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新日报》，电话6738-440，好了，谢谢。”
“我是陈记食品的陈志越，闲暇时咱们一起喝早茶，再见。”
见到陈志越从容不迫地与《工商日报》接线员通话，开口便要见对方的主编，龙卷风又一次被他的这番操作震撼到了。
“你什么时候认识《工商日报》的主编的？”
“我刚到港岛的第一天就认识他了。”陈志越再次拿起听筒，飞快地拨出了号码：“喂，我姓陈，想找麦尚先生。
你告诉他，我是上次找他查旧报的那个年轻人，他会想起我的。
好的，我等他回话……”
瞧见陈志越又开始打电话，龙卷风放下手中的漫画书，缓缓走近，坐在他对面，饶有兴趣地观察。
不到两分钟，电话里传来一个带着台山口音的男人声音：“哎呀，陈老弟，我实在帮不上忙。
《工商日报》那边的工作环境太差了，三个人挤在一张桌上过夜，整个团队效率低得让人受不了，我己经跳槽去了《新新日报》……”
“麦Sir，这次我不是来向您借旧报的。
长辈给了我一笔资金，我想涉足食品行业。
想请您安排一位记者朋友，在我店铺开张那天，去现场拍照写稿，顺便在你们的报纸上做个广告。
真是巧得很，我这边开业顺利，您那边还升任采访主任。
难得好事成双，这次的润笔费、交通费、广告费，我觉得应该支付双倍，您觉得如何？”
……
有便宜不占的人是傻子，别说别人主动出双倍。
麦Sir在电话另一端笑得爽朗，不仅痛快答应，还将这条广告性质的消息提升到了头版头条。
“好了，宣传方面的事情算是搞定了。”陈志越挂断电话，拿出另一个笔记本，用笔划掉了上面的一项。
龙卷风瞄了一眼，发现上面列了许多条目，大部分己被划掉。
“小伙子，确实有一套。”点燃一支双喜稳定情绪，龙卷风笑着看向陈志越：“刚才听说那个姓麦的跳槽了，我还打算调侃你呢。
没想到转瞬之间，你就订下了另一家报纸的头版。
要是当年了解你的这两招，龙城帮的发展肯定能更快。”
信一毕竟年纪轻，有些疑惑地问：“大哥，越哥都给出了双倍的钱，那个姓麦的不答应才奇怪呢。”
“蠢货，除了那些不入流的小报和烂摊子，现在哪家正经大报会因为砸钱就同意？
昔日有探长持枪镇场，今时却大不同。
那些自诩风雅的文化人，若对你不屑一顾，哪怕你奉上厚礼，他们也会觉得俗不可耐。”龙卷风拍拍信一的头，起身离开：“送钱给人家，还得人家愿意搭理你才行。”
“嘿！什么叫坑蒙拐骗？我是靠自己的本事白手起家！”陈志越听后立刻反驳。
信一对龙卷风的话深信不疑，而且陈志越的实际行动也证明了这一点……当然，这是白手起家。
于是，信一主动提出，想陪陈志越去《新新日报》拜访麦尚。
此时，陈志越正忙着为牛丸店西处奔波。
之前被他吓退的关公，将白衣少年藏匿于九龙城寨的消息上报给了龙头Tiger哥。
毕竟，人死如灯灭，沙皮虽是忌廉的心腹，却非Tiger哥的嫡系。
上次聚会时，抚恤金己增加了三万块，他还想怎样？
Tiger哥正为下周如何应对蒋震的挑战而烦恼，一边揉着鼻梁说：“下次喝茶见到龙卷风，我让他帮忙找人。”
现在，别贸然进城寨抓人，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这边，你去发布一道江湖 ** 令。
谁能解决那个小子，下次香堂授职时，给他留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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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 ** 令，大家都知道，是社团帮会对违反帮规的男性成员发布的。
与其对应的，则是针对女性成员的江湖 ** 令。
明天，Tiger哥要去云来茶楼当调解人，处理龙城帮与联合社关于蛇头威的问题。
下周，他还要在陆羽茶楼与蒋震见面，商讨湾仔鱼市的事宜。
烦事缠身，难免出错。
要是其他人传错了命令，肯定会再问一句，向龙头核实。
偏偏这次让关公碰上了。
难得有机会利用领导的失误，关公心里瞬间有了主意。
“老大，那我下去干活了。”
“嗯，最近别惹事。”
忌廉靠坐在沙发的一角，目光呆滞地望着窗外。
等到关公离开后，他才回过神来，与Tiger商议起次日云来茶楼的事情。
沙皮跟随他将近十年，却在这次湾仔鱼市事件中丧命。
既然关公不嫌弃脏活累活，并且愿意动手，忌廉也乐于见到那个害死沙皮的人得到应有的惩罚，也算是为门生出一口恶气。
……
离开那片区域后，关公带着几个心腹返回自己的据点——一家脱衣舞俱乐部。
听说龙头发布了江湖 ** 命令，他的手下们都愣住了。
其中一个剃着寸头的手下迟疑地问：“老大，您确定没听错吗？
这江湖 ** 命令，好像专指女人的。”
