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卢泊河两岸、顺着卢泊河的水流一路向下排布、并在自己跟前几百米远的地方,建立了村口的石门。
西尔芙在石板平台上缓步移动,四处高望。
部落的两侧乃至背后都是山崖高起,将整个格拉斯部落包围在三面环山、一面小径的山坳之间,中间自上而下一条长河贯穿其间,两岸绿草连茵。
整个部落的场景,这般看来应该是颇为壮观才对。
但是,为何自己感觉......
如此空寂?
不对,和空冷寂静有微妙的不同。
西尔芙皱了皱眉。
高树静谧,林间无声,整个格拉斯部落数百房屋,连一丝人声喧闹都不曾传来。
——这是死寂。
“走吧,尊贵的大小姐们。”
正在此时,先一步走下平台的石阶,齐朗舞了舞被绑起来的双手:“到我家去看看吧——反正那儿也没活人了。”
他无所谓的语气所说出的话语,让西尔芙顿感不适。
“小姐,走吧......”侧下,罗塞塔有些颤抖的声音传来。
“怎么了,罗塞塔?”注意到女仆声线发颤的西尔芙,转过头问去。
“......我感觉这个村子,让我很不舒服。”罗塞塔双手各自搭在另一边的上臂上,不住地揉搓着,“感觉一进村子就冷了好多。”
“——过去了五年,感觉比以前还冷了。”被扛在托安娜肩上的尤露菲闻言,也忍不住接了一句。
空旷的山野间刮来湿风,让衣衫被打湿的西尔芙也打了个寒战。
确实冷。
早些进村躲躲风好了。
下石阶绕过下游河口,众人朝村口那高大的石门走去。
西尔芙远远便望见石门下坐着一名衣着贵气的褐发男子,坐在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修长木椅上,眉间还戴着深色镜片的眼镜。
“——哟,这都谁啊,进村拜访不和我这个守村人打个招呼吗?”
西尔芙望见他的时候,男人也正好回头看见了这一大堆满身绳子的劫匪和旁边三个衣着精致的女性。
他从座下的木椅上动作夸张地站起身来,踱着步子慢慢靠近。
走到一半,他似乎是见到了熟人,眼神直勾勾地盯着人群中的一人不动了。
“怎么,‘无能的索莫’,今天买不买药?”他调笑一般冲着两鬓发白的男人道,“凑够钱了吗,买几天的?”
被嚣张的态度嘲讽着的索莫没有回话,只是冷冷地盯着身材矮小的褐发男子,用眼神回击。
“干什么?警告你别用这种眼神瞪着我——狗样的,不想要药了是吗?你家里几个都死干净了?”
“——!”
“你个狗叫的——”
“等等。”
褐发男子正嚣张着,被激怒的索莫和听不过去的齐朗就要举起被绑住的拳头。
是西尔芙叫停了暴起的两人。
“初次见面——你就是那位给格拉斯部落提供药物的药品商人是吗?”
红发绿瞳的少女向前一步,视线平齐着,没有抬起看向那人的眼睛。
“啊?你个小姑娘哪里来的?来抢活干的?”
他语气欠欠地居高临下说着话,见西尔芙没有回话的迹象,倒是喋喋不休起来,“告诉你,这片地是托郎明伯爵大人的区域,而这群贱民——”
男人挥手指向齐朗索莫等人:“这群贱民只能向托郎明伯爵大人的代表,也就是小爷我,来买药!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人,这儿没有你做生意的份,老实点回——”
“啊?”
男人还在欠揍地多嘴,少女却仿佛听见了什么滑稽的事情,突然发出一声轻笑。
“不好意思,你说哪儿?”
西尔芙轻灵悦耳的声线,用毫不客气的语气打断了男人的口舌。
“什么哪儿哪儿——”
“就是,你说这儿是谁管的区域?我没听清啊。”
“你这小屁孩儿......我再说一遍,这是艾特兰玛大帝国册封、托郎明伯爵大人管的地,听清楚了就快给我滚——”
“轰隆——!”
一声轰响,在石门之前爆发。
气浪陡然震开,掀翻了众人附近的草叶碎石,将远处的山林吹得哗哗作响。
“......抱歉,小姐,擅自出手了。无法忍受代表着公爵大人的威严的您,被此等喽啰用‘滚’这种字眼蒙秽。”
“没事,托安娜。”
眼镜被强烈的风压从脸上掀飞到不知何处、保持着居高临下呵斥西尔芙姿势的男人,被托安娜的拳头逼至眉间、战战兢兢地待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少女轻轻微笑着,劝说那个金色长发的高个子女人放下平举的手臂。
“我也再说一遍,这儿是谁管的区域......”
“我没听清啊。”
“托郎明什么来着......”
“哦我想起来了。是托郎明,‘伯’,‘爵’,是吗?”
将“伯爵”二字语音加重从口中念出的西尔芙,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额头冒汗,浑身颤抖的褐发男人。
敏锐的质疑
“你你你......你们和托郎明伯爵大人作对!你们不会有好下场的!”
“知道了知道了。要不你回去叫托郎明伯爵大人来教训我们吧,我们应该还会在村里待几天。”
西尔芙对这个喽啰已经失去了耐心,只想快点把这个狗仗人势的家伙赶走。
“——哼,哼!你们这群贱人,没有伯爵大人的药,你们那些个老头老太太,就在你们爬满苍蝇的床上等死吧我跟你们说——”
“老子去你的!”齐朗冲过来就是一脚,给褐发男人踹进石板路旁边的泥地里。
“我的衣服!”褐发男人脏兮兮的手撑在泥地里,回身一望,那件名贵的长袍已经被泥污弄得不成样子,“贱人,这可是伯爵大人花钱给我买的——”
他撒泼打滚的动作还没开始,托安娜足以压死他的视线已经投了过来。
“好,好啊,你们这群不怕死的,给我等着!”
他还要伸手去拿自己身旁那个木箱,离得近些的齐朗眼疾手快,连忙同他抢起来。
西尔芙问托安娜肩上的尤露菲那是什么,尤露菲望了一眼,便说那就是男人平时装药用的箱子。
正在这时,铆足了劲勉强和被绑住了手腕无法发力的齐朗拼了个五五开的男人,脚下一滑,手上的箱子也砸向了侧里。
磕在地上散开了的木箱,其间那些形状普通的草叶飘落空中。
劫匪们几乎是下意识地朝那堆空中的飞絮冲去、各自收集起来。
有些来不及在空中抓到的草叶,落到泥地里沾上了脏污,也被劫匪们弯腰去捡,弄得满身是泥。
这一幕被西尔芙看在眼里,一股无名邪火窜上心头。
她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从众人手中抢过那个磕破了的木箱,用力提了起来、走向摔倒在地、四仰八叉还没爬起来的褐发男人。
在劫匪们发懵的视线中,西尔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