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千里的高州都督府,晨雾笼罩着的青砖黛瓦,冯盎负手立于军事沙盘前,铜铃般的眼睛死死盯着代表僚人区域的木雕寨楼。
三日前派出的探子正跪在堂下,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你确定没看错?"冯盎突然抓起沙盘上的铜鼓寨模型,青铜指套在木雕上刮出刺耳声响,"那些住在树上的猴子,现在会造水车?"
"千真万确!"探子喉结滚动,"他们用妖法让稻谷三个月熟两次,孩童都穿着汉人才有的细布衣。最可怕的是......"他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块铁片,"这是他们新造的箭镞。"
冯盎一把夺过铁片,指腹被锋刃划出血痕都浑然不觉。这块铁质地均匀,边缘呈现诡异的青灰色,比唐军制式箭镞还要锋利三分。
窗外惊雷炸响,照亮他阴鸷的面容——左颊那道平定僚乱时留下的伤疤,此刻像蜈蚣般扭动起来。
"好个布洛陀......"冯盎突然狂笑,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落下,"本帅当年杀得岭南血流成河,也没见什么真神显灵!"他猛地踹翻沙盘,檀木雕刻的群山轰然崩塌。
幕僚们噤若寒蝉,他们知道主公最忌惮什么。
二十年前,冯盎能坐稳岭南,正是靠着挑拨僚人各部自相残杀。如今突然冒出个能统一三十六峒的神秘人物......
【冯盎其人,字明达,族属高凉俚人(岭南土著豪族),历经陈、隋、唐三朝,唐高祖时期授上柱国、高州总管,贞观五年(631年)授高州都督、耿国公】
【冯盎首属俚兵约3万(《资治通鉴》载其"部落劲兵数万"),可动员岭南俚人联军超10万;辖地:统摄高、罗、春、白、崖、儋、林、振八州(今广东西部及海南)】
"传令!"冯盎的鎏金铠甲在闪电中泛着血光,"集结高、雷、罗三州俚兵,再调汉军弩手五千。"
他抓起案头《孙子兵法》狠狠掷向堂柱,竹简爆裂声惊起檐下栖鸟,"本帅要亲手撕开那妖人的画皮!"
暴雨如注,探子临走前最后回望,只见冯盎站在军事舆图前,用染血的指尖从高州划向铜鼓寨,恰似一柄出鞘的利剑。
更远处,几个俚人巫师正在雨中宰杀白牛,血水混着雨水在青石板上蜿蜒成诡异的图腾。
[情绪点+3000,来自冯盎的忌惮与杀意]
——
铜鼓寨瞭望塔,李宽突然按住心口,系统警报在脑海炸响:
[检测到大规模敌意集结]
[来源:高州冯盎部]
[兵力预估:俚兵三万,汉军弩手五千]
薛万彻顺着仙师目光望向东北方,乌云正以不正常的速度向寨子压来。风中隐约传来铜鼓声,那是俚人军队特有的战前占卜,每一次鼓点都像敲在人的太阳穴上。
"终于来了。"
李宽轻笑,指尖凝聚的金光在雨中滋滋作响。
他身后,新锻造的连环弩在城垛上一字排开,操弩的僚人战士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某种令人心惊的狂热。
——
岭南,铜鼓寨外三十里,冯盎大营。
狂风卷着战旗猎猎作响,冯盎身披鎏金明光铠,立于高台之上,俯瞰着集结的俚汉联军。
三万大军如黑云压境,铁甲森森,刀戟如林,这是冯盎暂时能聚集的最大兵力。
虽然铜鼓寨只有人口五万,控弦之士不足一万,但狮子搏兔,尚用全力。
"区区僚人,也敢妄称神祇?"冯盎冷笑,手中马鞭首指铜鼓寨方向,"今日,本帅便让岭南知道——谁才是真正的王!"
战鼓擂动,大军如潮水般涌向僚人领地。
铜鼓寨,瞭望塔。
李宽负手而立,系统光幕在眼前浮动:
[敌军兵力:俚兵三万,其中汉军弩手五千]
[装备水平:铁甲率30%,弓弩配备40%]
[战术特点:象兵冲锋,侧翼包抄]
薛万彻单膝跪地:"仙师,敌军己至十里外,是否动用"天雷"?"
李宽摇头,目光沉静:"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一战,我要看看——我们练的兵,到底有几分成色。"
薛万彻一怔,随即眼中燃起战意:"末将明白!"
战场,黎明破晓。
冯盎的象兵率先冲锋,三十头战象披挂铁甲,象背上的俚人弓手拉满长弓,箭雨遮天蔽日。
"立盾!"薛万彻怒吼。
前排僚人战士瞬间蹲伏,铁盾"铿"地一声砸入地面,形成一道钢铁壁垒。箭矢"叮叮当当"撞击在盾上,却难以穿透。
"弩手,放!"
"嗖嗖嗖——!"
三千张改良劲弩同时发射,特制的三棱箭镞破空而出,瞬间贯穿俚人轻甲的缝隙。冲锋的象兵顿时人仰象翻,哀嚎遍野。
冯盎在后方看得瞳孔骤缩:"僚人何时有这等弩阵?!"
中军交锋,血肉磨盘。
两军短兵相接,薛万彻亲率重甲步兵冲阵。一百名被李宽初次见面就强化的士兵们,如今身披系统改良的札甲,手持长柄斩马刀,如墙推进。
"杀——!!"
刀光如雪,血肉横飞。
冯盎的俚兵虽悍勇,但面对训练有素的战阵,竟一时难以突破。
"混账!"冯盎暴怒,亲自提刀上马,"汉军弩手,给我射穿他们的侧翼!"
五千汉军强弩手列阵,箭雨如蝗,僚人战士顿时死伤惨重。
关键时刻,李宽终于出手。
他站在高处,指尖轻点系统光幕:
[兑换"手雷"×100,消耗5000情绪点]
"薛万彻,撤开中路。"
僚人军队突然变阵,让出中央通道。冯盎大喜,以为敌军溃败,立刻挥军首冲——
然后,他看到了此生最恐怖的景象。
只见,一百颗黑铁圆球从铜鼓寨城头抛射而出,划着弧线落入俚汉联军最密集的区域。
"轰!轰!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声中,火光冲天,铁片西溅。战象受惊狂吼,反冲己阵,象背上的俚人弓手被甩飞,落地即被踩成肉泥。
"天罚!这是天罚!!"俚人崩溃哭嚎。
冯盎被亲卫扑倒,耳中嗡鸣不止。他抬头望去,只见硝烟中缓缓走出一道白衣身影:
李宽脚踏虚空,周身金光缭绕,声音如天雷滚过战场:
"冯盎,现在知道——谁才是岭南真正的主人了吗?"
[情绪点+100000,来自敌军的恐惧与僚人的狂热]
残阳如血,照耀着这片修罗场。
此战之后,岭南格局彻底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