看到她为了一个凌家据理力争，这是忍不住了？
霍启言冷笑一声。
“她与凌家相处十余载，孤不信她的话，难道信你的只言片语？”
凌月似乎没有想到霍启言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知道他心中只有封雪。
也知道自己说什么他都不会信。
但是她没有想到为了维护封雪，他连自己基本的判断都丧失了。
凌家这么多年，连战马都不舍得遗弃的人，又怎会虐待府中唯一的掌上明珠？
父亲还在世的时候曾说，凌将军是他最钦佩之人，因为整个北临只有凌家军从不曾抛弃自己的同伴，他们会将那些死在边境的战士想办法运回皇城入土为安。
她信凌家这么多年的为人，更信师父的眼光。
凌月眼中的失望，让霍启言皱了皱眉。
不过是一个从没有见过面的兄长罢了，此刻竟然就维护上了。
“既然你那么肯定凌小将军的为人，你为何不敢前往？”
封雪眼神一亮，她知道怎么让凌月心甘情愿的前往秋云关了。
“姐姐，你要是不去的话，妹妹就只能实话实说了。”
“也不知道凌小将军刚刚遭遇了全家人过世的打击，又被人揭开了这些伤疤，还能不能活下去。”
“我应了便是。”
封雪嘴角微勾，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
她能答应最好，她若是不答应，哥哥也答应她，将凌月的腿打断送过去。
那人为了不让凌若轩回京，还准备了一份大礼。
本是想甩锅在自己的头上，现在只能劳凌月代她受过了。
毕竟谁让她抢了自己十多年的宠爱了。
霍启言却是有些犹豫。
看凌月没吃几口就走了出去。
霍启言也起身追了出去。
“你可知道，凌小将军真的喜欢虐杀？”
“你不信孤？雪儿之所以不愿意前往，就是因为那前往秋云关的队伍中还随行带着一口薄棺，里面更有无数道具。”
“你以为孤是在侮辱你那素昧蒙面的兄长不成？”
凌月又恢复了刚刚清冷的模样。
“太子殿下想说什么？”
“你可以拒绝的。”
“拒绝？封雪姑娘若是在殿下面前哭上一哭，殿下还觉得我应该拒绝吗？”
凌月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到封雪俏生生的声音。
“太子哥哥，你的狐裘都忘了，这北临的冬日可冷了，太子哥哥若是冻坏了，臣女可是要心疼的。”
霍启言忽然就明白了凌月的话。
是，若是真要在雪儿和她之间选择一个，他肯定会选择让凌月前往。
毕竟她会武，就没有能难倒她的事。
无论多么危险，她总能活着回来见他。
但是雪儿不同。
况且雪儿是他未来要明媒正娶的太子妃。
他也不能让她出事，不然别人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太子？
连自己的未婚妻子都保护不好，安能接下整个江山？
他一首觉得凌月这么多年，这点她该懂的，但是很显然，她此时心中对自己只有埋怨。
霍启言张口想解释，但是封雪在场，他只能另外再找时间。
但是这件事，还是有转圜的余地。
或许他有办法让两个人都不去呢？
“你可以求孤帮你。”
封雪神情一愣。
帮什么？太子哥哥是要帮凌月推拒这件事？
不行，凌月必须去，因为凌月是为了她去赎罪的。
那人一定会在这次的队伍中动手脚，若是到时候凌若轩死了，正好可以说是凌月命不好，克亲，还能栽赃嫁祸。
若是凌若轩命大活着回来了，就想办法让那背后之人怀疑上凌月，到时候她自然可以独善其身。
求。
帮。
凌月背影顿了顿。
三年前，她就求过了，可是无论她如何低声下气，如何恳求，甚至自荐枕席，他都不为所动。
那个时候他都不肯帮她，现在他倒是好心说帮她。
不过是想要再看一次她的笑话罢了。
封雪生怕凌月反悔。
忙拉住霍启言。
“太子哥哥快回去用膳吧，晚膳要凉透了。”
“好。”
凌月怅然一笑，抬步离开。
凌家有活人就好，她或许就不必再寄人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