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尔芙只回了一句“自己修习过愈人之术,治疗疾病是自己的专长”。

这显然没有让众人满意,实际上西尔芙自己也觉得这个说法很敷衍。

只是......罗塞塔和托安娜都在这儿。

两个家里人还在旁边,虽然都是仆人,但也让自己实在不好说些离谱的话。

“自己曾经在中央教廷和其他修士一起、跟随大主教修炼了4年,出来后又被选为勇者候补、最后则是成为了刺杀魔王的勇者小队中专职回复的愈之勇者——对于这样的自己而言,救一个生命垂危的人,算不上什么难事”。

把这种事实当着众人的面说出来,罗塞塔的下巴会掉到什么地方去,西尔芙完全不敢想。

本来罗塞塔就全程目睹了自己制作圣物、升起巨木、治疗伤员;更别说对于自己那个敷衍的回答,两人也已经投来了颇为莫名的目光。

......之后可能要被捅到父亲那里去了。

西尔芙暗忖。

......

托安娜一手扛着被绑住手脚的尤露菲、一手提着沉甸甸的武器捆、背上还背着自己的厚刃长刀,在前面押送着降伏的劫匪群。

活像一个满载而归的猎人,在驱赶自己捉回的兔子。

短暂交流过后,西尔芙得知了自己雇佣的那个马车夫正是被这伙劫匪抓住,绑在了他们的营地。

发现齐朗领导的劫匪团中还有不在此处的成员,西尔芙决定顺路连他也一同收了,免得众人还心存侥幸。

只有押送的犯人行动上都配合,才可以更加轻松地抵达格拉斯部落。

果然,不出西尔芙所料,当她提出要将凯文也押走,齐朗的面色瞬间一笃。

但刀疤男看了一眼少女身后面色淡然的托安娜,最后也没说什么。

返回停着马车的位置以后,全员步行的情况变成了劫匪团伙的人在前面走,托安娜驾着马车在后面慢悠悠地赶,西尔芙同罗塞塔一起在马车里,一行人朝劫匪在山腰扎营的位置移动。

......黎明时分,营地里百无聊赖等待着同伴归来的凯文,正在不住地抱怨为什么齐朗去了这么久还没有将人抓回来。

夜色即将褪去的时候,人声自山路上同伴们离去的那一侧传来。

昏昏入睡的凯文一下子来了精神。

他提着刀兴高采烈地上去迎接,远远望见迎面走来的那群人身后还跟着辆马车,心里还在念叨着收获颇丰,眼睛就看见了靠近的人群具体的样子。

一头蓝发扎成小辫、冲天窜着的劫匪凯文,虚着眼睛。

尤露菲那个家伙,怎么还变矮了?

她旁边那个高个子女人又是哪里来的?

......西尔芙和托安娜也远远看见了那一头醒目的蓝毛。

“那个人就是你们等在营地里的同伴?”

得到了齐朗肯定的答复,西尔芙一声令下,两手都不得空的托安娜便脚踏地面激射而出。

一脸蒙圈的凯文就这样被提着尤露菲和武器捆的托安娜用腿降伏了。

......

被救出来的老邓鲁,兴奋地手舞足蹈着比划,向为他砍断束缚着手脚的绳索的托安娜表达着感谢。

金发女人的眼神里微微透露着不悦,只说了一句“都是小姐让我救你,要谢便去谢小姐”。

应付了两句这个倒霉的哑巴车夫,西尔芙只对着前来比划手脚的老邓鲁尴尬地笑笑。

女仆小姐还在一旁说教他不懂礼数,小主人已经离开了原地。

西尔芙找到托安娜的时候,高大的护卫正在营地入口紧盯着收拾行李的劫匪众。

“托安娜,过会儿让车夫赶车。”

金发的女人闻言,淡然的脸色上,眉间微微一挑。

——小姐有事要问自己。

“明白,小姐。”

她恭敬地应道。

......过了半刻,在连头目都无法战胜的可怕女人的监视下,劫匪众将营地里重要的东西都打包带在了身上。

离开这半年以来驻扎的营地时,索莫发现自己的心情,出奇地放松。

领着身后那辆马车、踏上回去家乡的路,就仿佛让自己卸下了什么重担一般,那样的轻松无比。

从7年前成为劫匪、同齐朗一起在山间劫道抢钱以来,自己的心情从未如此轻松过。

......咋回事?

因为得知了世界上还有其他的法子,可以不需要通过用抢来的钱去找那个贪婪的男人买来药物、就能治好那吓人的害病吗?

——还是单纯因为自己被不知何处的大人物抓获、之后会被带回她的领地受刑,所以不用继续当劫匪了?

两鬓发白的男人,从未觉得自己的身躯,有此时这般佝偻过。

可他其实自从家人患病以来,一直都是如此。

只不过卸下了重压以后,那股疲惫才后知后觉地侵袭而来。

他想起了久未重逢的妻女,想起了疾病缠身的老母,想起了她们和自己患上的病;

想起他们分开在两地,一方卧床,一方劫道,两方不样。

想起就发生在自己眼前,那个红头发绿眼睛的小姑娘只是将手按在尤露菲身上,便将她救了回来。

——等回到了格拉斯村落,哪怕是下跪,不管付出任何代价,一定要让那个小姑......让那位大人看看,看看有没有办法救救母亲、救救妻子、救救可怜的小柯诺。

......目睹了西尔芙救人过程的男人决定,无论如何,都要向她求助。

他何尝不知道,只不过一个十多岁年纪的小女孩,说她懂得救人行医,还能治好那样凶恶的疑难杂症,从常理上来说有多不可能。

可他已经没有选择了。

就是要用求的,也想祈求这微弱的光可以垂幸自己悲苦可怜的女儿。

劫匪团的众人,几乎都是如此想法。

他们没人知道此刻的西尔芙在想什么。

众人身后,是车夫慢速驱赶的马车;而马车的坐厢内,被众人寄予希望的少女,此刻双手抱胸,正紧紧盯着坐在对面的托安娜。

金发及腰的守卫端正地坐着,还是那副淡然的表情,面不改色地与小主人对视。

两人一言不发,就只是一人用视线发出质问、一人用表情回以沉默,维系着这微妙的相持。

坐在小主人一旁的女仆战战兢兢,不由得被这紧张的气氛感染,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罗塞塔。”

“呀!”

冷不丁被叫到自己的名字,连棕发的小姑娘穿着的女仆长裙,都跟着她娇小的身体整个一抖。





守卫的秘密




“你知道托安娜一路跟着我?”

小主人的声音听着相当锋利,罗塞塔一下子就感觉委屈到快要哭了。

“......小姐,是公爵大人不让我告诉您......”

小女仆心里发酸,颤颤地说了这么句话。

闻言,西尔芙望向托安娜的视线更加凌厉了几分。

守卫的表情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