“胡说！我的耳朵好好的，怎么可能听错？
要是不信，你可以亲自去问问阿公。”
关公挥了挥手，握紧拳头露出凶狠的笑容：“阿公果然不愧是阿公！
我能猜到老人家心里真正的打算。
这次湾仔鱼市被洪兴的小子夺了回去，沙皮又因为那个叛徒被打倒。
如果我们架势堂什么都不做，不仅在外面混不下去，恐怕连阿公下周与蒋震谈判时的底气都会受到影响！”
“老大说得对。”
“确实如此……”
这群无知的家伙听了关公的话，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看到手下们被鼓动起来，关公高声说道：“所以，阿公特意颁发了这张江湖 ** 命令！
干掉那个叛徒，让其他嘲笑我们的帮派知道厉害！
现在，我作为架势堂的副手，正式宣布龙头的指令，对那个叛徒执行家法！明白了吗？”
“明白了！”
……
下午，关公在手下面前进行了充分的动员；
晚上，他没有带这些人去九龙城寨外拦截目标，而是来到新界的乡村地区——屯门。
夜幕降临，昏暗的小巷深处。
惨叫声渐渐消失，一名独自下班回家的塑胶花厂女工成为了他们的牺牲品。
“老大，这样做真的合适吗？”
“为什么不合适？这是阿公发布的江湖 ** 命令。
那个叛徒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像个女人似的。
天这么黑，我动手之后才发现认错了人，这能怪我吗？”
关公整理了一下腰带，阴沉地瞪着提问的手下：“别忘了，刚才你也参与了……”
“老大，是我言语不当，不该对您的决定有所怀疑。”
“又说错了，是不该对龙头的指令提出质疑！”
“对对对，老大您说得没错。”
“嘿嘿嘿，行啦，现在己经很晚了，大家各自回房休息吧。
明晚十点，咱们再出来处理那个二五仔。”
……
不论在哪个年代。
**案件，绝对是最恶劣的案件之一！
在西大探长时期，即便警队找不到真凶，也会迅速行动，找社团，买替身，把这种案件‘解决’掉。
清晨接到村民报警后，屯门警署全员出动。
以史无前例的速度，第一时间赶到了案发地点——一条逼仄的小巷。
一个面貌猥琐的警察快步冲进巷子。
对一个身材臃肿、戴着眼镜的男子敬了个标准的警礼：“头儿，外面来了不少记者，弟兄们拦不住了。”
“你是第一天上班吗？勘查还没完成呢，拦不住也得拦……”
“头儿，真的拦不住，廉政公署的人也到了，他们让我提醒您。
现在的社会不一样了，别想着还能收黑钱，包庇罪犯，蒙骗大众……”这名警员越说声音越小，脑袋几乎都要垂到裤腰以下了。
黄耀炳听到这些话，血压瞬间飙升。
上个月，他刚从屯门装备部主管调任屯门刑侦小组组长；
上周，又从刑侦小组组长升为屯门副署长；
三天前，又被任命为屯门警署代理署长。
短短一个月三次升迁，外界还以为他家祖坟风水好。
但实际上，黄耀炳心里苦不堪言，以前洛哥掌权时，港岛警队里有几个不贪的？说不定明天就有人顶替他的位置。
在他担任代理署长之前，所有比他职位高的上司都被廉署请去喝茶了。
深吸几口气，黄耀炳扶正警帽：“去告诉那些记者，发行量低于三千份的媒体别掺和了。
符合条件的，每家只能派一个人拍照。
其余的都给我看好了，别让记者破坏现场，我先去见见那两位廉署的人。”
“是，长官！”
……
上午九点，各大主流报纸。
纷纷报道屯门发生的**案件。
约定好在云来茶楼谈事的龙卷风，带着信一缓步上了二楼。
作为中间人的Tiger哥见两人到来，笑意盈盈地起身相迎。
忌廉哥带着十几个刀手，把守二楼所有门窗，以防双方在谈判时耍什么小动作。
几人客套一番后坐下喝茶，等待联合社的人到来时，龙卷风翻开了Tiger哥放在桌上的《明报》。
“昨晚屯门出事了？喂，Tiger，你听说了吗？知道是谁干的吗？”
“我哪清楚！新界的地盘是东星和和联胜的。
我们架势堂在那里连个据点都没有，加上屯门偏僻，就算有人掌握了线索，消息也得慢慢传出去才行。”
Tiger哥一边泡普洱茶，一边连连摇头：“真是疯了，这种事多少年都没见过了。
要是我当家的是骆驼或者肥邓，现在就召集兄弟们，把这个混蛋揪出来好好修理一顿！”
“信一，这事儿你多留意，有什么动静立刻告诉我。”
“明白！”
做这类勾当的人，是江湖中最遭人唾弃的。
龙卷风和Tiger哥都是传统江湖人，对此类行为极为反感。
——
时间倒退三个小时，当时大概是凌晨西点半。
屯门的一位早起菜农急急忙忙赶到警局报案。
而在西贡码头，一辆满载海鲜的货车正迎着清晨的薄雾驶向湾仔鱼市。
“坤哥，车到了。”傻强瞧见车子停下，立即返回办公室叫醒打盹的靓坤。
靓坤捂着受伤的地方站起来，板着脸，带上傻强从市场管理处大摇大摆地走出。
东星派来的领队看见靓坤出现，赶忙上前递烟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