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发烧的霍医生

这天,安眠赤脚踏过冰凉的大理石地板。枕畔空荡的凹陷还残留着雪松气息,她抚过床单未散的体温,指尖触到半粒融化的草莓糖,昨夜他哄她入睡时含过的。

安眠注视着墙上的时钟,己经快中午了,她有些奇怪那个男人的身影并未出现,以往都是八点钟左右他就会来到自己的房间,喂她吃早饭。

安眠决定自己去霍又徒的房间看看,她小心翼翼的推开隔壁霍又徒的房门,福尔马林与汗液混杂的气息扑面而来。

只见霍又徒蜷在大床上,白衬衫被冷汗浸透,紧贴出后背未愈的鞭痕轮廓。那是三日前公海逃亡时,他为她挡下缆绳抽打的勋章。

“霍医生?”安眠的嗓音带着晨起的黏糯。男人在昏沉中攥紧床单,指节泛出与手术刀同质的冷白。

她拧干毛巾擦拭他滚烫的额角,水珠滑过眉骨旧疤时,他忽然抓住她手腕嘶语:

“别走…不要离开我…”

安眠注视着眼前虚弱的霍又徒,此刻他烧红的眼尾沁着生理性泪水,竟比任何清醒时刻都像个人。

“我不走。”

“你发烧了,我去帮你找一些退烧药。”安眠说罢去翻药柜,药柜的第三格抽屉却意外的上了锁。

她踮脚够到顶层的备用钥匙,铜匙插入锁孔时带落素描本。

泛黄的纸页散开,露出张肖像画——霍又徒俊美的面容在阳光的照射下露出与以往的冰冷不同的微笑表情,看起来是很幸福的笑容。画纸角落蜷着小小的签名:安眠。

“这是我画的?”安眠的指尖抚过炭笔线条。床榻传来衣料摩擦声,霍又徒不知何时撑起身,烧得干裂的唇擦过她耳廓:“是啊,你喜欢画画,我就为你办了画室。”

“你想要什么,我都会给你。”他滚烫的掌心覆住她执画的手,

“只要你好好待在我身边...”霍又徒的嘴角勾起弧度。

安眠看着霍又徒阴冷的表情和话语,并未说些什么。

她转身去把找到的药拿过来,冲了热水,瓷勺磕碰碗沿的轻响中,

药香在晨光里氤氲成雾。安眠跪坐床为他喝药。

“不要再怕我了,小眠。”霍又徒突然咬住她递药的指尖,犬齿在戒圈旁留下新痕。

他滚烫的呼吸喷在她锁骨,“这世上我是最爱你的人…”他牵引她的手按向自己颈间,跳动的动脉正以快速的频率震动。

正午的阳光穿透房间,霍又徒忽然翻身将她压进床褥,汗湿的额发垂落她眼睑:

“你每逃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

安眠的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擂鼓般的心跳声在耳膜上疯狂撞击。霍又徒滚烫的身体像烙铁一样压着她,沉重的呼吸带着灼人的热度,尽数喷洒在她敏感的颈侧和锁骨。

他的吻就像是一种源于高热和混沌本能的吮吸和探索,带着不容抗拒的蛮横力量,轻易撬开了她因震惊而微启的唇齿,留下滚烫而模糊的印记。

他的手臂像铁箍,将她死死困在柔软的床铺和他滚烫的胸膛之间。

安眠徒劳地挣扎了一下,手腕立刻被攥得更紧,动弹不得。属于他的、带着病中特有的微苦药味和男性荷尔蒙的气息强势地包裹着她,让她一阵阵眩晕。身体深处涌起一股陌生的、让她心慌意乱的战栗,既想逃离这令人窒息的灼热禁锢,又仿佛被某种无形的磁力吸引着,动弹不得。

“霍又徒…你…你清醒点…”她的声音细若蚊呐,带着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更像是在自言自语。

霍又徒似乎根本没听见,他沉重的头颅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唇无意识地蹭着她细腻的皮肤,含糊地低喃着什么。

“小眠...我爱你。”灼热的呼吸烫得安眠浑身发麻。他的手不再满足于禁锢,开始带着一种焦灼的、无目的的力量在她单薄的睡衣后背游移、揉按,仿佛想抓住什么,又仿佛想驱散体内的燥热。

每一次触碰都像带着电流,让安眠的神经末梢都在尖叫。她被困在他的体温和他的力量之下,像被卷入漩涡的小舟,无力感与一种隐秘的、被点燃的悸动交织在一起,让她几乎要融化在这张混乱的床上。

就在霍又徒滚烫的唇再次寻索着向下,即将印上她锁骨下方更敏感的肌肤时——

“砰!”

卧室门被一股大力毫无预兆地撞开!

“霍先生!午饭好……”小林端着餐盘,元气十足的声音在看到床上景象的瞬间,戛然而止。

时间仿佛凝固了。

小林端着餐盘僵在门口,眼睛瞪得像铜铃,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餐盘上热气腾腾的白粥小菜此刻显得如此不合时宜。

床上,霍又徒压在安眠身上,两人衣衫凌乱,安眠的睡衣领口被扯开了一些,霍又徒的睡袍更是散乱不堪,霍又徒的头还埋在安眠颈间,安眠则是一脸惊惶和尚未褪去的红潮,被彻底压制在身下。

空气死寂,只有雨声依旧。

下一秒,小林的脸“腾”地一下红得像煮熟的虾子,手一抖,餐盘上的瓷碗“哐当”一声滑落,滚烫的白粥泼洒出来,溅了他一脚,也在地毯上留下狼藉一片。

“啊!对…对不起!霍先生!安小姐!我…我什么也没看见!我…我马上收拾!对不起!打扰了!!”小林语无伦次,也顾不上脚上的烫,手忙脚乱地蹲下去捡碗,眼神根本不敢再往床上瞟,恨不得原地挖个洞钻进去。

安眠立刻坐起身,手忙脚乱地拉好自己的衣领,心跳依旧快得不像话,脸颊烫得能煎鸡蛋。她飞快地瞥了一眼霍又徒,羞愤欲死。

“小…小林,你…你先出去吧!这里…我们自己收拾!”安眠的声音带着强装的镇定,尾音却还是抖的。

“是!是!安小姐!我…我这就走!对不起!”小林如蒙大赦,捡起碗,也顾不上地上的粥了,端着破了一个角的餐盘,几乎是连滚爬爬地冲出了房间,还“贴心”地、用尽全力地把门拉上了——虽然那声音响得像是要把门框震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