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酒精过敏

刚才还在谈论的人,正主就出现了。

同事当中有好事者,也不怕得罪人,张口就问周景锡,“周总,刚才我们都在猜您和与墨的关系呢。”

“正好您来了,跟大伙儿说说呗,你到底是不是与墨的男朋友啊!”

周景锡懒懒散散靠坐在椅子里,捏着酒杯漫不经心看身边的人,“你是这么跟同事说的?”

以前周洛萧自尊心强,桀骜不驯,不爽的人理都不会理。

怎么今天跟吃错药似的,有点无脸皮。

指望他澄清是不太可能的 ,她抿了抿唇,声音不低地说:

“大家误会了,如大家看到的,我跟周总确实在一起过,不过只在一起三个月就分手了。”

“周总有未婚妻的,而且家世不低,这种话要是传到他未婚妻耳里,不大好。大家别乱开玩笑!”

有人总见不得别人好,明显松了一口气。

也有人持怀疑态度,觉得不是女朋友,也有可能就是情人关系。

“那你的宾利车是怎么回事?你该不会是哪家千金体验生活来了吧?”

周景锡抬眼看着她,似乎也在等一个答案。

漆与墨梗了梗,“那车是跟家里交好的一个长辈的,受家人所托,照顾我给我在用。”

说完拍拍身侧的棠兮,“跟我换个位置。”

周景锡没计较她的疏远,着酒杯,提杯先敬毛经理。

“今天高兴,这顿我请了,大家好吃好喝,结束之后再去会所玩玩。”

一听后面还有得玩,大家起哄:

“谢谢周总!”

一桌人轮着敬酒,毛经理几次提醒漆与墨给周景锡敬酒。

人家大总裁刻意跑来他们这里坐着,意思不要太明确。

职场人,就算私底下有情感过节,场面上的事还是要做得漂亮些。

奈何漆与墨油盐不进,装听不懂,一动不动。

叫不动人,毛经理尴尬的只能一个劲让周景锡吃菜。

他喝了些酒,脸色微红,歪在椅子里淡淡地笑着。

“这些菜,哪有我女朋友做得好吃。”

他吸了一口烟,静等着所有人的反应。

见大家都愕着张脸不知道怎么接话,又补了一句,“哦,现在该叫前女友了是吧。”

一时间,所有人的视线都汇集到漆与墨身上。

都在猜测他们之间到底发展到哪一步。

能给男朋友做饭吃,一定己经同居了。

各种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

黎棠兮太了解这帮人在胡想什么屁事。

一拍桌子骂周景锡,“胡说八道什么!与墨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天天泡图书馆,偶尔约会见见面,怎么可能给你做饭!”

周景锡没搭话,低头盘弄手机,然后找到一张照片亮出来,“怎么是胡说呢,喏,这不有照片么。”

折叠屏屏幕上,是一张女人穿着围裙,低头在灶台间忙碌的样子。

青涩又柔软的样子,看得人心头发软。

屏幕足够大,邻座的几位同事看得清清楚楚。

“还真是与墨啊!”

漆与墨盯着面前的酒杯,叹息一声,握住细脚杯站起身。

“那张照片是周总生病,我去他家探望的时候,帮忙煮了碗粥,仅此而己。”

她半垂着眼盯着酒杯里透明的液体,“我这个人呢,不喜欢把时间花费在无谓的事情上,所以许多事不喜欢去解释。”

“事实就是事实,它就在那,不是谁三言两语,巧妙利用话语就能颠覆的。”

“周总,这杯我敬你,感谢你给的合作机会。”

包厢门开了一条缝,裴述站在门外,听见女人清晰的声线传出来。

抬眼看过去,女人脱了白天的黑色西装,只穿着一件白色紧身高领毛衣。

一头长发扎了个低马尾在颈后,端着酒杯亭亭站着,脸上带着温和的笑跟男人敬酒。

明明是同一套妆容,现在看却十分碍眼。

裴述转身朝电梯方向走,政迟跟在身后,“裴总……”

裴述未理会,进电梯下楼。

出了餐厅坐进车里,吩咐政迟,“今天周五,你不用跟着了,回去休息吧。”

他静坐几秒,吩咐司机开车。

一杯白酒下肚,漆与墨坐下来,灼痛沿着食管往下蔓延。

她抬腕看了一眼表。

不出两分钟,身上就会发红,从头到脚都是。

她动作迟缓地拍拍棠兮,小声交代,“待会给我拍张照片。”

棠兮不解,“啊?为嘛,怎么突然要拍照?”

身体里热血翻滚,己经开始发作了。

她强压着难受说:

“我酒精过敏。”

“啊!”棠兮叫了一声,忙抓起漆与墨的手臂撸起袖子,白皙的皮肤上出了一层细密的疹子,红彤彤的,很吓人。

黎棠兮火了,扭头大骂周景锡,“什么玩意儿啊你,还说自己是与墨的男朋友,她酒精过敏你都不知道?你看看,她身上!”

闻言,周景锡脸色变了变。

抬眼看过去,果真,粉白的胳膊整条都变成煮熟的虾一样。

他脸色变了变,“怎么搞的,她也没跟我说过酒精过敏啊!”

漆与墨抽回手,挠了挠脖子站起身,“今天可能不能再陪大家了,我恐怕得去趟医院。棠兮,你留下来帮我招待同事们。”

黎棠兮不大放心,“你一个人行不行?要不要打电话找你那个老公……”

漆与墨摆摆手,“我没事。”

毛经理担心得不得了,刚才开始他一首在撺掇漆与墨喝酒的。

万一出事,他这个领导也要担责任。

他半站起身,忙安排人陪她去,“那个小吴啊,你陪小漆去趟医院,照顾好人啊!”

漆与墨拒绝,“没事,司机在楼下,我自己可以。你们继续吧,别因为我扫兴。”

看她那样,周景锡哪还有心思,站起身也要跟过去。

黎棠兮一把薅住他,“你给我坐着吧你,离与墨远点!”

漆与墨一个人下楼上车。

坐进车里,她有气无力的吩咐司机,“我酒精过敏了,先送我去医院。”

司机扭头看见她满脸通红,手上都是红疹,忙发动车子出发。

车子驶离餐厅,打电话给裴述的专职司机汇报情况。

司机接到消息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人,“大少爷,少夫人酒精过敏严重,现在得去趟医院……”

裴述听见司机的话缓缓睁开眼,脑子里闪过年少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时候大家都还小,漆与墨才十一二岁。

二叔家的老二跟她年龄相仿,每次漆家姐妹来裴宅,都喜欢凑过去跟姐妹玩。

他也是好心,手里有什么好吃的都想着留给姐妹俩。

有一次从国外带回来一盒酒心巧克力,兴高采烈地跑去分给姐妹俩吃。

小姑娘连吃了两颗,没过几分钟浑身水肿,呼吸困难,倒地上了。

好在家庭医生抢救及时才没出大事。

因为那件事,二叔家的老二被爷爷狠狠打了一通。

裴述当时从击剑馆回来,路过院子的时候,看见小姑娘满脸通红倒在地上。

原先活泼的人变得死气沉沉,印象很深刻。

记忆转回到刚才在包厢里,小姑娘嘴角勾着温柔的笑,端着酒杯喝酒的样子。

烦躁地啧了一声。

明知道不能喝还这么拼,

不要命了!

他冷声吩咐,“联系老张,去最近的医院,我现在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