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家的路上,面对那个如今空荡荡的家,我回去的步伐,总是很缓慢。
“又到这里了吗。”
站在那条熟悉的小巷口,我深吸一口气,还是决定走进去。
昨晚的恐惧似乎还残留在空气中,但好奇心和想要弄清楚真相的决心,让我无法退缩。
巷子里弥漫着一股潮湿的气息,昏暗的灯光在微风中摇曳,仿佛随时都会熄灭。
我小心翼翼地走着,眼睛警惕地观察着西周。
突然,我听到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像是有人在拖动沉重的脚步。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缓缓转过头,却只看到一只黑猫从角落里窜了出来,吓了我一跳。
我暗自松了口气,继续前行。
然而,没走几步,我又感觉到那股熟悉的寒意从背后袭来,和昨晚一模一样。
我猛地转身,这次,在黑暗的尽头,一个若隐若现的黑影正冷冷地注视着我,一股强烈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那只曾经杀死过我的那只手,我终于看清了它的真面目——
那根本不是人类的手掌,而是覆盖着漆黑鳞片、指尖延伸出锋利骨刺的怪物之爪。
黑影缓缓从阴影中走出,月光下我终于看清了它的全貌:三米高的身躯布满扭曲的血管,没有五官的脸上只有一张裂到耳根的狰狞大嘴。
看到这只怪物真面目的一瞬间,我多年来塑造的世界观轰然崩塌。
它的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震颤,腐烂的气息混合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我僵在原地,发现自己的影子正被某种力量拉扯着变形,仿佛要脱离我的身体。
“龙家的血脉......”怪物发出砂纸摩擦般的低语,骨爪突然暴长三寸,“必须清除干净!”
利爪再次刺入我的胸膛,但这一次我的心脏却诡异地没有传来痛感。
相反,这只想杀我的怪物突然惨叫起来,它痛苦的想要将爪子从我体内抽出,却发现自己的手臂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枯腐朽。
看着面前的怪物,我说出了一句我绝不应该说出来的话。
“太渺小了……”
我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带着不属于我的古老回响。
怪物的手臂己经化作灰烬,它惊恐地后退,裂开的巨嘴发出刺耳的尖啸。
“啊啊啊……”
咔!咔!咔!
“明明都放过你了,为什么还要回来送死呢?”
撕了!
“呃啊啊啊啊啊!!!!!!”
“聒噪!”
嘭!
我一把将怪物的头颅按进墙壁,砖石在巨力下轰然碎裂。
怪物扭曲的身躯疯狂抽搐,却无法挣脱我此刻爆发出的非人力量。
此刻我十分清醒的意识到,我跟这只怪物的身份己经彻底对调。
“那么,我又是什么?”
“你能告诉我吗?”
看向不知何时出现在巷口的女人,一袭暗红色长裙在夜风中轻轻摇曳,银白色的长发如月光般流淌。
如果是正常人的我,此刻应该会被她的美貌所震撼。
但此刻,我只想知道她是来干什么的,甚至,如果不是『我』现在想知道她究竟是谁。
恐怕她现在己经和那个怪物一样,变成一具尸体了。
女人缓步向我走来,高跟鞋在石板路上敲出清脆的声响。
月光下,她的瞳孔泛着诡异的金色竖瞳,像是某种冷血动物的眼睛。
“终于觉醒了啊,龙家的末裔。”
她的声音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每个音节都仿佛在空气中激起微妙的波纹。
“呵呵……”
我笑了,因为我的潜意识告诉『我』,我是被对方的无知气笑了。
“嗯!”
“嘭!”
“呃啊啊……”
她惊恐地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被我掐住脖子举到半空中的身体。
她的脚尖徒劳地蹬着空气,精致的面容因缺氧而扭曲。
“睡醒后的第一餐,就从你开始吧。”
我冷冷说道,手上的力道又紧了几分。
女人挣扎着,发出微弱的呜咽,那诡异的金色竖瞳中满是恐惧。
然而,就在我准备彻底结果她的时候,她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杀了我……就永远……永远别想知道……真相……”
“嘭!!!”
“哗啦啦!!!”
我将她的脖子从身体上扯了下来,鲜血如喷泉般溅满了整条小巷。
也许她说的真相很重要,但『我』此刻只想聆听骨骼断裂的美妙声响。
女人的头颅滚落在地,瞳孔仍死死瞪大,凝固着难以置信的惊惧。
我甩了甩手上的血,看着地上那颗还在瞪眼的脑袋,忍不住叹了口气。
你说你,早说重点不就好了?
非得玩什么神秘感,这下好了,连头都没了。
哎?我突然意识到,现在的我,才是真正的我,但又不是我?
这种感觉实在太过诡异,仿佛有两个灵魂在我体内交织。
一个是原本那个平凡的我,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充满迷茫与恐惧;另一个则是拥有着强大力量、行事冷酷的存在。
难道是因为我觉醒了什么龙……
『不是……』
就在我以为自己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觉醒了什么龙家血脉时,脑海中突然响起一个低沉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这个声音仿佛来自远古深渊,带着令人战栗的威严。
但却又十分的熟悉,就像是从我自己灵魂深处发出的回响。
……
这一晚,我又梦见那个手持巨斧的巨人了,当我醒来时,发现天己经亮了。
我看着洗漱台上,镜子里的自己,我十分确定,那是我自己。