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3年9月2日,上午10:00
伊斯兰堡,巴基国总统府。
穆沙总统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着略显混乱但依旧运转的城市。
他刚刚结束与三军情报局局长和陆军参谋长的紧急会议。
桌上摊开的报告里,是前线侦察兵(在严格命令下绝对未越界)用长焦镜头拍摄的照片:阿三军阵地上凝固的死亡场景清晰可见。
“真主至大…”穆沙低声自语,手指拂过照片上那些静止的坦克和散落的士兵遗体,内心翻腾着难以言喻的情绪——巨大的、近乎狂喜的庆幸(那毁灭性的力量没有降临在自己头上),混杂着深入骨髓的寒意和对未知的极端恐惧。
“这…究竟是何等伟力?”
他转身,面对等待指示的将军们,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与威严,但眼底深处仍有一丝未散的波澜:“命令不变。全军保持最高戒备,防御姿态!绝对!绝对禁止任何挑衅、任何越界行为!
告诉前线的每一个士兵,这不是我们的胜利。这是…来自苍穹的警示!加强国内管控,防止任何激进分子借机生事。同时…”
他顿了顿,“向阿三国…表达…人道主义的哀悼。措辞要极其谨慎,表明我们与阿三国人民站在一起,共同面对这场…无法理解的悲剧。”
他需要一个微妙的平衡:既要安抚国内高涨的宗教情绪(许多人己将其视为真主对阿三国的惩罚),又要避免过度刺激那个刚刚遭受灭顶之灾、可能陷入疯狂复仇的核邻居。
2003年9月2日,上午10:00
燕京,中央军委联合作战指挥中心 。
巨大的屏幕上,多源情报信息流不断刷新。
夏印边境的卫星图像被放大到极致,技术人员正运用最先进的图像识别算法,试图从死寂的画面中找出蛛丝马迹。
“阿三军指挥体系确认己完全崩溃,北方军区司令部信号最后消失于凌晨1点17分。”一位大校参谋汇报,语气凝重,“其国家层面陷入严重混乱,政府正在召开紧急内阁会议,但尚无有效指令下达至残余部队。”
“我们的所有雷达、红外、电子侦察系统,在事发时间段,均记录到强烈的异常扰动信号。”另一位技术中将接口,调出频谱分析图,上面布满了尖锐到异常的峰值,“特征与美方私下分享的SBIRS数据高度吻合——超高速、微型目标。
我们的超级计算机初步模拟其弹道和毁伤效应…结果令人…不安。现有任何防御系统,理论拦截成功率低于0.01%,近乎于零。”
一位头发花白、肩扛三颗金星的将领缓缓开口,声音沉稳却带着前所未有的重量:“这不是军事冲突的延续。这是降维打击。一种…我们科技树之外的力量。”
他环视众人,“命令:一线部队,以实际控制线为绝对红线,加固防御,前轻后重。没有军委大长老命令,一兵一卒、一枪一弹不得越界!二线部队,做好一切支援和应变准备。后勤与工程兵团,按预案向前沿隐蔽集结。同时,启动‘雪域暖阳’预案。”
“‘雪域暖阳’?”一位较年轻的将领略显疑惑。
“对。调集大型柴油发电机、御寒帐篷、急救药品、基础食品和燃料。”老将军目光深邃,“一旦局势稍稳,阿三军残余力量或边境平民出现冻饿伤病危机,在绝对确保我方安全且对方主动提出或明显无法自理的情况下,考虑在特定非敏感地段,提供有限、可控、非武装的人道主义支援。记住,是支援,不是进入!行动代号:‘暖阳’。”
命令迅速下达。在极致的军事戒备与冰冷的地缘政治算计之下,一丝微弱的人道主义微光,开始在夏国漫长的西部边境线上悄然凝聚。
这既是古老文明的处事智慧,也是面对超乎想象的灾难时,一种基于人类共同命运的本能回应。
2003年9月3日,上午10:00
瑞士,日内瓦,联合国安理会紧急会议。
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巨大的马蹄形会议桌旁,十五个理事国的代表神情各异,但都笼罩在一种巨大的不安和茫然之中。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昂贵香水和…恐惧混合的味道。
阿三国常驻联合国代表维克拉姆脸色灰败,眼窝深陷,仿佛一夜之间老了二十岁。
他的声音嘶哑、沉重,每一个字都像从破碎的胸腔里挤压出来:“…安理会成员们,我的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无法用语言形容的、针对性的屠杀!
超过三十五万士兵!我们最忠诚、最勇敢的儿女!连同价值数百亿的装备…在短短数小时内,被一种…魔鬼般的武器…无声地抹去了!
这不是战争!这是反人类的屠戮!是对一个国家主权和尊严最野蛮的践踏!”
他挥舞着手中一叠模糊却触目惊心的前线照片,手指因激动和悲痛剧烈颤抖,“我们要求安理会立即采取行动。
启动《联合国宪章》第七章,成立国际调查委员会,动用一切资源,查明这滔天罪行的元凶。
必须将凶手绳之以法,国际社会不能对此保持沉默!”
然而,回应他的并非一致的谴责或同仇敌忾。会场陷入一种尴尬而充满猜疑的死寂。
美国代表约翰·内格罗蓬特清了清嗓子,打破了沉默。
他的措辞极其谨慎:“梅农大使,美国人民对贵国遭遇的…难以想象的悲剧,深表同情和震惊。
我们愿意提供一切必要的人道主义援助。
关于事件性质…我们掌握的情报显示,袭击所使用的技术…其速度和精度…远远超出了蓝星上任何国家、任何己知组织的能力范畴。
其…来源…存在重大疑点。在掌握确凿证据、明确责任方之前,援引第七章…为时尚早。”
“来源疑点”几个字,他加重了语气,目光扫过罗刹国和夏国代表。
罗刹国代表瓦西里·涅边贾面无表情,声音低沉:“罗刹国同样对事件表示严重关切。初步技术分析表明,袭击的物理特征不符合任何己知武器系统,其能量运用方式…违背了现有物理定律。
我们呼吁各方保持最大克制,避免任何可能使局势灾难性升级的误判或单边行动。当务之急是…理解发生了什么。” 他刻意避开了“调查凶手”的字眼,强调“理解”。
夏国代表王亚语调平稳,但透着凝重:“夏方对阿三国人民和军队遭受的重大人员伤亡和损失表示深切哀悼和慰问。
我们认为,当前首要任务是确保事态不进一步失控,防止人道主义危机在边境地区蔓延。夏方己做好准备,在阿三方需要并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在力所能及范围内提供必要的人道援助。
关于事件本身,其…超常特性…要求国际社会以科学、客观、审慎的态度共同面对。任何仓促的归咎行为都可能导致无法挽回的后果。” 他强调了“科学”和“共同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